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洗腳水倒了回來的時候,媳婦還坐在牀上,“你怎麼不繼續睡覺?”
陸煙兒痛苦地說道,“我忘記洗腳了。”
沈秋問道,“現在還要洗嗎?”
陸煙兒沒說自己洗不洗,只難受地說道,“我腰痠腿也酸。”
沈秋知道媳婦是什麼意思了,心甘情願地倒了一盆熱水,只將媳婦白嫩地腳從被窩裏掏出來,先用熱水澆溼,而後該搓的地方搓一搓,連腳趾頭都沒放過,而後用打溼的熱帕子擦腳,再用幹帕子把腳擦乾,而後塞回被窩裏。
陸煙兒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但以前別丈夫伺侯慣了,那一點不好意思沒一會兒就煙消雲散了,只感動地說道,“你累着的時候,我也一定不會嫌棄你,更不會嫌麻煩,幫你洗腳搓背!”
沈秋給她擦另一隻腳的動作一頓,“如果你是因爲我幫你擦,所以你知恩圖報才幫我洗腳搓背,那就沒有那個必要了。”
陸煙兒兩隻爪子扯了扯被子,只露出一張白淨精緻的臉來,“你怎麼會這麼想?我以前不也幫你搓過背嘛!那時候你也沒幫我洗過腳!”
沈秋將媳婦的腳丫子攥在手心裏,問道,“你老實告訴我,那次是不是故意的?”
陸煙兒茫然道,“什麼故意的?”
沈秋撓了撓她的腳底心,篤定地說道,“那天晚上,你是故意誘我。”
自從新婚之夜揹她的眼淚無聲地拒絕後,他就一直與她相敬如賓,儘管偶爾身體上會有些衝動,也是自己強壓下去。
他怕被她討厭,連她的手都不敢碰一下。
兩人相安無事地猶如陌生人一般住在同一屋檐下,一個月說過的話加起來不超過百句。
他原本還準備慢慢感動媳婦,讓媳婦知道自己對她是真心的,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讓媳婦心甘情願當自己的媳婦。
可這一切都在從山上回來後,那個下雨天的夜晚改變了。
他一開始一邊想那可能是水到渠成,也可能是媳婦早就惦記他的身體了,那天晚上只是表現得太明顯被他看出來了。
還有可能是那晚的氣氛太好,兩人都情不自禁。
更可能是媳婦在那天想通了,想和他成爲真正的夫妻。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讓他想起之時便心潮澎湃。
陸煙兒的臉頓時如火燒雲一般紅了,“你說什麼胡話呢?我怎麼可能故意誘你!明明是那天看你太累了,而且身上還被雨水打溼,我心裏過意不去,心軟之下就想盡一下妻子的責任,幫你好好把背擦趕緊,誰知道你那麼把持不住,趁機……哈哈哈哈……”
她的話還沒說完,腳底就傳來一陣癢意!
沈秋一邊撓一邊問道,“承認嗎?”
陸煙兒想抽回自己的腳,卻根本抽不動,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哈哈哈……求你了,別撓了,再撓我腳心我要生氣了!哈哈哈好癢!好難受!”
沈秋怕媳婦笑得喘不過氣,還是停了下來,卻仍舊不放開媳婦的腳,固執地問道,“那天晚上,你怎麼忽然親近我?”
是不是覬覦他很久了?
陸煙兒最怕癢了,原本被撓癢癢有些生氣。
可聽了他的話,心裏卻發虛。
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他將媳婦的腳塞回被窩裏,湊過去在媳婦的額頭上親了親,寵溺道,“承認自己是個小色鬼,就那麼難嗎?”
那天晚上還對着他流鼻血了。
陸煙兒懵了一下,才知道原來他不是發現了什麼,而是覺得自己一直覬覦他的美貌,那天晚上是被他線條優美的身體迷惑了,所以故意勾他的!
到底哪個更嚴重?
貌似被誤會一下,也沒什麼不好的。
她本就很喜歡他的身體,很喜歡他的樣貌,很喜歡他這個人。
想通之後。
陸煙兒理直氣壯地說道,“你是我的相公,我與你親近不是很正常的嗎?”
沈秋悶笑一聲,“是很正常。可若之前不肯與我親近,忽然與我親近倒讓我有些不習慣。”
陸煙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怎麼就那點出息?媳婦都娶到家了,難道還準備一輩子都不碰?”
若不是她重生了,他肯定還和上輩子一樣,成親一年之後才與她有夫妻之實。
且上輩子也是她主動的!
沈秋認真地說道,“我不會強迫你。如果你一輩子不接納我,那我就等你一輩子。”
他想要的是她的心,而不是一具皮囊。
陸煙兒心下說不出是感動還是什麼。
只是忽然有些慶幸,上輩子她勇敢了那麼一次。
如果她一直不主動,兩人別說有孩子了,恐怕到死都當着和尚和尼姑。
其實上輩子成親半年的時候,她就已經接受現實,且被他的細心體貼所打動,想與他好好過日子了。
可她等啊等,又一個半年過去了。
他對她一如既往地好,卻從不跨越雷池半步。
她下了很大的決心,也是一個晚上,將他鋪在地上的被子藏到箱籠裏,自己什麼也不穿地躺在牀上。
他找不到被子,卻遲鈍地準備去四弟房裏睡。
她心急之下從背後抱住了他,告訴他自己想和他做一對尋常夫妻,想與他攜手一生,白頭到老。
後來兩人自然一發不可收拾。
她也主動了那一晚,後來都是他在主動。
沈秋眼看着媳婦一會兒蹙眉一會兒臉紅,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你在想什麼?”
陸煙兒眉眼帶笑地說道,“我在想我們,忽然覺得好好笑。”
沈秋也笑了笑,“有什麼好笑的?”
陸煙兒忽然擁着被子坐起來,也伸手捏了捏沈秋的臉,“若是我一直不主動,我們一輩子都相敬如賓,你會不會覺得遺憾?”
沈秋眉頭微皺,“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他一直相信可以讓媳婦喜歡上自己,只是時間的早晚問題。
陸煙兒無奈道,“你對你自己可真自信。”
沈秋搖了搖頭,“我不是對我自信,而是相信你不會讓我等一輩子。”
陸煙兒的手從他的臉頰滑到他的嘴角,溫熱柔軟的感覺讓她心中微動,“你也要對你自己有信心,長成這樣一般人把持不住。”
沈秋抓住媳婦手,“所以,你承認那晚是故意誘我了?”
陸煙兒沉默了一下,“你摸了我的腳,是不是沒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