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體的內部，姜雲驀然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
整個不老山的山體，赫然已經是空心的，就如同是另外一處空間一樣。
不過，真正讓姜雲震驚的，是山體之中，屹立着的一座和不老山幾乎同樣高大的雕像。
這雕像，雕刻的正是自己的師父，古不老！
看到這座雕像，姜雲終於可以確定，自己之前在未曾抵達歸一界時就感受到的屬於師父的氣息，正是來自於這尊雕像！
姜雲目光發直的盯着這尊雕像，好半天之後纔開口道：“這是不老族人雕刻出來的？”
不老山搖了搖頭道：“這是神主，也就是你的師父親自雕刻出來的！”
“什麼！”姜雲猛然轉頭，看向了不老山，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之色道：“我師父，在這不老山的山體裏面，留下了一尊他自己的雕像？”
不老山點點頭道：“不錯，其實，嚴格說來，這尊雕像，纔是不老山。”
“另外，除了這尊雕像之外，在另外三座神山之內，也同樣各自有着一尊雕像。”
“不過，那三尊雕像雕刻的並非是你師父，而是你師父的三位同門！”
姜雲忍不住再次驚呼出聲道：“什麼！”
不老山卻是不理會姜雲的震驚，自顧自的繼續往下說道：“神主當年來到了這歸一界，看到了這四座山，不知爲何，就想到了他們同門師兄弟四人。”
“於是，神主大人一時興起之下，便跑到了山中，將四座山體的內部全部挖空，各自雕刻出了一尊雕像。”
“然後，他更是爲這四座山，分別取了他們師兄弟四人的名字。”
“不老不死，不生不滅！”
“神主他想的是，有朝一日，他可以帶着他的同門，來到這裏，讓他們看看這四座神山，看看這四尊雕像！”
此刻的姜雲已經完全愣住了，腦中不斷迴盪着不老山的這番話，根本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雖然姜雲已經知道，自己師父那一代，並非只有師父一人，而是還有其他人，但姜雲並不知道，師父到底還有幾位同門。
如今，從這不老山的口中，他才終於知道。
原來，師父那一代，共有四人，而且分別是以不老，不死，不生，不滅爲名！
甚至於，師父還跑到了這歸一界中，看到了四座站在一起的山峯，想到了他們同門四人，所以竟然在山體的內部，留下了他們四人的雕像。
並且，師父這麼做的目的，似乎僅僅只是爲了……好玩。
或者說，是爲了……顯擺！
“等等！”想到這裏，姜雲驀然擡頭，看向了不老山道：“也就是說，關於四大神山的傳說，實際上，是我的師父，留下來的？”
既然這四座山，是師父爲它們取的名字，那就說明，以前歸一界，根本就沒有什麼四大神山，自然更不會有什麼傳說了。
不老山再次點了點頭道：“在神主來此界之前，這四座山，就是普普通通的山，根本沒有人會注意。”
“但是，神主在造出了四座雕像之後，就開始說這四大神山是四位強者所化，特意將四大神山的傳說宣揚了出去，從而引得生靈前來朝拜。”
“久而久之，四大神山的傳說，在很多人的口口傳誦之下，就被人當成了事實，也使得它們的名氣是越來越響，變成了人人皆知。”
姜雲心中的震驚，已經化作了啼笑皆非。
原來，這成爲了歸一界聖地，引得外界修士都要趕來朝拜的四大神山，竟然是師父一時興起所留下的手筆！
雖然這整件事，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也有些荒誕不經，但是姜雲卻知道，自己師父本就生性不羈，喜怒無常，還真的十分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而且，師父第一次來幻真域的時候，還沒有進入道域，已經不知道是多少萬年之前的事情。
這和四大神山傳說流傳的時間，也能對得上。
不禁再次擡頭，看向了面前雕像所雕刻着的師父那張稚嫩中還帶着幾分壞笑的面孔。
姜雲恭恭敬敬的對着雕像深深拜下，直起身子之後，對着不老山道：“那我的師父，是他們師兄弟中的老大？”
“神主是老四！”
老四！
聽到師父的排名，姜雲的心中不禁一動。
原來師父也是排行老四，那麼或許這就是他對他的弟子中的老四，會特別偏愛的原因。
“雖然神主是老四，但是他卻覺得，他應該當老大。”
“所以，不老不死，不生不滅，這八個字，他將他的名字排在了最前面。”
“實際上，將這八個字反過來，纔是他們師兄弟四人真正的排行。”
姜雲恍然大悟。
自己的大師伯叫不滅，二師伯叫不生，三師伯叫不死，師父是不老！
這也讓姜雲有些好奇，自己的師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怎麼會收了這麼四人爲弟子！
姜雲又看向了不老山道：“對了，那你究竟是……”
不老山伸手指了指面前的雕像道：“我就是從這尊雕像之中誕生的！”
姜雲皺起了眉頭道：“可是，你不是妖啊，而且，我看你的實力，似乎也是不低。”
不老山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算是什麼存在。”
“我只知道，這數萬年來，所有來此朝拜之人，尤其是不老族人，日日夜夜對我朝拜之下，有着一種力量源源不斷的涌入雕像之中，從而讓我誕生了出來。”
朝拜的力量……
姜雲有些不明白，而不老山忽然道：“他們又在朝拜我了，我帶你去看看！”
說完之後，不老山大袖一揮，捲起了姜雲，帶着他離開了山體之中，重新站在了不老山的山巔，看向了山腳之下。
此時此刻，不老族內，所有的不老族人，全都跪在了地上。
哪怕連失去了雙腿的嶽山，都是將上半身匍匐了下來，朝着不老山，面帶虔誠之色，口中唸唸有詞。
甚至，就連那苦竹，在看到四周不老族人的舉動之後，也是偷偷的走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學着不老族人的樣，同樣對着不老山跪了下來。
姜雲凝神看着這些人，但是卻什麼都看不到。
而不老山也再次揮手，終於讓姜雲看到了，那些跪拜着的每一個不老族人的頭頂之上，赫然都有着一絲絲如煙似霧般的氣息，不斷涌出，沒入了不老山的山體之中。
看着這些氣體，姜雲沉默了片刻後，猛然明白過來道：“信仰之力！”
姜雲在山海域的時候，道尊就吸收生靈們的信仰之力。
而姜雲也記得，自己在山海域內的無名荒界之中，被人立了尊雕像。
無名荒界中的修士生靈，也會對着自己的雕像頂禮膜拜。
自己前往無名荒界的時候，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實力都有了提高。
這就是信仰之力！
“是的，信仰之力！”不老山點點頭道：“他們對四大神山，真的是充滿了信仰，也正是在他們的信仰之力下，就有了我的出現！”
姜雲微一沉吟，目光看向了另外三座神山道：“那其他三座神山內的三尊雕像，他們也誕生出了像你一樣的存在嗎？”
“沒有！”不老山搖搖頭道：“它們依然還是雕像。”
“那是爲什麼？”
不老山再次搖頭道：“或許，是因爲它們的雕像無神，或許，是因爲它們沒有見過各自所代表的神主！”
姜雲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後道：“有可能是師父在雕刻他自己雕像的時候，留下了屬於他自己的東西，比如說鮮血，比如說氣息等等。”
“然後，再結合無窮無盡的信仰之力，最終誕生出了你！”
姜雲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而是看着不老山道：“你還沒有告訴我，師父經過這裏時，到底是如何告訴你那些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