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隱相 >第一百一十三章我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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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阿孃整日爲家裏,爲書院裏裏外外的操勞,今日我正想找她說說那些體己話,沒想到阿耶找我。”

    李泌坐着的這地方,正對着李承修那張矮桌。

    “你阿孃”

    “我阿孃是天下最好的女子。知書達理不說,還把書院和家裏家外都打理的井井有條。別說我了,就是這書院裏的學子們說起她來,也是讚不絕口。阿耶,你知道嗎盧葉兒說,也想認我阿孃做乾孃呢”

    李泌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的,看上去甚是得意自己有如此一個孃親。

    李承修幾次想插話,都沒有插進去,李泌只管滔滔不絕的說着。

    “阿耶,天下最有福氣的人就是你了。有這樣的娘子,夫復何求”

    李承修看他不說了,剛要說話,李泌卻又說道:“我總是想啊我孃親何以這麼勤儉持家,操勞無度後來想了想,和阿耶有關。”

    李承修等了一會,看到李泌確是不說了,這才說道:“與我有何關係你阿孃出身讀書人家,這些相夫教子,打理家務的事情,她原本就懂的。”

    “真的嗎”

    說這話的時候,李泌一臉壞笑的看着他。

    “你以爲如何”

    李承修就納悶了,今日這個兒子怎麼說起這個來了。

    “我以爲啊,這家裏的男人當甩手掌櫃的,必然逼得這女主人裏裏外外都要操心。”

    說完,李泌就像兔子一樣,跳起來跑了。

    李承修愣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自己被兒子損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李承修抓起早已準備好的家法竹條,跳起來就要追出去

    可這時,一個淚眼婆娑的女人從書架後轉了出來,一把拉住他說道:“泌兒尚知我每日辛勞,你這做夫君的卻從來沒有一句安慰的話”

    說着,周氏便委屈的哭了起來。

    李承修趕緊丟了竹條,扶住周氏的肩頭安慰道:“吾妻辛勞,我自然是看在眼裏的。”

    周氏甩開他,抽抽噎噎的說道:“既然知道我辛勞,何以不幫幫我只每日躲在這裏,連飯食也要別人送來。”

    李承修無法,只好陪着小心,說着些周氏喜歡聽的話。可他接着就明白了,自己被李泌耍了。

    可李泌說的沒錯啊自打這書院辦起來,周氏便以這裏爲家,把裏外打理的都是明明白白的。

    書院學子衆多,只靠先生們肯定不行。那些學子的喫穿住行,哪一樣事情不得有人操心

    而操心最多的就是周氏。她的所作所爲,真正稱得上是一位“賢內助”。

    想到這裏,李承修撫着周氏的肩頭,滿懷深情的說了一句,“吾妻真真稱得上賢妻良母也”。

    李承修這樣一說,周氏心裏的委屈也就散了。兩人在藏書屋裏秀了一番恩愛,便把爲何找李泌來此的事情忘了。

    李泌跑走後,一邊跑一邊想,自己真是太難了。

    書院需要錢,需要很多的錢,只有這樣才能招收更多的學子。

    自己爲書院創收,可那四十五萬錢來路不正。李泌知道李承修的脾氣,對這種錢向來是深惡痛疾的。

    既然自己沒辦法告訴他實情,就不如把他引到別處,把這件事忘了最好。

    幸虧自己看到了書架後面的影子,知道是阿孃躲在那裏。阿孃躲在那裏,自然是阿耶想收拾自己。然後,等他下不來臺的時候,阿孃再出來給他解圍。

    不然,他夫妻二人就會笑吟吟的坐在那裏,等着與自己談心了。

    李泌正跑着,突然聽到後面有人喊他,“小先生、小先生,慢一些”

    李泌聽到是李嗣業的聲音,便停了下來,喘着粗氣等着他。

    李嗣業跑過來後,對他說道:“大先生、大先生讓你過去。”

    李泌一聽就瞪大了眼睛,有些緊張的問道:“我阿耶找我何事”

    李泌原想着是不是李承修回過神來了,想把自己找回去修理一頓。

    李嗣業說道:“是、是忠王來了。”

    “忠王”

    李泌覺得自己完了。這下自己說的那個忠王給書院捐錢的事情要敗露了。

    “忠王來做什麼”

    “不知道,是吳道子陪着他來的,此時在茶室”

    李泌咬咬牙,又朝着前院跑去

    一邊跑還一邊想着,我真的是太難太難了。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若是阿耶問起捐錢一事,今日這頓打就躲不過去了。

    李承修有三恨,一恨男兒沉溺於女色;二恨男兒好賭不管家中他人死活;三恨男兒不讀書。

    先前李泌因爲楊玉環一事,李承修便火冒三丈的要打他。這次要是知道他跑去鬥雞場操縱賭局,還將贏來的錢帶回了書院,李承修會認爲這是一件奇恥大辱之事,打死他都是輕的。

    餓者不食嗟來之食。這李承修就是這麼一個死心眼、且有骨氣的讀書人。他認爲那些學子和書院用了這種錢,便失去了教書育人的意義,也失去了讀書人的尊嚴。

    所以,李泌打死也不能說出那些錢的來路。

    可這會那個忠王竟然來了。

    來就來唄,事先打個招呼也好。

    一路想着,就跑到了前院。

    出乎李泌的意料,忠王來此,可以說是輕車儉行,只帶了一名侍衛守在大門口那裏。

    李泌想到王忠嗣來這裏的時候,還是左金吾將軍裴旻親自帶人護送來的。這親皇子的排場竟然還不如那個假皇子。

    這樣一比較,李泌覺得這忠王還行,至少不擺皇子的架子。

    到了茶室門口後,李泌便伏身拜手說道:“李泌參見忠王。”

    這時候,就聽茶室裏有人說道:“是小先生來了吧免禮,快些進來。”

    李泌笑了笑,心裏想着這忠王還挺客氣的。

    忠王李浚,一個動不動就改名字的皇子。自打出生就被玄宗的太子妃“搶去”撫養。後來,太子妃做了皇后,這小子也是顯赫了一回。

    可好景不長,前幾年皇后被玄宗廢黜,他也就跌回塵埃中了。

    不過,他六歲便拜爲安西大都護,河西四鎮諸番大使,十六歲又被封爲忠王。可見,玄宗對他還是喜愛有加的。

    不過,在玄宗三十個兒子裏面,此時他卻是最爲低調的一個。

    可李泌只知道一件事,這個李浚就是後來的肅宗李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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