筆趣閣 > 大唐隱相 >第四百五十八章最重要的一天
    李承修曾經很正式的問過李泌,楊綰的太子洗馬一職是如何來的。太子洗馬雖然是東宮屬官,可畢竟是正五品下的官職,不是誰想當就能當上的。

    對於李承修的提問,李泌只是笑笑不語。李承修嘆了一口氣,說了聲“世風日下”便走了。

    在李承修眼裏,李泌定然是花了大筆的錢,纔給楊綰弄來這麼一個官職。也不怨李承修這麼想,此時長安城裏,只要肯花錢,只要找到楊家的人,這官職還是能搞到手的。

    可李泌真的會花錢給楊綰買官嗎?答案是不會。

    李泌這等財迷的人,是不會把錢送給楊家人的。相反,楊家人反而還是書院的金主。不用說財大氣粗的虢國夫人,就是楊玉環也會時不時地派人給書院送些錢來。

    楊玉環送錢的理由是,她是書院的掛名弟子,就該供養書院。對此,李泌只是笑笑,再無別話。

    楊綰的官職,其實是李泌讓太子李享按照慣例,先是親自舉薦給吏部,隨後又奏報到玄宗那裏,最後才定下的。

    太子舉薦的人,吏部肯定會給面子。至於玄宗那裏,太子需要一名屬官,給他就是。況且,太子現在一直規規矩矩的,玄宗還比較滿意。

    這一天,玄宗派往營州的打探消息的內侍回來了。這人一見到玄宗便哭嚎着“險些再也見不到聖人了------”

    原來,這人一到營州後,安祿山便一反常態,見了他也是不理不睬的,好像這人是來要飯的。

    這人心說不對啊,以前來過這裏的人,回去後都說“安大將軍如何如何大方,如何如何對上使尊敬,又是如何如何不把錢當錢------”

    怎麼到了自己這裏,安大將軍沒有絲毫表示,反而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樣?難道自己不是皇帝親自派來的嗎?

    越想越不對勁,這名內侍就小心地說道:“聖人說,朝廷那邊此時不缺馬匹,大將軍可不送。至於荊州那邊要的三百匹馬,大將軍派人送到太原即可。”

    當時安祿山聽了這話後,一臉漠然,沒有說話。

    內侍想了想,又說道:“聖人還說,他新近讓人專門爲大將軍開了一處溫泉,就等着大將軍十月間去呢。”

    安祿山依然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這名內侍心裏更是忐忑了。

    就在這時,安祿山突然冷冰冰的問道:“天子可安穩?”

    內侍鬆了一口氣,心說你總算是想起問候一聲聖人了。

    內侍說過“安穩的很”後,安祿山又是一言不發的裝死狀態。

    內侍的心又吊起來的時候,安祿山突然說道:“馬不讓獻也罷。荊州要的馬匹,我自然會派人送到太原去。不過,十月下雪前,我會高高興興地去長安。”

    這內侍又不是傻子,只在安祿山的臉上,他就看出不一樣的東西。於是,他幾乎是晝夜不停的跑回了長安,見到玄宗的時候,便是這副連哭帶嚎的模樣。

    這麼內侍稟報的時候,楊國忠就站在一旁。玄宗聽完內侍說的那些後,心裏滿是憤怒。

    而楊國忠則是害怕。同時,他還有一絲絲的僥倖,心說安祿山要造反,我可是早就說過的。

    “陛下,不必盛怒,臣已將太原留守楊光翽收爲手下,只要陛下按照上次我說的計策行事,安祿山必然折戟沉沙。”

    玄宗看向他,說道:“你說的那計策,就是李泌對你說的那個吧?”

    楊國忠道:“正是。陛下可封楊光翽爲河東節度使,同羅軍阿史那慶宗爲平盧節度使,另外,找一位宗室親王爲范陽節度使,發兵討伐安祿山。”

    這計策原本不是這樣的。李泌當初說這計策的時候,只說趁着安祿山還沒有起兵造反,可以封楊光翽爲河東節度使,阿史那慶宗爲平盧節度使。然後,以這兩人挾制安祿山,讓他不敢輕易起兵。

    這兩人做了節度使,如果安祿山敢起兵,這兩人爲了自己的官位,可以和安祿山拼了。

    而且,河東和平盧一左一右夾着范陽,安祿山必然不敢造反。

    可現在,顯然已是晚了。既然安祿山已經撕破臉了,說明一切他都準備好了。

    天寶十四年十一月初九,對大唐河東、范陽、平盧三鎮節度使,御史大夫、河北採訪使、內外閒廄使、隴右羣牧使、知總監事、驃騎大將軍、東平郡王安祿山來說,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當然,對大唐、或者說今後的中國來說,這也是最重要的一天。

    這一天,安祿山集結三鎮可以動用的全部兵馬,連同他招募的奚人、契丹人、室韋等部衆,合兵十五萬,對外號稱二十萬,於范陽起兵反唐。

    也是這一天,營州青上書院所有先生一起失蹤,讓來這裏抓他們的士卒撲了個空。

    而這一天對李泌來說更是重要。因爲,整個長安城裏,他是第一個知道安祿山已經集結兵馬,正式造反的人。

    看着李餘派來報信的那名學子,李泌問道:“李餘等人可安全?”

    這學子說道:“這邊派人去了以後,先生和其他人就做好了轉移的準備。此時,先生等人定然已經埋伏在安祿山進兵的路上,要給他一個好看呢!”

    李泌點點頭,看着這個一臉汗水的學子,心疼的說道:“你先去休息吧。”

    那學子走後,李泌對站在身旁的楊綰說道:“安祿山終於動手了。不過,李餘讓這位學子送來的信上說,安祿山已經不能騎馬,只能坐在一架戰車上行軍。”

    楊綰道:“顯然,安祿山的身體已經是不行了。”

    李泌放下書信,說道:“顯然,我的那個計策終歸還是有不足之處,沒有讓安祿山早些瞎了眼睛。”

    “小先生,你已是做的極好了,那安祿山甚是強壯,就小先生的那些東西,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死了兩回了。”

    “多說無益。你速速按照我事前吩咐的,趕緊派人行動起來。”

    楊綰答了一聲“是”,便趕緊出去了。李泌看着牆上掛着的地圖,最後眼睛盯在了黃河一線。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安祿山,有我在這裏,你過不過黃河我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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