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天空正下着小雨,昏暗的街道上,雨水沖刷着地面,一個青年冒雨飛奔。
青年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身材挺拔勻稱,相貌英俊,明亮的大眼睛哪怕是女生見了心裏都會忍不住產生一絲羨慕。
雨雖小卻密,片刻便將青年的黑色衛衣和長褲淋溼。當然,還有青年那一頭漆黑茂密的短髮。
“該死,這雨怎麼說下就下?”青年抱怨道,望着陰暗的天空,隱隱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不行,要趕快回去。”
下一秒,一道深紫色閃電撕裂天幕,驟然劃過高空。
轟隆隆!
震耳的雷鳴在耳邊炸響,剎時,嘩的一聲,綿綿細雨變成瓢潑大雨,豆大的雨珠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青年臉色一沉,豈不知自己的預感得到了應驗,暗罵一聲賊老天,向學校疾跑而去。
十分鐘後,一間寢室的門被人猛地推開。
電腦桌前,徐曉騰穿着睡袍,一臉愕然地望着站在門口的人影。
此時的以辰渾身都溼透了,宛如一隻落湯雞,雨水不斷從衣服上滴答滴答落下,地板上早已積了一小片雨水。
“下雨了?”徐曉騰試探地問。
他剛纔在看聯盟比賽,一直戴着耳機,全然不知外面大雨滂沱,即便是現在他還戴着一隻耳機聽比賽解說。
“難不成是掉溝裏了?”以辰拿毛巾擦着頭髮。
徐曉騰自然清楚他說的是寢室樓下那條水溝,雖然不臭,但學校卻始終沒派人修過,難以理解校長是怎麼做到心安理得、視而不見的。
這時,一個肥胖的身影從上鋪跳了下來,接近兩百斤的體重落到地上,以辰明顯感到地面產生一絲輕微的震動。
牛躍輝點着頭,認真地分析:“很有可能,以辰做出這種事不稀奇,一點都不稀奇。”
“這些都不是重點!Boy?London的衛衣和褲子,纔剛買了兩天!”王暢騰地從牀上坐起來,指了指以辰身上溼透了的黑色衛衣和長褲,然後又指着以辰腳上那雙沾滿了泥的噴泡球鞋,“還有這雙NIKE噴泡,以大少一天就給穿成了這樣,一天啊!僅僅一天!這些可都是上百年曆史的老品牌,名牌!”
以辰一邊脫衣服一邊聽着王暢抱怨,這傢伙不僅愛囉嗦,還是個財迷,一個對各種品牌都非常感興趣的財迷,或許在他看來品牌就是鈔票,白花花的銀子。
搖了搖頭,不再胡思亂想,以辰隨手將衣服和球鞋扔到一邊。
“就隨便扔這兒了?”王暢又指着抱怨,好像扔在地上的不是衣服和球鞋,而是一沓鈔票,一沓溼了的鈔票。
“暢哥,都溼透了,不扔這兒扔哪兒?衣櫃裏嗎?”以辰從衣櫃中拿出一天干淨的浴巾。
“拿去洗啊。”
“那我總該先洗個澡吧?”
“洗澡有什麼着急的?衣服這麼好,當然是先洗衣服了。”王暢闡述自己的世界觀,“上帝把我們生到這個世界,是讓我們服務的,不是貪圖享受的。”
“外面還陰天呢,衣服洗了會臭的。”以辰聳聳肩,強調說,“再者,我是我媽生的,不是上帝,所以我只需照顧好我媽就可以了。”
“衣服臭了就再洗啊。”王暢直接把以辰後面的話忽略了。
“要是我有這麼好的衣服,洗個十遍八遍都不煩。”王暢嘀咕。
以辰把毛巾往背上一搭,右手食指頂在左手掌心,告饒道:“暢哥,你打住,改天我送你一身,你慢慢洗。”
“這樣不好吧。”王暢扭捏地說,但任誰都能看到他眼裏的興奮。
“沒什麼不好的,就這麼決定了。”
王暢臉色一喜:“不用再買,這身就好。”
“我穿過了。”
王暢搖手道:“沒事的,我不嫌棄。”
“我的意思是,這身是我的。”以辰一字一句地說。
“我知道是你的,我不嫌棄,難道以大少你嫌棄我?”王暢用異樣的目光看着他,“以大少,你不會是有潔癖吧?”
“你就當我有潔癖好了。”以辰丟下一句話,轉身走進浴室。再和這個傢伙說下去,他絕對會被活生生氣死。
“王暢啊王暢,你這小子真是無恥。”牛躍輝食指不斷地朝王暢點着,“做人要有道德操守,你這麼做遲早會遭報應。”
王暢嘿嘿一笑,對着浴室方向豎起大拇指:“你懂什麼?以大少這是有錢,闊氣!”
“以大少這麼闊氣,你說我是不是也該要點什麼?”牛躍輝似乎忘了剛說的話,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絲毫沒意識到自己也跟着王暢叫起“以大少”這個稱呼。
“無趣。”瞥了兩人一眼,徐曉騰裹緊睡袍,又戴上耳機,聚精會神地看起比賽。
“你才無趣,整天就知道看比賽。”王暢撇撇嘴,“看比賽能看出錢來嗎?能看出高品質的生活嗎?信仰值得尊敬,但當不了飯喫!”
“這你就不懂了吧,現在的比賽解說可都是大美女,不看白不看。”牛躍輝湊到徐曉騰旁邊,眯着眼看屏幕裏的美女解說,還不時點點頭,一番評頭論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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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廣的足球場,莫凱澤走在鬆軟的草坪上,大雨打溼了他全身。
整個足球場除了莫凱澤空無一人,雨剛下的時候,學生們便跑回寢室了。
陰暗的天空就好像一個勤勞的園丁,肆無忌憚地澆灌着大地,恨不得將天地間的一切盡數淹沒。
莫凱澤神色平靜,淡漠的眼神中隱隱夾雜着一絲冰冷。
此時的他完全不像是一個大學生,更像是一個冷血無情的職業殺手。
不知道教導主任看到這一幕心裏會怎麼想。
就在昨天,他剛剛訓斥了這名學生,訓斥理由是多次曠課和夜不歸宿,最令他鬱悶的是剛訓斥完校長就打來電話,讓他撤銷對這名學生的所有處分。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教導主任,嚇唬嚇唬學生還行,至於校長,他不敢惹,更惹不起。
掛了電話後,厚着臉皮誇了莫凱澤幾句,說的話連他自己都覺得噁心,好在莫凱澤是那種表情並不豐富的人,不然他恐怕會尷尬得無地自容。
五六點的天空陰得如同夜晚,除了嘩嘩的雨聲,足球場上再也沒有其他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