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被他推開之後,摔在沙發上,嘴裏不停地吐着鮮血。
“你服毒了?”葉天震驚不已,他實在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在嘴裏的嘴裏藏了毒,而且還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以她吐血的速度來看,不過幾分鐘就會死,根本救不了。葉天本來想上前,卻只能僵着這個動作愣愣地看着。
葉天聽說過殺手一行的冷酷,任務失敗就要死。但聽說終歸只是聽說,而眼下,他卻眼睜睜地看着一條鮮活的生命,方纔還風情萬種,此刻卻氣若游絲。
女人吐了很多血,鮮紅色的血液順着她的嘴角一路流淌到地板上,然後像朵花一樣地渲染開來。
這一刻的氣氛很怪,葉天在看着這個就快要死了的女人,而她竟然也在看着她,染滿鮮血的嘴角微微抽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綻開來。
“你在笑什麼?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想說?”葉天終於忍不住上前,湊近了問她。
女人的嘴角一直在顫,顫着顫着忽然就靜止了,是死一般的靜,她再也不會動了。只有那還未凝固的鮮血,還在一滴一滴往下落。
看着她慢慢渙散開的瞳孔,葉天知道她已經嚥氣了!
嘆了一口氣後,葉天站起身來,突然陣陣暈眩感壓頂而來,他再也站立不住,倒在了地上。
葉天忽然想起那女人的吻,還有那蔓延在嘴裏的淡淡藥味……他也中毒了!
那女人殺不了他,就用這種方式和他同歸於盡!只不過他吸收的毒藥太少,發作得比那女人晚。
難怪那女人臨死之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着他,會對他那樣笑。他在同情那個女殺手,年紀輕輕就送掉性命。而女殺手卻在笑他,連自己也快死了都不知道,竟然還有功夫去同情她!
葉天覺得自己真是可笑,可他張了張嘴,卻再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有紅色的血液不斷地從他嘴角滲出,就像是源源不斷的紅色染料,很快他身旁的地板上就染紅了一片。
毒性發作得比他想象中的要來得快,他的意識正在被逐漸吞沒,就連痛的知覺也開始慢慢被麻痹。
想不到他葉天會以這樣的方式,死在這樣的地方,實在是太可悲,太可笑了!可惜他還沒爲父母報仇,還有很多事情,都還沒來得及做……
就在葉天只剩下最後一口氣息,沉沉地閉上眼睛之時,他忽然感覺到一張冰涼的脣吻住了他。
與女殺手的那個吻不同,這個吻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但是在被吻上之後,葉天卻感覺到體內有一股暖流在涌動,麻痹的四肢也忽然有了知覺,所有痛苦一瞬間減輕,甚至連大腦也開始有了思維活動。
葉天睜開雙目,猛地坐立起身來,他竟然沒死,剛纔發生的一切就像在做一場夢。
但那個女殺手的屍體分明還躺在沙發上,而在他身側的四周染滿了鮮血,這些血分明都是來自他身體內的。
在葉天印象中,她從來沒有這麼安靜過,更很少用背這樣對着他。再仔細一看,她的身影似乎淡了許多,而且正在微微發顫。
“媚虞,剛纔是不是你救了我”葉天想起剛纔在他意識僅存的最後一刻,那個落在他脣上冰涼的吻,立刻走上前去看着媚虞問。
“主人,你下次小心一點。”媚虞勉強開了口,她的聲音很弱很弱,彷彿一陣風吹來就會散掉。
她的面上再沒有了以往嫵媚的神采,她依然精緻的五官彷彿褪了顏色一般,變得黯淡無神。
“怎麼會這樣?”葉天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蒼白虛弱的樣子,心裏突然一抽,緊張地看着她。
“媚虞,你快告訴我,我要怎麼做,你纔會好一些?”
葉天伸手過去,手中空空的一片,他根本碰不到媚虞,媚虞只是一個從舞人佩中出來的神識,只是一個虛幻的存在。
但從沒有一刻,他像現在這樣希望媚虞是真實存在的,他可以真真實實地觸碰到她,可以幫到她,就像她剛纔幫他那樣。
“沒關係的,你是奴家的主人,奴家應該要爲你……”媚虞望着他,嘴角嫣然一笑。
她的話語越來越弱,到最後,葉天只能看到她的嘴脣在動,再也聽不到最後一絲聲音。
跟着她的身影越來越淡,當真就像是一絲嫋嫋煙霧,隨風化開。
媚虞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忽然轉身,暗淡的身影飛入了舞人佩之中。
“媚虞!”葉天大叫一聲,俯衝上前,撿起地上的舞人佩,大聲喊着媚虞的名字。
他喊了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近乎歇斯底里地喊着。可不管他怎麼喊,媚虞都沒有再出來過。
而他手裏的舞人佩亦不再像是之前那般潔白光滑,此刻玉身上透出大片大片的黑色斑點,就像是地板上那一攤血跡一樣精心刺目。
這時,劍柄內飄出了一抹白色的身影,李承影飄飄然來到葉天面前。
“葉天,你別再喊了!”
“媚虞她……她就快要消失了,她聽不到你的聲音,更加回答不了你!”
李承影看着葉天,向來冷若寒霜的面容上,柳眉微微蹙起,寒星似的眸子輕輕顫了一下。
這麼久以來,她從來沒有管過與她無關的事情,她跟葉天之間,她全當只是一種交易。
她以爲媚虞和銅煉他們三個都是一樣的,但是剛纔,她親眼看到媚虞爲了救葉天,而耗費畢生修爲,她的心就震撼住了。
此刻再聽葉天這麼焦灼緊張地呼喚媚虞的名字,她忽然覺得很難受。
“你說什麼?”葉天從地上跳起身來,捏着舞人佩,激動地問。
“你騙我的是不是?媚虞她怎麼會消失呢?只要舞人佩還在,她就會沒事……”
葉天說不下去了,真的是這樣嗎?他看着手裏佈滿黑色斑痕的舞人佩,心裏沒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