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當然記得這個稱呼。
當初他被丹陽真人貶到戒罰司,曾經因爲這事去找秦睿。
當時母親就在旁邊,氣憤地說:“青雲觀還想不想幹了?”
秦睿則說:“小姐,您去找楊大帥,咱們明天就把青雲觀給關了。”
這段對話,陳冬印象深刻。
至少說明兩件事情。
第一,楊大帥就是自己的外公,也就是母親的生父。
第二,楊大帥的地位至高無上,甚至能夠關掉青雲觀!
青雲觀可是炎夏大陸排名前十的大門派,豈是一般人說關就能關的?
可惜的是,母親顯然和外公不睦。
秦睿一提這個建議,母親立刻閉了嘴巴。
但是現在,秦睿顯然走投無路,迫不得已只能去上京找楊大帥了。
母親也跟着一起去了。
到底是有血緣關係,總不能真的見死不救吧?
楊大帥這麼強,青雲觀都能關掉,更何況是區區皇甫家族?
想到這裏,陳冬不那麼擔心了。
等到母親和秦睿回來的那一天,就是豐禾集團徹底翻身的那一刻!
就是可惜青狐……竟然死了!
還有圓空,雖然沒死,但也夠慘的了。
如果自己遲來一步,他的身體都要被大卸八塊,器官也不知道被賣到什麼地方了。
陳冬問他:“你怎麼沒一起去上京?”
圓空搖了搖頭:“我本來沒事了,秦總命我留下來保護你,順便通知你暫時接管豐禾集團。但是皇甫家族昨天晚上又襲擊了我一次,我實在不是那個皇甫震的對手,好不容易逃到這個城中村來……”
圓空雖然輕描淡寫,但是陳冬心裏知道,能從皇甫震手中逃出來,是一件多麼困難和不容易的事情!
圓空說着,從懷中摸出一份文件交給陳冬。
陳冬看得清楚,是豐禾集團董事長的任命書。
白紙黑字、加蓋公章。
從今天起,陳冬就是豐禾集團新的董事長了。
在皇甫家族的打壓下,豐禾集團主動停止許多項目,並關閉了許多工廠和門店,淪爲省城不起眼的三流企業。
——雖說在省城,三流企業也很強了,但和往日的輝煌相比終究不值一提。
陳冬不得不再次感嘆,擁有高手護衛是多麼重要,否則連自己的產業都保不住!
一個絕頂高手,足以改變整個省城的局勢啊。
怪不得肖黎明執意要等肖瀟進入青雲觀,才肯踏足省城……
圓空繼續說道:“豐禾集團現在已經淪爲三流企業,理論上來說皇甫家族應該不會再找茬了,但也防不住他們想要斬草除根。所以秦總讓我轉告你,務必低調、忍耐,別和他們發生衝突,保證‘豐禾集團’還在就行,一切等他和你母親回來再說……”
陳冬點頭表示明白,又說:“秦總說了什麼時候回來嗎?”
圓空搖了搖頭:“沒有,只說最多一個月。”
一個月麼?
好說,熬過去就好了!
陳冬再次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
作爲豐禾集團新的董事長,陳冬肯定不能只是掛個名這麼簡單。
哪些還在繼續,哪些已經停了,哪些可以苟着,哪些面臨危險?
其實陳冬並不擅長這些。
當初在衛城的時候,都是路遠歌一手打理的。
但是這次,陳冬不計劃讓路遠歌來。
因爲真的太危險了。
皇甫家族虎視眈眈,誰和豐禾集團沾邊都不安全。
路遠歌只是個普通人,還是別讓他涉險了。
好在見得多了、經得多了,陳冬大致上還是沒問題的,否則他這個董事長就真成掛名的了。
現在,陳冬要到豐禾集團的大樓去一趟。
許多文件、資料都在那邊。
但是,皇甫家族很可能在那邊會有埋伏。
陳冬詢問圓空:“你行不行?”
熊蛇丸的效果確實神奇,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圓空已經恢復了個七七八八。
圓空一挺胸膛:“絕對沒問題!”
“好,那走!”
陳冬剛要轉身,圓空突然冷汗直流。
“剛纔那些醫生和護士呢?”
陳冬轉頭一看,發現剛纔那些被他打了個半死的醫生和護士都不見了。
“估計是跑了吧。”陳冬說道:“甭管他們。”
“完了、完了!”
圓空跺腳,一臉着急。
陳冬當然非常納悶:“不就幾個黑醫生和黑護士嗎,跑了就跑了唄,完什麼了?”
圓空搖了搖頭:“昨晚我被皇甫震打成重傷,知道我爲什麼千方百計要逃到這裏嗎?”
陳冬當然說不知道。
“這個城中村,叫李家村。”
圓空說道:“李家村在省城是個很奇葩的存在,因爲這不僅是個城中村,還是一個小門派的根據地。他們自稱叫布衣派,肯定比青雲觀差遠了,但在省城也是小有名氣!這裏村民大部分都是布衣派的,他們自幼習武,百分之八十都是練家子,甚至還有幾個修煉了內力的大師!當然,他們素來不幹好事,坑蒙拐騙、無惡不作,正經做生意的幾乎沒有,所以纔有這些個黑診所,甚至還想切了我的器官賣錢……不過呢,他們也就在這一畝三分地裏囂張,和其他大企業、大公司沒有任何交集。”
江湖上,有像青雲觀這樣的名門大派,當然就有布衣派這樣爲霸一方的小勢力。
江湖,本就魚龍混雜、高人頻出!
擁有幾個大師的布衣派,自然能在省城擁有一席之地,雖然沒什麼產業和錢財,但也很少有人主動招惹他們。
就這地方,平時哪有人來?
只有不知情的外地人才會無意中闖到這,被狠宰一筆後流着眼淚離開。
圓空被皇甫震打成重傷,江湖經驗極其豐富的他,情急之下只能逃到布衣派來。
皇甫震是青雲觀的內門弟子,平時哪把這種小門派放在眼裏,但一個人的力量畢竟太弱,只能暫時先退去了。
“咱們被敲點錢,也就離開這了。”圓空繼續說道:“但你剛纔對他們動手……我沒來得及攔,想着咱們反正就要走了,以後再也不來,也無所謂。結果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們竟然全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