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陵夭 >第二十一章 尤圖嘉羙吷(二)
    黃昏,微冷的海風吹過沿海樓房的陽臺,端着餐盤的亞當一頭金色短髮微揚。因爲長時間經受海風的洗禮,餐盤上那塊一口未喫的牛排早已涼透。

    一整天沒喫東西的他此時也是焦頭爛額,王殿在居民撤離期間的安靜讓他愈發確定“新能源線”背後藏着更大的陰謀。

    這還不是最壞的消息。

    今天是居民撤離的第五天,在第二天他收到氣象局發來的消息,颱風已經形成,並且風速從12級增強到了13級,而在第三天,他再次收到氣象局發來的消息,強颱風形成,並且風速從14級增強到了15級!

    短短兩天,熱帶氣旋就從風速11級的熱帶強風暴變成了風速15級的強颱風,如此恐怖的擴大速度簡直聞所未聞。

    風速一旦再次增強,強颱風就會變成超級颱風。

    超級颱風,風速達到16級,極具破壞力,即便以現在的科技,也沒有多少建築能承受住它的摧殘。

    超級颱風一旦登陸,對任何地方都是一場空前的災難。

    消息一公佈,整個太平洋西岸所有城市一片風聲鶴唳,都做起了防颱風的緊急措施。

    包括上海在內,三個可能成爲強颱風登陸點的城市更是實施緊急避難計劃,在交警的高效指揮下,民衆紛紛趕往就近的避難所。

    亞當望着天邊,夕陽將天空染成了一片火紅色,無形之中加劇了緊張的氣氛。

    就在剛剛,氣象局已經確定了強颱風登陸的具體時間和地點,後天的崇明島。

    後天,與單車舞會的時間相同,比“新能源線”爆炸的時間晚一天;而地點又是——想到氣象局發來消息的最後那句“颱風很怪異,呈青色”,他的心徹底沉入谷底。

    這不是巧合,是預謀!

    看了眼牛排,亞當把餐盤放到陽臺上,他實在沒心情喫,況且也從不喫涼了的熱食。

    翌日下午,碼頭的水泥臺階上,以辰坐在一節臺階上發呆。水泥臺階很長,大概有三四十節的樣子,他坐的位置在中間偏右,不高不低。

    碼頭的位置不錯,右邊不遠的地方就是長江隧道,經過長興島直通崇明島。坐在臺階上,正前方就是洶涌的長江和素有“淨島”、“長壽島”之稱的長興島,隔着長興島能清楚看到了大了十餘倍的崇明島。

    此時的長興島和崇明島與眼前的碼頭一樣,空無一人,不,碼頭上還有他。

    崇明島及周邊沿海地區已經全部被封鎖,碼頭就在其內,也包括長江隧道。機器工作的轟轟聲和汽車穿梭的刷刷聲都消失了,留在這裏的全是大自然的聲音,呼呼的風聲和嘩嘩的水聲。

    大量的警車和警察站在封鎖區外,防止某些不把颱風當回事的膽肥傢伙偷偷溜進來——單靠交警已經無法保證區域的封鎖了。

    出了碼頭,封鎖線在道路上隨處可見,這就是封鎖區現在的樣子。封鎖的區域不全是沒有人的,空無一人只是對長興島和崇明島而言,周邊沿海地區有着上萬名令行部成員。

    以辰望着即將落下海平面的太陽,接下來的幾天不會再有陽光了,因爲天已經陰了,並下起了小雨,數不勝數的雨點正從萬米高空瘋狂地向大地發起衝鋒。

    馬上,封鎖區外的警察就會撤離,15級的大風是能把人捲到天上去的傢伙,有資格迎接它的只有新秀,嚴格說是新秀的令行部,其他部門在安德烈看來都是一羣只會打口水仗的鼠輩。

    雨水打在衣服上,製造出極小一塊深色的痕跡,儘管雨很小,但卻架不住密集,轉眼就將以辰的衣服打溼。

    他心不在焉地望着河水奔騰的長江,對欺負衣服的雨水選擇了放任不管。天穹上數不盡的雨水落下,造成的聲勢卻遠不及大河使小性子帶起的一小朵浪花。

    他的心情就像是現在的天氣,差得很,又像是面前的大河,怒得多。

    已經六天了,艾雪依舊沒有消息,還有莫凱澤的爺爺奶奶,也是如此,他們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想起莫凱澤,他的眼睛又是一暗,不出那位方主管的所料,機械救援失敗了,在下降到一百米的時候機械就失去了聯繫,接連十數次的嘗試都是同樣的結果。

    本應該在今天爆炸的“新能源線”並沒有爆炸,崇明島依然一片安靜。那位方主管沉思後得出的結論是與身爲風之主的莫凱澤有關,莫凱澤爭取了更多的時間。

    那位方主管說,在風元素流幾乎完全紊亂的情況下,東灘溼地公園裏那個唯一未被封閉的檢修通道卻沒有發生井噴,應該也與莫凱澤有不小的關係。

    如此的話,“新能源線”爆炸、“風神”到來、“中國站”舉行,三件事都將會同一天——明天發生,他寧肯相信上帝真實存在,也不相信這是巧合,風王殿謀劃的大局,終究還是到來了。

    “風神”正是這場颱風的名字。

    颱風的命名是根據事先制定的命名錶按順序重複使用的,由世界氣象組所屬亞太地區的14個成員國或地區提供,每個成員國或地區提供10個名字,而這場颱風,名字使用的正是中國大陸提供的“風神”,神話中的風之神。

    雨水似乎收起了頑劣的性格,不再往溼透的衣服上發泄自己不悅的情緒。

    以辰擡頭,看到的不是陰沉的天空,而是一把黑色雨傘,雨傘不小,遮住了他整個身子,也遮住了他想要“窺天”的心。

    “你怎麼來了?”以辰看着站在比他高一節臺階上的女孩。

    “生病當不了臨陣脫俗的藉口。”路璇手撐着傘,眼睛卻看着怒號的長江。

    一件黑色露肩針織衫露出圓潤的香肩和精緻的鎖骨,黑色牛仔短褲配上黑色毛絨長襪,與夾在中間的白皙大腿形成鮮明對比,黑色皮靴帶着金屬鏈。

    昏暗、雨天、無人,特殊的環境配上女孩一身的極致黑,氛圍瞬間被渲染出一股說不出的詭異,下意識地又看了眼黑色大傘,以辰更確信了這種感覺。

    “我沒打算臨陣脫逃。”他後知後覺地想起女孩的話。

    不得不說,女孩這身穿搭的風格超酷,a爆了。在審美和荷爾蒙的作祟下,以辰目光總想在女孩身上流連。

    好在自控力還不弱,以辰勉強抑制住這種想法,收回了視線:“穿成這樣,很冷的。”

    “死不了人。”路璇冷冷地說。

    以辰不說話了,看得出來他這位老師又把自己當成動漫中某位暗黑系女主了,難道性格分化症就是一個人的過家家?一個人充當全世界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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