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閉月大受打擊，“那我以後豈不是用不上這種露水了？”
陸煙兒輕咳一聲道，“其實我做的護膚品，用的水也是這種露水，不過這種露水沒那麼多，用了些清水勾兌過。”
她做來賣的護膚品裏，用的是稀釋過的靈池水。
自己和家人用的護膚品裏，用的纔是沒有稀釋過的靈池水。
家裏的井水裏也是倒了靈池水的，所以家人的身體纔會那麼好，連帶着沈府的下人也跟着沾了光，一個兩個身體倍兒棒。
她曾跟下人們交代過，用過的廢水不能倒出去，只能倒在院子裏澆花罐樹，所以沈府的花草樹木長得格外茂盛。
羅閉月心下一鬆，還好出了沈府還用得到特殊的露水，不然她都想一輩子住在沈府不挪窩了。
她更加珍惜地捧着手裏的木杯，小口小口地喝着，生怕一次性喝完，明天或是以後就喝不到了。
陸煙兒好笑地說道，“雖然拿出來賣不夠，但自家人喝還是夠的。你住在沈府的時候，這些想喝多少就有多少。我總不能白拿你兩千兩銀子吧？”
羅閉月這回總算捨得大口喝了，“我一開始還覺得兩千兩銀子綽綽有餘，現在看來還是不夠。我一直以爲自己過得比誰都好，如今才知道是我盲目自大、鼠目寸光了，沈府的生活過得比羅府精緻很多。”
她是個不願意佔別人便宜，也不希望別人佔自己便宜的人。
當然，這個標準只是對關係一般的人。
對待被她認同或是喜歡的人，她願意無償地付出自己的所有。
她從小被爹爹溺愛，卻遭受了太多來自世人的白眼，心裏極度自信的同時，又極度自卑，嫉妒渴望得到別人的認可，得到別人的喜愛。
所以別人對她一點好，她都會十倍百倍的得償還。
從前別人想盡辦法從她這裏佔便宜，佔了便宜還想什麼都不付出，更甚者還會一邊拿着她給的銀子，一邊背地裏嘲笑她愚蠢可笑。
‘不能白拿’這四個字，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
只憑這一句話，她就知道，沈夫人是個值得信賴，值得真心結交的人。
當下從荷包裏掏出一沓銀子，又從中抽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遞過去，“沈夫人，這一千兩是補給你的，要是還不夠的話，你可不要不要意思，一定要跟我明說，我身上還剩下七千兩銀票。”
她出門的時候，總共帶了一萬兩銀票。
從京城到桃李鎮這一路上，花的都是放在小六身上的碎銀子，銀票只在沈夫人這裏給出去了三張。
陸煙兒，“……”
她忽然有點麻木了。
當初努力了許久，存的銀子破千的時候，還高興得像個傻子，現在竟然覺得一千兩銀子也就那麼回事。
多廢幾句口舌，多吹一下牛就到手了。
在窮人身上賺銀子，要從無數個窮人身上，每人身上每天賺一些，積少才能成多，費時又費力。
在一個富人身上賺的錢，比從一萬個窮人身上掙的還多！
羅閉月見沈夫人半天不收，心下更加篤定沈夫人是個好人，強硬地將銀票塞到她的手裏，眼神清澈、表情真摯地說道，“沈夫人若是不嫌棄，咱們以後做朋友吧，我還沒有朋友，你若是願意，就會成爲我第一個朋友。”
或許也是最後一個。
她這樣的人，誰會願意真心結交呢？
陸煙兒又忍不住咳了一聲，將銀票接過來，當着羅閉月的面，揣入自己的荷包，滿臉認真地說道，“我當然願意。”
原來跟富婆做朋友，是一件如此快樂的事情。
短短一天就收到三千兩銀票，是個人都扛不住這樣的金錢攻勢吧？
她之前雖然和羅閉月見過好幾次，卻從來沒有近距離相處過，不知道羅閉月的爲人如何，今日短暫相處之後，才發現羅閉月雖然表現得很驕縱，像個被寵壞了的孩子，卻是個內心非常柔軟、單純的人，沒有太多的花花腸子。
與這樣的人相處，會很輕鬆。
羅閉月剛纔還毫不猶豫地提出要和沈夫人做朋友，可沈夫人這麼快就答應之後，她卻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臉頰不自覺地升溫發燙。
她習慣了別人對她不好，就很不喜歡別人對她釋放善意。
這讓她渾身不自在。
陸煙兒撲哧一笑，開懷地說道，“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了，你叫我煙兒就好，我也叫你月兒吧！”
她覺得羅閉月這副害羞的樣子還蠻可愛的，心底忍不住期待羅閉月瘦下來的模樣，一定比現在更可愛吧？
羅閉月紅着臉搖頭，“我叫你煙兒，但你別叫我月兒。”
陸煙兒不解地問，“爲什麼？”
月兒不是挺好聽的嗎？
羅閉月身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長得又胖又醜，和月兒這兩個一聽就嬌滴滴的字不配，你還是叫我……叫我全名吧。”
讓人叫自己閉月，好像也挺不知羞。
她到現在都覺得自己的名字不好聽，幼時被人嘲笑名字的時候，也會想過改名字，可爹爹總說她的娘長得很漂亮，她還是嬰兒的時候也很好看，這個名字還是娘給她取的，說什麼也不讓她改名。
陸煙兒並不勉強，包容地說道，“我總覺得叫人全名很不禮貌，不如咱們各退一步，在你沒瘦到一百斤之前，我都叫你的全名，等你瘦到一百斤甚至比一百斤更瘦的時候，我就叫你月兒？”
羅閉月點頭應下。
陸煙兒等她喝完蜂蜜柚子茶，便一個勁兒地勸她多喫葡萄，“只要你懷孕期間葡萄喫得多，生下來的孩子的眼睛就會又黑又亮。”
這是她在書裏看到的，並且一直在用，蒼竹和杳杳的眼睛就又黑又亮，說明這個方法是很有用的。
羅閉月沒什麼抵抗力地吃了很多的葡萄。
陸煙兒又把自己的最愛從裝水果的籃子裏拿出來，“這是號稱水果之王的榴蓮，不但味道非常美味，還又豐富的營養價值，孕期適當喫一些榴蓮……”
“嘔！”
陸煙兒的話還沒說完，羅閉月就忍不住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