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隱相 >第四百六十二章臨陣磨槍,總比不磨好吧
    洛陽。

    封常清確實很能幹,只短短几天的工夫,竟然就招募了六萬多人。

    當然,洛陽府庫裏的錢,也被他用去了大半。

    李泌告訴他,洛陽不能丟,一旦丟了,長安不保。

    長安一地因爲商業發達,百姓喫穿用度等,很多是靠從洛陽這裏運去。洛陽丟了,長安百姓就會餓肚子。

    一旦百姓餓肚子,再加上戰事,民心恐慌,長安就會亂了。

    封常清看着那些要軍姿沒軍姿,要兵器沒兵器,還有爲數不多穿着甲冑的人,心說怎麼會這樣?這些武庫裏就只有這些東西嗎?

    看着那些人拿着的所謂“兵器”,還有那些鏽跡斑斑的甲冑,封常清暗自說道:就這些人怕是土匪也打不過吧!自己見過的那些散兵遊勇也比這強。

    雖然封常清沒有見過安祿山的兵馬,但他知道安祿山的軍隊中多胡人,而且皆都善戰。

    其中,最爲兇猛的是同羅精騎,還有那支最爲神祕的軍隊——拓羯。

    拓羯是胡語,用漢語來說就是“戰士”的意思。

    李泌曾再三告誡封常清,他以前只知道安祿山手下最厲害的軍隊是同羅精騎。可那次去營州後,他才發現安祿山手下還有一支數量很多的親衛衛隊。

    這支衛隊時時刻刻保護着安祿山。而這支衛隊裏的人,看上去都很精悍。即使是在平時,他們也很警惕。就是安祿山在老巢的時候,這些人也是不時地環顧四周,一副隨時與人廝殺的樣子。

    李餘告訴他,這支衛隊就是安祿山的親衛,與安祿山之間是義父義子的關係。後來,李泌又瞭解到,這支衛隊就是“拓羯”。

    他們不僅僅對主人忠心耿耿,而且與人廝殺時,都是那種不死不休,一點要分出勝負來的傢伙。

    李泌知道,這種人無法收買,他們與主人的關係過於複雜,是出於一種族人間特殊的關係。簡單點說,這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

    想到安祿山手下大量的騎兵,還有那支同羅精騎,封常清便想着,只有自己的安西軍來了,估計纔是叛軍的對手。

    至於那支可怕的“拓羯”衛隊,恐怕只有靠王忠嗣原先的親衛,那支東陽府軍了。

    就在安西軍到達洛陽的那一天,李嗣業帶着那支東陽府軍來了。安西軍來的只是一部分人馬,其餘人馬依然駐守在安西四鎮。

    看到這兩支人馬到了,封常清這才覺得心裏有底了。守住黃河南岸,不讓安祿山的人馬渡過黃河,這是李泌交給他的任務。

    而玄宗給他下達的命令是,不惜資財,在洛陽招募士卒,與安祿山決戰。

    雖然李泌告訴過他,就憑臨時招募的那些士卒,定然不是安祿山那些虎狼之士的對手。所以,你封常清能守住黃河一線,不讓胡馬渡過黃河,就是大功一件。

    封常清來到洛陽後,看到洛陽的地形,還有招募起來的這些士卒,他算是徹底明白了,李泌說的是對的。

    大唐中原地區常年無戰事,武備都處於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狀態,比不上邊關整日備戰的樣子。突然之間陷入戰事,只能倉促上陣不說,就連兵器也備不齊。

    封常清再次看着那些拿着木棍,甚至是農具的士卒,心說你等以爲是上山打狼啊,安祿山的兵可比虎狼還要兇猛啊!

    李嗣業也瞅着那些鏽跡斑斑的甲冑也有點懵圈。他在邊關多年,說實話,他從沒見到過從武庫裏拿出來的甲冑和兵器,竟然是這個樣子。

    “這些東西放在安西那裏,被敵人看見會被恥笑的。”李嗣業拿過一名士卒手裏的木棍說道。

    封常清也沒辦法啊,這些已是能收集到的所有兵器了。他看向李嗣業,說道:“有總比沒有好吧。”

    李嗣業將木棍還給那名穿着百姓衣服的士卒,說道:“也只好這樣了。”

    隨後,兩人將招募起來的那些人分做數隊,並從安西軍中找出一些老卒,帶着他們訓練起來。

    臨陣磨槍,總比不磨好吧!而那支東陽府軍,則在李嗣業的帶領下,渡過黃河,迎着安祿山的大軍去了。

    當日,封常清將洛陽這裏的情況寫成書信,派人快馬加鞭送往長安李泌。

    李泌看過信後,對楊綰說道:“只要黃河不結厚冰,安祿山想渡過黃河難於登天。只要封常清和李嗣業能擋住安祿山一些時日,隴右和朔方的人馬就可抽身來此。”

    楊綰說道:“蘇煥、李餘等人依託太原城,頻頻出動騷擾安祿山的後勤,也遲滯了安祿山的進軍速度。”

    李泌笑了笑,心說我給安祿山埋的雷還沒炸呢。

    常山。

    太守顏杲卿一早便站在城牆上,已是朝南邊看了許久。時至中午,他也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那個人出現。

    他已是年近七旬,在這裏站了這麼久,又被呼呼的北風吹着,身上幾乎已是凍透了。

    長史看不下去了,走過來說道:“他說來必會來的,太守可回府衙等着,一旦他來了,我必速速報之。”

    顏杲卿搖搖頭,指着遠處說道:“安祿山起兵後,屢屢催要糧草木頭,常山一地已是盡力滿足他所需。

    但是,我這裏多送出一斗糧食,安祿山的狼兵就會多殺死大唐一名士卒。我這裏多送出一捆草料,安祿山的鐵騎就會多踐踏大唐的一寸山河,我------”

    長史看向遠處,只見一隊伕役正趕着馬車向南而去------

    “顏公,你還記得當年你在荊州青上書院讀書的時候,有一次那位小先生去講學,他見你爲人甚是正直,且學富五車,便對你說道,忍一時之不能忍,方爲完人。”

    顏杲卿嘆了一口氣,說道:“唉,那小先生也真是,上次派人來對我說,暫且忍耐,徐徐圖之。可安祿山已經到了黃河邊了,這如何能忍?”

    長史將一件隨從取來的長衫披在顏杲卿身上,然後勸說道:“你家兄弟與小先生相識多年,又在長安青上書院做過先生,咱們還是等他來了再說。這裏風大,先回府衙吧。”

    顏杲卿等的人正是他的堂弟顏真卿。

    顏真卿自打開元年間中了進士後,就一直這裏那裏的做官。直到上一次得罪了李林甫,被髮配到平原做了太守。

    而此時,他正快馬加鞭的朝着常山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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