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陵夭 >第二章 隱患(一)
    從以辰的面部表情不難看出他是極不情願的,不管什麼事,總之落到他頭上的肯定不會是好事,所以他決定向安德烈提反對意見。

    然而,似是猜透了以辰內心的想法,在其還沒有張口的時候,安德烈就直接說道:“葬盒禮結束後,你們就可以回家過年了,如果你對計劃有異議,葬盒禮後要留下來商討。同意還是拒絕,你自己決定。”

    “同意。”幾乎是安德烈話音一落,以辰就立馬說道。

    臉上的愁苦瞬間煙消雲散,驚喜和激動之色掩飾不住地掛了出來,開什麼玩笑,還有什麼比回家過年更令此時的他興奮的嗎?

    這個時期,俱樂部居然還允許他們回去,這絕對是驚喜中的驚喜。

    管它什麼《黑暗之主特殊培養計劃》,只要能回家過年,陪陪家人,就算是讓他年後一人去單挑四尊王殿都不是問題。

    當然,前提是腦袋裏的那位祖宗能幫他或者在關鍵時刻救他。

    “很好。”安德烈點點頭,並沒有多少意外,“不過要跟你提前說清楚,別高興太早,時刻做好返回的心理準備。一旦有變故,就算是除夕夜,俱樂部也會召回你們,而你們,沒有拒絕的權利,必須服從!”

    從安德烈嚴厲又鄭重的神色中,以辰明白,對方話裏沒有一點玩笑的成分,當即認真地說:“我會的。不過儘量不要在除夕夜,畢竟就這時候對我們這些常年不能回家的人來說纔是最重要的。”

    “這你要問喬奧爾羙吷他們,或是你祈禱他們不會在那時候出來惹是生非。”安德烈朝外面走去,“另外,有家對你們來說就已經是最不錯的事了。不像我,家已經……不像家了。”

    說完,他離開了艙室。

    望着右拐消失在門口的背影,以辰發愣,說到最後安德烈的聲音已經很小了,但他還是隱約聽到了。

    對於安德烈的身世,他不清楚,不是沒想過了解一下,但他顯然不在可查閱令行部主管詳細資料的權限範圍內。

    “他似乎……很痛苦。”以辰低聲說,自言自語。

    而在想到回俱樂部後要參加葬盒禮,“回家過年”這個好消息所帶來的喜悅終是被沖走了大半。

    所謂葬盒禮,是俱樂部獨有的一種葬禮方式,用黑色空盒,代替犧牲的俱樂部成員下葬,以盒爲念、空靈自然、代人入土、轉世成福。

    在行動中犧牲的俱樂部成員,很多連屍體都留不下,葬盒禮不僅是隆重的葬禮,更是俱樂部對英雄表達尊敬的方式。

    就比如這次死在亞特蘭蒂斯王城和永凍漩渦下的俱樂部成員,俱樂部會以葬盒禮的形式爲他們舉行葬禮。

    他們每個人,都是俱樂部的英雄。

    .

    .

    .

    澳大利亞,墨爾本,新秀谷。

    再次回到這座科技與自然完美結合的寧靜山谷,所有人都有種說不出的輕鬆與舒心,身體里長久緊繃的弦終於緩緩鬆了下來。

    來自第四文明的威脅解除,粉碎了尤圖嘉羙吷的陰謀,本應享受勝利的喜悅,可沒有人高興得起來,每個人都心情沉重,處在一種煎熬和壓抑的狀態中。

    雖然近二十艘軍艦損毀的損失由提供軍事支援的成員國承擔,但人員傷亡卻是俱樂部自己的,這次令行部出現大量人員傷亡,可謂是損失慘重。

    與阻止此次災難發生相比,這些損失不算什麼,就算是嚴重的傷亡都是值得的,但對令行部的士氣打擊卻是不爭的事實,面對王殿和堪比天災甚至是比天災更可怕的“神爲”災難時那種深深的無力感令整個令行部陷入短暫的低迷。

    葬盒禮在半天后舉行,墨爾本郊外,一座由俱樂部出資建造的陵園,中式和歐式兩種風格穿插。陵園位置隱蔽,環境也不錯,俱樂部派了專人留守,二十四小時輪崗,打掃維護的同時也防止路人對陵園不尊重的“參觀”行爲。

    從新秀谷出發,參加完葬盒禮,身着黑西裝的以辰等人沒有再回新秀谷,而是直接去了機場,磚倉給他們買了回家的機票。

    航班的時間很趕,似是磚倉或者說戈爾曼對他們的一種嫌棄,讓他們這些“惹事精”趕快遠離,而以辰,或許是其中最不受歡迎的。

    與以辰一樣,莫凱澤和晨悅彤也穿着黑西裝,三名年輕人拖着行李箱走在機場大廳,西裝所帶來的穩重氣息再加上不錯的容貌和身材,吸引了不少人的關注。

    “你們發現沒有?葬盒禮上,那個葬禮主持經常看我們幾個。”以辰對旁邊的兩人說。

    他想着葬禮上那個對他們異常關注的老人,老人是黑人,身材矮小,有點駝背,經過歲月洗禮的臉上滿是皺紋,無比滄桑。

    在整個葬禮過程中,老人無時無刻不在關注他們,正因爲老人目光投來的次數太多,以辰才發現了這位葬禮主持的不對勁。

    “前後共十三次,三次超過了五秒,一次超過了十秒。”莫凱澤面無表情地說,但所說的話卻令同行的兩人驚訝不已。

    “你這觀察未免也太細緻入微了吧。”以辰嘴角微抽。

    “風元素的實用性很強。”晨悅彤看了眼莫凱澤說,“那個主持人,確實有點問題,看我們的眼神很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莫凱澤問。

    晨悅彤輕蹙了下眉,沉默幾秒後說:“像是在審視後輩,又有點像父親看孩子。”

    “有那麼誇張嗎?”以辰挑眉,旋即擺了擺手說,“我覺得應該是知道我們的身份,對我們比較好奇。人是俱樂部請來的,不會有問題,說不定本來就是俱樂部的人,俱樂部最不缺的就是人才,特殊的人才。”

    晨悅彤點點頭,莫凱澤也沒再說什麼,雖然以辰後半句話更多帶有調侃意味,但整體的分析還是比較靠譜的,與他們的猜測差距不大。

    “對了,路璇和歐陽琪呢?她們不回家過年嗎?”在進行安檢的時候,晨悅彤忽然想起葬盒禮結束後並沒有與他們同行而是返回俱樂部的路璇和歐陽琪。

    “運氣好,她們只忙一陣子,除夕夜前能趕回去;運氣差,與新年失之交臂,十五之前恐怕都難回家一趟。”以辰說,他是聽路璇說的,“其他部門還好,令行部是行動部門,從加入令行部的那一刻開始,節假日和休息日就成了虛幻的東西,他們遠比我們不容易得多。”

    他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避免被安檢人員聽到,儘管聽到了也無法理解,但不論什麼時候,多一事都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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