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陵夭 >第二十三章 中國站(二)
    天空壓得很低,黑乎乎的,剛猛的大風混合着成千上萬噸重的雨水降臨,沖刷着鋼鐵城市,一副不洗淨角落污濁誓不罷休的樣子。

    “風神”來的前幾天,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儘管從昨天城市開始迎來狂風暴雨,風力和雨量也並不大,遠沒有歷史上超級颱風的那種“彪悍”。

    但就在剛剛,短短的半個小時,數據圖上的風力和雨量卻呈指數恐怖增長。

    與以往的颱風不同,“風神”的風力格外凝聚,只有靠近它,才能感受到它的可怕。

    這就像打架時,有的孩子總會在動手前說些耀武揚威的話,而有的孩子則是二話不說直接動手。

    從心理學角度分析,沉默的孩子動起手來遠比“話嘮”孩子下手重,因爲沉默的孩子不會像“話嘮”孩子那般將打架看成炫耀的資本。

    安德烈最喜歡做的閒事就是隨便找一所中學,看中學生打羣架,虛榮心總會讓年輕氣盛的小夥子產生在大衆面前表現的衝動。

    現在的風已經達到了將人捲起的程度,街道上到處都是被風折斷的樹枝,經受不住大風摧殘的樹不是被攔腰刮斷就是被連根拔起,砸在路邊的轎車上,惹起轎車不滿又無助的警報聲。

    所幸珠星隊員與殿衛的戰鬥結束了,殿衛被全部解決,客車和越野車都離開了,珠星隊員躲進了最近的防風建築。

    低沉的轟鳴聲從嘩嘩的雨聲中傳出,一個黑影衝出雨幕,如一頭壯碩的犀牛撞開道路上的攔腰刮斷的樹幹,朝遠處駛去。

    那是一輛大型巡航摩托,黑色車漆,上噸重量,極具力量線條的車身,強大爆發力的發動機,它的威懾力已經遠遠超過了犀牛。

    以辰有力的雙手握着車把,如果不是劍息對體質的強化,以他的身體素質恐怕很難控制這種級別的玩具。

    隧道口已經出現在視野中,穿過隧道和長興島就是他的目的地,不過崇明島顯然不是那麼容易去的,他看到了隧道口的防風車。

    防風車算是裝甲車的同胞兄弟,巨大的車身上披滿了厚重的鐵甲,雖然攻擊力和防禦力沒有哥哥那般強,但重量卻是哥哥的數倍。

    在抵禦颱風方面,弟弟纔是真正的好手,一等一的好手。

    還好,那個遠比犀牛更麻煩的大傢伙沒有擋在隧道口前,真正起攔截作用的是兩名身穿防風服的珠星隊員和幾個算不上攔截物的木箱。

    木箱,以辰不擔心,如果不是隧道口背風,木箱大概早就被大風吹走了,兩個攔路的“胖墩”纔是他最大的阻礙,他總不能碾過去。

    “黑暗之主,立刻停下!”請求通話一接通,微米耳機裏就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明顯是攔路“胖墩”中的一個。

    以辰沒有迴應,車速不減反增。

    “黑暗之主,停下!立刻停下!”男子大喊,防風服密閉的空間使得其聲音有點悶。

    “停不下了!剎車壞了!快!閃開!”在距離隧道口只有一百米的時候,蓄力多時的以辰扯開嗓子大叫。

    攔在路中央的兩個“胖墩”微微一愣,緊接着反應過來,一左一右向兩邊跑去。與其說跑,倒不如是挪,又厚又沉的防風服使得兩人像極了因喫撐而走不動的豬。

    幾乎是兩人剛分出足夠容納重摩的寬度,重摩就掀起一陣帶着雨的風從兩人面前呼嘯而過。

    木箱瞬間被撕成了碎塊,木屑紛飛,兩個失去重心的“胖墩”倒地。

    當兩人辛苦地爬起來時,重摩早已消失在隧道中。

    “主管,他衝過去了!”其中一個“胖墩”只能向安德烈彙報。

    “怎麼不攔住他!”微米耳機裏安德烈的吼叫把“胖墩”的耳朵吵得嗡嗡作響。

    “主管,攔不住啊!”“胖墩”有苦說不出。

    伸手不見五指的隧道中,隧道中的電路已經斷開了,所有用來照明的燈都處於“停工”狀態,整條隧道里沒有一點光亮,有的只是重摩“瞻前顧後”的轟鳴聲。

    重摩飛馳在隧道中,掀起陣陣徹骨的風。

    以辰沒有開燈,黑暗對他的視野造不成阻礙,恰恰相反,在黑暗中變敏銳的感知變相地提高了他的駕駛技術。

    “你不是她的對手,趕緊回來。”安德烈的聲音從微米耳機中傳出,沒有大吼大叫,火山噴發也是有間歇期的。

    “身爲道劍之主,還是目前唯一在的一位,我不去好像說不過去。”以辰的聲音在重摩的轟鳴下微不可聞。

    一進隧道他就把給頭加了不少負擔的頭盔扔掉了,動作利落又瀟灑,發動機的聲響時刻騷擾着他以及微米耳機中的安德烈。

    “你去了有什麼用?只會送人頭!白給你懂不懂!”安德烈把遊戲的那套搬到了現實裏。

    “起碼死得光榮,‘以身殉職成就無上榮光’,主管,我只是在落實你的話。”重摩的聲音實在太大了,以辰只能大聲喊。

    “你小子什麼時候也不按常理出牌了?”安德烈氣急敗壞。

    “俱樂部沒有正常人,你的原話。主管,你就當我心血來潮,想當一次英雄吧。”說着,以辰結束了通訊。

    越是危險時刻,越是有種介於刺激與瘋狂間的興奮,這大概就是俱樂部成員追求的東西。只是他好奇,什麼會讓他們如此迷戀這種興奮,麻痹抑或忘卻?

    當重摩穿過長興島,駛出隧道時,以辰後悔了。

    一出隧道,傾盆大雨就將他的頭髮打溼成一坨。爲了一時的帥氣,他付出了雨水順着衣服的領口“佔領”全身的代價。

    緊貼着冰冷的車身,防止大風把自己卷島天上去,透心的涼意侵襲着身體,他忽然發現安德烈說得很對,自己來了也沒什麼用。

    東灘溼地公園。

    新星廣場早已失去了廣場的樣子,像是一個被人欺負了的乞丐,蓬頭垢面。觸目驚心的裂縫橫亙在大地上,將廣場無情地分爲了兩半。

    青色匹練持續地落入裂縫中,在地下深處發出震耳的悶響,地底的泥土和石塊爭先恐後飛出,在大風的助推下擁進地面的懷抱。

    嗡!嗡!嗡……

    巨大的轟鳴聲響徹天空,遙遠的天際,二十對左綠右紅的光點在黑色帷幕上撕開了一道不小的口子,那是二十架亮着航行燈的定波機。

    機身下類似陀螺儀的金屬圓球快速旋轉起來,一層黃色光膜從表面亮起,黃色的光暈釋放,在昏暗的空中分外奪目。

    與龐大的機身相比,半徑只有三米的定波器小得可憐,但其散發出的黃色光暈卻非常強盛,十臺定波器釋放的黃色光暈將小半邊天都染成了淺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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