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莫凱澤用異樣的目光看安德烈,心說你把我當什麼了?我可沒有電影裏那種恐怖的自愈能力。
“走路又不代表康復,拄拐走也是走嘛。一點小傷而已,不要那麼緊張,遠沒有到截肢的地步。”安德烈嘿嘿一笑,回憶道,“想當年我小腿中彈八枚,脛骨都斷了,現在不依然好好的?”
“誰知道是不是假肢?”莫凱澤躺在牀上,淡淡地說。
“讓你知道。”安德烈捲起褲腿,露出滿是腿毛和傷疤的小腿,拍了拍說,“看見沒?貨真價實的真腿,如假包換。”
“如假包換假肢,你是個狠人。”莫凱澤拿枕頭墊着背部,靠在牀頭上。
“好好養着吧,可別在換假肢這條路上走到老師前面。”說了莫凱澤一句,微米耳機裏傳來手下的聲音,安德烈走出臥室,“喂,說吧,什麼情況?”
客廳裏,路璇盤腿坐在沙發上,溼漉漉的米灰色長髮披散在肩上,瞅了打電話的安德烈一眼,繼續埋頭修着指甲。
“再仔細搜一遍,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安德烈沉着臉掛了電話。
“看樣子結果很不理想。”路璇低着頭說。
“山腰到山頂都搜遍了,沒找到她。”安德烈口中的“她”自然是指風王殿,“他們這麼做是最讓人頭疼的,風、水、黑暗,這三尊王殿是想和我們打游擊嗎?我嚴重懷疑他們的宿主都是中國人。我的意思是中國的游擊戰太有名了,你懂我的意思嗎?我想你應該懂。”
“漢語說得不錯。”路璇拿起指甲銼,“不過你是不是該先把褲腿放下來?你的腿讓我想到了薯蕷,薯蕷知道嗎?就是山藥,也許你連山藥也不知道。”
“山藥我知道,就是那種光白、水嫩、美味的食物,前幾個月去中國我剛喫過。”安德烈放下褲腿,有些小得意,“我的腿有那麼好嗎?”
“我說的是剛從地裏拔出來的山藥!毛旺盛得堪比長毛象!”路璇拿起手機,搜索出一張沒有去毛、去皮的山藥圖片,朝安德烈扔過去,“睜大你那雙近乎瞎了的眼睛好好看一看。”
看了兩眼,安德烈就把手機放到桌上了,臉色尷尬:“打人不打臉,我最近可沒招惹你。”
“所以我打的是腿。”路璇攤了攤手,俏臉上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
房門打開,看到安德烈,以辰主動打招呼:“布朗主管,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想我了嗎?”安德烈笑眯眯地說。
“呃——這個你還是問莫凱澤比較好。”以辰乾笑着把問題推給莫凱澤。
“真是好兄弟,他說讓我問你。”安德烈撇撇嘴,“集訓挑戰進行得如何?快結束了嗎?另外,對這次集訓有什麼感想?”
“進行一半了,再有一個小時差不多可以結束。”以辰接了一杯水,“感想的話,如果可以,我不想再來這裏了。”
安德烈扭頭看向路璇,一本正經地說:“我不是喜歡挑事的人,但他確實給我一種對你這位老師有點意見的感覺。”
路璇擡頭瞧了一眼以辰,隨意地說:“不對老師有意見的學生不是好學生,不對學生下死手的老師不是好老師。”
他心裏有一萬個聲音喊冤,同時又暗罵安德烈多嘴。
安德烈卻不知道以辰在心裏罵他,對以辰聳聳肩:“看起來你老師對你還是挺照顧的。”
“謝謝,你真是個好人。”以辰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言不由衷地說。
當以辰等人走出酒店房間時,集訓隊正好從外面回來。
集訓挑戰結束了,不得不說俱樂部設的挑戰難度不小,一隊只有兩人挑戰成功了,其中一人以辰等人還認識,正是羅森特。
二隊沒有人挑戰成功,倒不是他們水平不夠,而是沒有意義,身爲令行部成員,他們參加集訓是爲了進行極限運動使得強化劑的功效能更好地發揮出來。
見到安德烈,一隊每個人都非常興奮,俱樂部主席親自來看他們的集訓成果,這是他們沒想到的,也是他們值得驕傲的一件事。
酒店大廳,安德烈宣讀了每個人的集訓測評,併爲每個人頒發了集訓紀念勳章,隨後又爲挑戰成功的羅森特兩人頒發了獎盃和三萬澳元的獎金。
一番致辭後,安德烈宣佈集訓圓滿結束。在歡呼聲中,安德烈開香檳,與集訓隊一同慶祝。
“終於結束了。”以辰唉聲嘆氣。
“結束了你不應該高興纔對?”莫凱澤目光怪異。
“這你就不懂了,高興只是短暫的,疲憊纔是永遠的。這次集訓結束,就意味着下次集訓開始,苦日子還長着呢!唉,你我的未來就是這個樣子,看透了,但沒有辦法。”以辰耷拉着腦袋,拍了拍莫凱澤輪椅,“你還好一點,有了它最起碼短時間內日子會比我好過些。”
“羨慕嗎?我不介意和你換一下,相信你還沒體驗過髕骨磨損的滋味。”莫凱澤面無表情。
“還是算了吧,我可羨慕不起來。莫兄偉大,小弟敬佩。”以辰抱拳道,說完又豎起大拇指,“話說回來,我真挺佩服你的,太強了。一場雪崩,說解決就解決了,霸氣側漏啊。我要是個女的,絕對會成爲你的粉絲,不,小迷妹。”
莫凱澤白了他一眼,懶得再搭理這腦洞大得離譜的傢伙。
這次集訓,兩人成長無疑是巨大的,持續性刺激使得劍息有了極大的增強。
不過莫凱澤感覺出來了,這種程度的增強遠不如那次元素刺激顯著。即便進行一個月極限運動,效果也遠不如進行一次元素刺激和一週極限運動好。
只可惜進行元素刺激時主導權在道劍那裏,道劍之主隨時會有生命危險。就算能依靠外力間接終止,可進行元素刺激時還有着百分之八十的傷殘率。
上次他純粹是運氣好,不然缺胳膊少腿不是不可能,運氣不好說不定連小命都不保。
由此來看,俱樂部對劍息的研究很到位,極限運動的確是增強劍息最穩妥的辦法。
當雙層客車離開科修斯科山國家公園時,喝得微醺的安德烈已經躺在兩個座位上打起盹來了,手裏還拿着一瓶喝了兩口的水。
“就你老師這個樣子,是怎麼當上令行部主管的?”以辰扭頭看着後座的安德烈,對莫凱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