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隱相 >第五百章 傷害性極大,侮辱性更強
    顏真卿確實已經到了馮翊。郭子儀和李光弼帶人進入河北後,顏真卿的壓力頓時減輕。於是,李泌就讓他趁此機會帶兵前往馮翊等地。

    李泌交代他說,“叛軍捨棄的地方,你便帶兵進駐。你有防守城池的經驗,只要守住城池,就是紮在安祿山身上的刺。”

    現在,顏真卿已經在安祿山身上紮了三根刺。馮翊、河東、華陰三座尚且算是完好的城池,此時都控制在顏真卿手裏。

    不過,也僅僅只是三根刺而已,不是砍在安祿山身上的三把刀。

    安祿山很快就派人圍了這三處城池。雖然叛軍一時半會攻不下這三座城池,可顏真卿也沒機會出城。

    但是,安祿山的一部分人馬卻被拖住了,致使安祿山不能迅速進攻長安。而李泌也得到了極其寶貴的時間,可以從容不迫地在長安佈防。

    顏真卿的骨頭向來很硬。人都說字如其人,這話一點也不假,顏真卿的字筋骨畢現,和他的爲人確實是一樣一樣的。

    李泌讓他再堅守五天,顏真卿覺得自己還可以再堅持一下。但是,想到河東那裏他又有點擔心。

    河東城裏有五千多人駐守,帶兵的將領是他的另一個侄子顏季明。不過,想到有許遠幫他,顏真卿又不是過於擔心了。

    顏季明是顏杲卿最小的兒子。當初,顏真卿帶兵南下的時候,顏杲卿也要來,顏真卿覺得他年紀太大,就讓他留守常山。

    顏杲卿不願意留下,他小兒子顏季明也不忍心父親一把年紀還要戎馬出征,就自告奮勇代父出征。後來,他就帶領常山軍進駐到河東城裏。

    結果,安祿山對河東的攻勢最猛,反而對顏真卿親自駐守的馮翊,顏泉明駐守的華陰,採用了圍而不打的戰術。

    顏真卿明白,安祿山此舉就是挑軟柿子捏。顏季明只有二十多歲,常年跟隨在他父親顏杲卿身邊。

    安祿山覺得顏季明年輕,沒打過惡仗,也不像顏真卿和顏泉明這叔侄二人那樣狡詐,所以,就重兵攻擊河東。

    其實,安祿山重兵攻擊河東,還有報復顏杲卿的意思。當初,安祿山待顏杲卿爲重臣,最後顏杲卿竟然在安祿山的後院放了一把火。

    安祿山很生氣,就想把顏杲卿的小兒子抓住,然後親手宰了他泄憤。

    可他命人連續攻打了兩天,河東那座破城池竟然是紋絲不動。

    負責攻打河東城的是安慶緒,他看到攻城的士卒再一次敗了下來,就怒氣衝衝的砍了兩個帶頭撤退的校尉。

    手下有人不服,就對他說道:“殿下息怒,我等擅長野戰,攻城不是長項,還請殿下收兵,再做計議爲好。”

    安慶緒想想這話也有道理,就命令暫且收兵,等紮起箭樓以後再說。

    李泌說安祿山是一個土鱉皇帝,這話一點也沒說錯。此時,安祿山在那座寒酸的皇宮裏,正熱的渾身流汗、不,不是流汗,是流油。

    胖子怕熱,洛陽夏天又很熱,手下就給安祿山弄了一處人工溫泉,整日讓他泡在裏面。可他還是流油不止,而且他身上已經多處潰爛,最後連溫泉也不敢泡了。

    安祿山覺得還是營州好,至少不像這裏這樣讓人熱的難以忍受。而且,這裏蚊蠅太多,整日裏被它們叮咬不止,撓不得抓不得,心裏也跟着癢癢。

    今日得知安慶緒又沒有攻下河東,安祿山本來就不高興,這下子更是火了,他把謀士嚴莊叫來,問他何時能攻下河東。

    嚴莊道:“箭樓就要造好了,只要箭樓造好,河東必克。”

    安祿山道:“一天,只給你一天工夫,必須攻下河東。”

    嚴莊心裏不服,可嘴上卻不敢多說什麼。最近這位皇帝的脾氣十分暴躁,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

    嚴莊偷偷看了安祿山一眼,心說你今天視物清否?昨天打李豬兒的時候,那根柺棍可是落空了好幾次。

    沒有聽到嚴莊回話,安祿山火了,順手抄起身邊那根柺棍,劈頭就打了過來……

    嚴莊一看勢頭不妙,趕緊抱頭說道:“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哎呦!”

    嚴莊走了,但並沒有走遠,因爲他看到一直站在安祿山身後的李豬兒悄悄給他打了一個手勢。

    果然,在一處殘垣斷壁的破房子裏,嚴莊等到了李豬兒。

    李豬兒一見到他就急匆匆地說道:“怎麼辦?怎麼辦?”

    嚴莊問他何事驚慌。李豬兒從懷裏掏出一把短刀,還有一封信件。

    嚴莊看了一眼短刀,然後拿過信件看了起來。看後他才知道,這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幅畫作。

    畫上那個面相機靈的人顯然是李豬兒。只不過,他被一個大胖子踩在腳下,脖子上還拴着一根繩子,繩子另一端牽在那個大胖子手上。

    最讓李豬兒傷心的是,畫上的自己,褲襠那裏還是血淋淋的。

    看到這張傷害性極大,侮辱性更強的畫作,嚴莊問道:“這東西哪來的?”

    李豬兒指着另一邊說道:“早起時就發現插在我屋中柱子上。”

    嚴莊想了想說道:“我聽說中原一地有習練飛天夜叉術之人,可在不知不覺間取他人項上人頭,這畫莫不是就是他們放在你屋子裏的?”

    李豬兒一聽,頓時嚇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後看向安祿山住的那裏,說道:“若是他們想要殺那人,豈不是……”

    嚴莊揮手,道:“那裏戒備森嚴,只有你我等人能進去,想要殺他,還不至於這樣容易。”

    “雖不容易,總也能做到吧?”

    嚴莊一聽這話也是愣了一下,心說李豬兒說的對,那些人要想殺安祿山,總能找到空子。

    看到嚴莊發愣,李豬兒指着嚴莊額頭那裏說道:“這裏,疼嗎?”

    嚴莊摸了一下額頭,沒好氣的說道:“能不疼嗎?昨日你也捱打了,難道不疼嗎?”

    李豬兒摸摸腦袋上的膿包,心說自己早晚會被那人打死。看到嚴莊手裏的畫,李豬兒更是惱了,心說自己被那人蹂躪也就罷了,被他割了命根子算怎麼回事?

    “在營州時,那位一臉和氣的小先生曾對我說,從來就沒有什麼好皇帝,一切都要靠自己。”

    嚴莊聽了這話後,一聲不吭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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