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柔攙扶着傷痕累累的沈立羣,連着穿過兩條街區,纔敢停下來歇口氣。
沈立羣實在走不動了,緊張地說:“你看看,陳冬追上來沒?”
許靜柔回頭看了一眼,接着搖搖頭說:“沒有!”
“好、好,休息一下。”
沈立羣一屁股坐在馬路邊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氣。
“爲……爲什麼會是他啊……”
沈立羣心有餘悸地說。
回憶着剛纔發生的事,許靜柔也忍不住流起了眼淚。
“我都跟你說了,別招惹他……”
“招惹他又怎麼樣?”沈立羣咬牙切齒地說:“他是飛星樓的死敵,就要和他勢不兩立!我現在就通知幾位樓主,讓他們趕緊過來殺人。”
說着,沈立羣便摸出手機。
“別!”
許靜柔驚呼着,趕緊按住沈立羣的手。
“咱們剛纔不是答應過陳冬,不向飛星樓彙報他的位置嗎?”
沈立羣搖了搖頭:“這種話哪能當真啊!殺了陳冬,咱們就立功了,肯定會有很多獎賞,諸葛家也會感激不盡的!”
許靜柔遲疑着:“可是,人家剛纔沒殺咱們,恩將仇報是不是不太好?”
“怎麼沒殺咱們,那是我舅舅給咱倆求情了,要不咱倆現在就已經是死屍了!好了,你別管了,這事交給我辦。”
沈立羣拿着手機就要撥號。
許靜柔站在旁邊,隱隱覺得不妥,但也不知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竄出幾個人來。
有的持刀、有的持棍,個個凶神惡煞,朝着二人撲了上來。
沈立羣和許靜柔皆是大喫一驚,但也沒有完全放在心上,以爲就是幾個街頭痞子。
許靜柔剛拔出刀,準備料理了這幾個傢伙。
誰知他們幾個身手還挺不凡,三下五除二就把兩人給制服了。
接着捆起來裝進麻袋,又丟進麪包車裏,揚長而去。
……
省城,郊外。
一棟破敗的民房裏。
兩個麻袋被打開,沈立羣和許靜柔皆是五花大綁。
重見光明的一剎那,兩人頓時驚得魂飛魄散,坐在他們面前的人正是陳冬!
而在陳冬身邊,站着一個白髮老者。
可不就是風魔寨的六寨主馬風麼,白天在青雲山的腳下還見過面。
至於另外幾人,當然也是風魔寨的。
原來,馬風等人撤離青雲山後並未走遠。
而且埋伏在了青雲山的附近,畢竟殺掉白虎護法是他們的首要任務。
陳冬肯定不想他們纏着白虎護法,謊稱自己被飛星樓追殺,希望他們提供保護,就將馬風等人帶到省城來了。
馬風本來是不願意的,畢竟殺白虎護法纔是他的主業,但風魔寨的大寨主石傲雪早就說過,見吳王劍如同見她本人,所以也就不得不從。
陳冬雖然沒殺沈立羣和許靜柔,但讓馬風盯着他倆。
一盯,果然盯出了事。
馬風指着沈立羣說:“這傢伙剛出酒吧,就要給飛星樓打電話,旁邊那個女的倒是不讓他打……”
陳冬冷笑着,拔出琅琊劍來走向沈立羣。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啊……”陳冬長長地嘆着氣。
“你覺得,我像是那種心慈手軟的人嗎?”
陳冬將劍橫在沈立羣的肩膀上,來回摩挲他的脖頸。
一股騷臭味飄來,沈立羣竟然嚇尿了。
“求求你,別……”沈立羣渾身發抖,面色白得像紙。
“放過我們吧,我們保證不會再泄密了……”許靜柔也求着情,眼淚淌過她的臉頰。
陳冬用劍尖挑着沈立羣的下巴,疑惑地說:“不過我倒挺奇怪的,葉無雙不是帶人回飛星樓了嗎,你倆跑到省城幹嘛,不會就是爲了探親吧?”
“不是!”沈立羣立刻說道:“這次我們飛星樓傷亡頗多,葉樓主派我和師妹去找一位高級煉藥師,求他製作一些療傷用的丹藥……因爲天色太晚,我們就在舅舅那裏借宿一晚,打算第二天再去找那位高級煉藥師……”
高級煉藥師?!
陳冬在青雲觀好歹呆了一年,當然知道“高級煉藥師”意味着什麼。
說起來,陳冬也想煉一些藥,幫助修煉的啊、恢復體力的啊都行,這些東西肯定多多益善,尤其是現在熊蛇丸所剩無幾了,真要行走江湖也不是太方便。
陳冬現在有錢,也有能力尋找藥材,就是不認識高級煉藥師。
聽沈立羣這麼說,陳冬立刻問道:“這位高級煉藥師在哪裏?”
“師兄,不能說啊!”
許靜柔立刻緊張起來,畢竟這是飛星樓的祕密,只有少部分人才知道。
葉無雙將這任務交給他們兩個,也是對他倆的信任。
沈立羣卻是一點都沒猶豫,立刻就把這位高級煉藥師的名字和地點都告訴陳冬了。
紅河谷,藥王羅森!
“您也知道高級煉藥師有多稀少……”沈立羣訕笑着說:“看在我這麼坦誠的份上,能不能放了我?”
陳冬知道,就連青雲觀都不認識這樣高級的煉藥師,哪怕長老、宗師購買丹藥都需要通過黑市或是拍賣會才能獲得。
所以,這個消息確實挺金貴的。
陳冬笑着說道:“確實挺坦誠的,不過你倆只能活一個……誰去死呢?”
陳冬看看沈立羣,又看看許靜柔。
沈立羣立刻說道:“消息我提供的,當然是我活了!”
許靜柔本來都打算犧牲自己了,聽到沈立羣這麼說,當然極爲震驚:“師兄,你……”
沈立羣轉頭說道:“師妹,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可是我們老沈家的獨子啊!你就不一樣了,你有一個姐姐,還有一個弟弟,你家沒了你也沒什麼,就把這個生的機會讓給我吧!”
“你……你……”許靜柔的聲音都顫抖了,顯然對沈立羣十分失望。
“陳冬,她答應了!”沈立羣連忙說道:“你把她殺了吧,我活就可以了!”
“哈哈哈哈……”
陳冬大笑起來。
“許姑娘,看清楚你這師兄是什麼人了吧?”
許靜柔沒有答話,兩行清淚淌過臉頰。
“沈立羣,你真不是個東西啊……”陳冬嘆着氣說:“之前在酒吧的時候,要不是你師妹攔着,你早就死了知道嗎?像你這樣的人,就不該活在這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