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其實很多人說過，但是此刻在夜孤塵的耳中聽來，卻沒有一個人如同姜雲所說的這般自然。
似乎，這一刻的姜雲，真的就是變成了那高高在上的天。
甚至於，他能隱隱的感覺到，當姜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姜雲的身上也明顯發生了一些變化。
只不過這變化太過縹緲和虛無，就連姜雲自己都沒有絲毫的察覺，更不用說他了。
而姜雲之所以能夠出現這樣的感悟，雖然起因僅僅是因爲他對於滅域之中沒有煉妖師存在的疑惑。
但是，在他不久之前邁入天源境的時候，在那不斷的排列組合出那些紋路的過程當中，剛剛產生過了屬於他自己的獨特感悟。
如今，兩者結合之下，才讓他忽然之間對於道，有了一種全新的認識和想法。
只是，他的這種想法，在夜孤塵聽來，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匪夷所思了。
好半天之後，姜雲也收回了自己那天馬行空的思緒道：“不好意思，夜前輩”
“剛剛只是我一時的有感而發，倒是讓您見笑了，我們還是繼續煉妖師的話題吧”
在姜雲想來，自己這個修行不過一百多年的小子，不管在修行上有什麼見解，肯定是無法和夜孤塵相提並論的。
但是他哪裏知道，此刻的夜孤塵，非但沒有見笑，反而通過姜雲的話，心中同樣有了極大的觸動。
甚至，他都希望姜雲能夠繼續說下去。
聽到姜雲重新改變了話題，夜孤塵自然也不可能真的讓他繼續說，只能順着姜雲的話答道：“剛纔我說你應該可以重新拾回煉妖術，原因就在於我對於妖族的瞭解。”
“滅域的妖族固然修行的方式和我們道域不同，但是至少他們的身體構造，還有他們的天賦能力等等各方面，卻是和道域的妖族，並沒有什麼不同。”
“這也是爲什麼，煉妖術會對他們同樣有效果的原因”
姜雲點點頭，早在他第一次來滅域時候，就已經施展過了煉妖術。
而且，他施展的對象還是月靈族的聖火所誕生的大妖。
夜孤塵接着道：“如今你如果想要重拾煉妖術，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就是你必須要找到一種可以替代煉妖之力的力量來繪製出煉妖印”
所謂的煉妖之力，也就是將靈氣和妖氣結合到一起之後，再借助於各種各樣的印決所產生的一種力量，從而能夠達到針對妖族的作用。
夜孤塵身爲道域修士，當年他創造出的煉妖術，自然都必須要以靈氣爲輔。
而姜雲在邁入天源境的時候，體內的靈氣和妖氣全都已經被驅除一空，只剩下了各種各樣的源力。
雖然滅域之中也有靈氣的存在，姜雲在邁入天源境之後，也嘗試重新吸收過靈氣，但是那些靈氣根本無法存在於體內，就會被源力給直接消滅。
而且，他也找不到辦法，可以讓靈氣和源力共存於體內。
姜雲同樣嘗試過，想用自己已經擁有的各種滅域之力去繪製出煉妖印，但毫無效果。
因此，夜孤塵所說的這個辦法，的確是難也不難。
難的是，到哪裏去找替代之力；
不難的是，只要找到替代之力，姜雲立刻就能恢復煉妖師的身份。
夜孤塵不再開口，而姜雲也閉上了眼睛，腦海之中再次浮現出了整個修羅天內所有的祕境。
修羅天內幾乎每個祕境都會擁有一種力量，姜雲想要從它們之中看看能否找到一種。
雖然他如今能掌控的祕境只有那麼幾
不過，姜雲很快就重新睜開了眼睛，放棄了去探索祕境的力量。
因爲祕境的數量太多，縱然他能知曉其內蘊含的每一種力量，他也必須要擁有了這種力量之後，才能去嘗試是否能夠繪製出煉妖印。
而要想完成這個工程，實在是太浩大了。
光是要獲得每種祕境之中的力量，沒個數百年的時間恐怕都無法做到。
而且，姜雲也實在不想再讓自己的體內多出更多的滅域力量了。
更何況，萬一這些力量都無法讓煉妖印發出威力，那自己豈不是白白忙活了。
微一沉吟，姜雲果斷的離開了中樞祕境，而是進入了時光祕境。
有修羅劍在手，時光祕境對於姜雲來說完全是暢通無阻。
姜雲仍然是選擇了一條時間流速比外界要慢上十倍的河流，邁步踏入其中，這纔開始繼續和夜孤塵探討，除了找到替代之力外，是否還有別的方法能夠恢復自己煉妖師的身份。
只可惜，在這條時光之河中，兩人經過了將近一年的討論和嘗試，也沒有找到一個可行的辦法。
甚至於，姜雲都想到了用同化之力將其他力量同化成靈氣，從而施展出煉妖術。
雖然的確是成功了，但是這樣一來，施展煉妖術就太過麻煩，所需要的時間也是比以前多了不少。
煉妖術，基本上都是在戰鬥之中施展而出，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快速施展，那也就變成了雞肋，委實是沒有了必要
無奈之下，姜雲只能放棄。
但是，看到同化之力的成功，夜孤塵卻是有了新的想法。
他讓姜雲再給他一點時間，因爲他想看看，既然從無法找到替代之力，那麼能否從本質上，將煉妖術做些改變，從而讓煉妖術可以通過滅域的力量，依然可以施展出來。
或許這在別人看來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夜孤塵可是煉妖師的始祖，爲此，姜雲甚至還送給了夜孤塵同化之力。
在夜孤塵開始琢磨如何改變煉妖術的時候，姜雲原本是想抓緊時間修煉的，但是不知爲何，他的腦中卻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先前那番關於道和源的想法。
“如果按照夜前輩他們的想法，道是本來就存在於天地之間，那說起來，道和源，其實根本沒有區別”
“畢竟，各種各樣的力量之源纔是真正的先存在於天地之間。”
姜雲可是親眼見識過那些本源之物的誕生，所以在這一點上，他無比確定。
“然後藉着這些源，才誕生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族羣，哪怕包括寂滅族在內，也是如此。”
“那如此說來，那些本源之物，和道，豈不是沒有什麼區別”
姜雲繼續順着自己的思路想下去。
“天源境，天與源合；”
“人道境，人與道合；”
“天就是源，人就是道”
“那源和道相比，或者說，滅域和道域相比，真正比的就是，究竟是天比人大，還是人比天大”
“還是，那片孕育出了各種源的黑暗又是什麼，它又代表了什麼樣的一種資格呢”
說到這裏，姜雲終於閉上了嘴巴，神識看向了自己的體內，看向了那片黑暗
自從姜雲邁入天源境之後，不管是這片黑暗，還是寂滅之風，姜雲倒是隨時都可以看見了。
注視着這片黑暗，姜雲的耳邊卻是忽然響起了渾天道身的聲音：“我有辦法，讓你早點踏入歸源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