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着剛纔病房裏發生的事,陳冬的心情還是無比複雜。
自從下定決心和學校裏的這些傢伙對抗,陳冬一直挺淡定的,打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說什麼也要拼到底。
但是現在,因爲肖瀟的存在,他的心中有了一絲漣漪,一絲波動,一絲不確定性。
唉,女人是禍水啊!
回到宿舍,路遠歌等人立刻圍了上來,問他怎麼樣了?
“沒事。”
陳冬說了一句,倒下就睡,連腳都不洗了。
宿舍幾人當然面面相覷,他們知道陳冬跟着大力哥等人去醫院了,如坐鍼氈了一個多小時,好不容易等到陳冬回來,結果就換來一句沒事?
好歹講講醫院裏什麼情況啊!
但是陳冬不說,他們也沒辦法。
到了第二天早上,陳冬又到小花園裏練八極拳,這一次他專門找了兩個棉墊子綁在樹上,然後發了瘋一樣地全力毆打那棵槐樹,顯然是在發泄心中的不快。
砰砰砰,砰砰砰!
打完了還不夠,還狠狠地踢了幾腳。
如果槐樹有靈的話,肯定會對陳冬說:“或許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發泄完了,陳冬一頭倒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休息了會兒,陳冬又起來繼續練那招猛虎硬爬山。
兩個小時很快過去,練完了八極拳,陳冬便像往常一樣去上早自習,路上照舊碰到了路遠歌等人,但還是一句話都不說。
路遠歌等人都注意到了,陳冬昨天從醫院回來後,一直到今天都有點鬱鬱寡歡的。
沒人知道酒精發生什麼事了。
和陳冬的“沉默”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王瑩。
整個班上的人都注意到了,王瑩今天有些興奮,早自習的時候笑個不停,甚至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一想到你我就wu~~~空恨別夢久~~~~wu~~~~~”
打擾了不少人看書。
班長忍不住輕聲提醒她:“王瑩,小聲一點!”
班長也知道她不好惹,所以聲音非常小了。
即便如此,王瑩還是很不滿意,猛地一站說道:“你還管老孃啊?滾!老孃就是要唱,不光要唱,我還搖花手吶!”
王瑩真就一邊唱一邊搖起了花手,兩隻手像螺旋槳一樣搖擺着,好幾個人給她鼓起了掌,還有吹口哨的,“哦哦哦”叫好的,簡直把教室當迪廳了。
“騎上了我心愛的小摩托,它永遠不會堵車……蘇喂蘇喂蘇喂~~~蘇喂蘇喂蘇喂~~~”王瑩更興奮了。
別說,還真挺好看的,王瑩長得就漂亮嘛,身材也好,難得看她表演一次,大家叫得更賣力了。
王瑩越搖越嗨,教室裏也就跟着越來越嗨,彷彿成了什麼音樂節的現場。
班長根本收拾不住這個局面,一張臉憋得通紅,但也不敢再說什麼,只能祈禱巡查的老師別來,否則要扣班級分了,最後挨訓的肯定是他。
“真他媽煩,你給老子坐下!”一道冷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班上猛地安靜下來。
王瑩不可思議地看着陳冬:“你……你說什麼?”
“我說……”陳冬冰冷着臉,一字一句地說:“真他媽煩,你給老子坐下!”
王瑩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看到陳冬那雙彷彿要殺人一般的通紅雙眸,心裏頓時一顫,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涼氣,接着不受控制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你……你別得意……”王瑩咬牙切齒地說:“你就快完蛋了!”
陳冬猛一擡手,王瑩嚇得“哎呦”一聲,竟然連凳子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但陳冬只是撓了撓頭而已,就繼續低下頭看書了。
“你……”王瑩氣得渾身都在發抖,但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老老實實地坐着了。
班裏又恢復了安靜。
班長忍不住看了陳冬一眼,心裏也不得不承認,他比自己說話好使多了。
記得上個星期,陳冬還是班上的笑話,甚至是整個學校的笑話,但是僅僅過去幾天,就悄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先是大力哥兩次在學校門口圍堵,都沒能抓到他;接着宋橋在回家的路上被打傷,人人都說是陳冬乾的;然後又和曹成安等人在食堂打架,曹成安等人被記了過,他卻全身而退,一點事都沒有……
別說是在班上,就是在整個年級,陳冬也快成了傳奇人物,大家都說他要當學校的天,或許不是吹牛。
俗話說人的名、樹的影,陳冬的名氣確實是越來越大了。
不管怎樣,班裏有他鎮着,班長心裏都覺得踏實了很多。
早自習下了以後,王瑩第一時間跑到肖瀟班上,氣呼呼對肖瀟說:“你趕緊收拾陳冬吧,我快受不了他了!”
肖瀟笑着說道:“他又怎麼得罪你啦?”
王瑩便把早上的事講了一遍。
肖瀟“噗嗤”一笑:“你也是的,大家早上都自習呢,你好端端地搖什麼花手啊!”
“大家都挺喜歡看的好吧……哎呀,你別管這個啦,你到底什麼時候收拾陳冬?”
“彆着急啊,等中午吃了飯,我會帶人去圖書館埋伏他的。”
“好,就這麼說定了!”
王瑩心裏美滋滋的,她很相信肖瀟,知道陳冬這次是真的完蛋了。
陳冬當然不知道這些,他和路遠歌等人正在食堂喫飯。
路遠歌和石凱講着早晨在教室裏發生的事,還是十分興奮,口沫橫飛。
“哈哈,咱們陳冬現在的威望越來越高了!”
“是啊,說得王瑩一個屁也不敢放,班上同學連口大氣也不敢喘,當時我心裏那個爽啊,真給咱402漲臉……”
只有陳冬和馮斌閉口不言,默默地喫着飯。
馮斌也就算了,路遠歌都習慣了,但是看着陳冬沉默不語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問:“陳冬,昨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事啦,大力哥要怎麼對付你?倒是跟我們說說啊,兄弟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可以和你一起扛啊!”
石凱也看着陳冬,顯然也是一樣意思。
陳冬卻還是搖了搖頭:“沒事!”
大家都無話可說了。
一上午,還是平淡如水地過去了,陳冬始終都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該上課上課,該去廁所去廁所,一張臉寫滿麻木和冷漠,沒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