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隱相 >第141章 歷史的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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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說死了。玄宗下旨,追贈他爲太師,諡號“文貞”,賜葬邙山。

    可以說,作爲引領大唐一代文壇的張說,當得起這個諡號。

    與此同時,宇文融被那些大臣們的奏表真的壓死了。玄宗看到上百件奏表都是彈劾宇文融的,便命人詳查,竟然查出宇文融貪墨了數百萬巨的公款。

    玄宗大怒,心說你宇文融給我的東西庫中上繳的不過也就是千萬錢,你自家竟然貪墨的也到了數百萬之巨,真正的狐假虎威、藉機發財不說,還壞了良心。朕的府庫雖是充實了,你自家的倉庫裏也滿了。

    所以,還不等宇文融去汝州上任,玄宗便下旨將他流放巖州,家產充公。幸好那處莊園他已經捐了出去,不然,他貪墨的數額會再加上一筆。

    巖州在哪裏就在現在的廣西巴馬附近。唐時這裏被稱爲嶺南,屬煙瘴之地。除非罪不可赦者,不然不往那裏發配。

    李泌得知宇文融被流放巖州後,便找到了武明娘。

    “阿姊,宇文融快死了。”

    武明娘因爲李泌先前說的,宇文融做宰相過不了百日,果然在第九十九天的時候被免了。現在,他又說宇文融快死了,武明娘也不多問,就覺得宇文融確實快死了。

    於是,她恨恨地說道:“死了好,死了這天下百姓便安生了。”

    哪曾想李泌聽了這話卻搖了搖頭,說道:“他死了天下也不會安生。”

    武明娘有些奇怪,但想到李泌的老友張說剛剛離世,他心裏還不好受,便安慰道:“天下事自有聖人操心,你不用操心。這些日子多和李嗣業他們出去走走,去莊園散散心也好。”

    李泌直勾勾的看着那顆柿子樹,說道:“哥奴已是刑部侍郎,這是宇文融在宰相任上時,親自向聖人舉薦的。”

    武明娘看他的樣子可憐,便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阿弟說的這哥奴又是誰啊”

    “阿姊,一個人若是整日裏對你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你喜歡不喜歡這樣的人”

    “若是有人這樣對我,看我不抽死他。”

    “這哥奴比這樣的人更是可惡。有一個詞叫做口蜜腹劍,就是專門是說這哥奴的。”

    “口蜜腹劍”

    李泌恨恨地說道:“對,口蜜腹劍,李林甫。”

    武明娘想了想,並沒有聽說過這人,便牽了李泌的手向後院走去。

    “阿弟啊,知道這人是什麼德性了,不與他來往就是。”

    “可是,他最終要做宰相的。”

    武明娘停住了腳步,有些疑惑的看着李泌。

    “阿弟,這朝中是一定要有宰相的,不是這人就是那人,總要有人做的。”

    李泌正待說話,武明娘卻又突然笑着說道:“難不成阿弟想學那甘羅,此時就想做這宰相嗎可這是人才濟濟的大唐,賀知章雖是說過你將來可爲卿相,可你還小,總要長大了再說吧。”

    李泌哼了一聲,心說誰想做這兩頭受氣的宰相了李林甫的事情跟你說不清楚,我找個人說去。

    “阿姊,你自己去飯廳喫飯吧,我不餓。”

    說完,李泌便抽手朝着老先生的住處跑去

    武明娘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便朝後院去了。

    宇文融快死了,這樣的好消息,總要先給自家阿孃說一聲吧。於是,心情愉悅的武明娘沒有去飯堂,而是先去了阿孃的住處。

    此時,李泌坐在老先生對面,看着他一杯又一杯的喝着葡萄酒。酒是李泌送給他的,自從老先生喝了靖安坊中那家店鋪的葡萄酒後,便是讚不絕口。李泌便時不時地讓李嗣業買來,送給老先生喝。

    老先生沒家,書院就是他的家。李泌願意像對待自己的祖父一樣對待他。

    “老先生,已經六杯了。”

    說着,李泌按住了酒壺。

    老先生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說道:“老夫已是這般年紀,只有此喜好”

    李泌裝作生氣的樣子嚷道:“那也不行,再喝你就該睡着了,我找誰說話去”

    老先生突然將手放在李泌按在酒壺的手上,一臉狡黠的說道:“我知道你無事不登老夫的陋室,說吧,何事”

    一聽這話,李泌突然現出一副面色凝重的樣子,沉聲說道:“老先生,你知道我的老友張說死了。”

    “知道,張說死了後,你三天沒有喫飯,這書院的人都知道。”

    “我那老友與你年紀差不多,我們在一起很聊得來。”

    老先生一瞪眼,說道:“你這意思是與我就聊得不來了”

    李泌趕緊擺手說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老先生哼了一聲,收回手說道:“你沒了老友,還有老夫。說吧,何事”

    李泌也收回手,正了正身子說道:“老先生,不知你對此時朝廷無宰相的事情怎麼看”

    “我能怎麼看,不看唄。朝廷總不會因爲我在這裏看着,就把我請去做宰相吧”

    “老先生,你這樣聊天就沒意思了。張說和我聊天的時候”

    “啪”的一聲,老先生拍了桌子一下,說道:“小先生,雖是你小,可好歹也是書院的先生,該是給學子們做個榜樣。可你結交的人非富即貴,已是忘本之舉。”

    李泌愣了一下,隨後說道:“我也不想忘了讀書人的清貴之風啊可事情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就拿張說、不,死者爲尊,不能拿他來說。就說這裴旻吧,我若不是有意結交他,就把李嗣業耽誤了。”

    “那忠王是怎麼回事”

    “他自家聽說這裏風氣淳樸,連呼吸的這氣都是自由的,便自家找來了。”

    “可你竟不自量力,收他爲弟子。”

    “我有能教給他的,爲何不能收他爲弟子”

    老先生一聽這話就樂了,心說這皇宮裏給皇子們授學的先生,個個都是翰林出身,都是大儒。你一個七歲、不,八歲童兒,雖是有神童之名,又能教他什麼

    “難不成你要教他保命之術嗎”老先生恥笑道。

    李泌搖搖頭,很嚴肅的說道:“我教給他的,是帝王術。”

    老先生一聽頓時大驚。他看了看屋門那裏,然後說道:“私自結交皇子,慫恿他窺伺皇位,死罪。”

    李泌一聽這話,便不屑地說道:“還用我慫恿他嗎歷史的潮流會把他送上皇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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