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位吳王殿下,聽聞處弼兄不打算動手動腳之後,就已然徹底放鬆了下來。
笑眯眯地束手於袖中,擺出了一副事不關已,本王決定袖手旁觀的架勢。
李恪甚是期待,處弼兄這位渾身才藝的粗鄙武夫,終於又開始作詩了。
平日裏讓他作詩,處弼兄連眼皮都不樂意多擡一下,寧可多打幾把牌也不樂意多留下一首名揚天下的大作。
但凡是跟那些斯文人懟起來,一旦不好動手動腳的時候,呵呵……
處弼兄就很喜歡顯擺才藝,拿讀書人最擅長的玩意才藝,生生懟得讀書人生不如死。
這樣的本事,怕是遍數歷史歷代,都沒遇上過這樣的奇葩。。
李義府看着那幫昔日的同僚,又看向那昂揚挺拔,滿臉從容之色的程洛陽。
內心甚是悲涼,恨不得抄起大棒棒將這幫子噴子同僚狂敲一頓,你們特麼的就算是來找李某。
好歹隱蔽一點,暗戳戳一點,那樣,李某好歹也可以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告訴你們我是逼不得已,只能委屈求全。
現在倒好,生生被堵在這裏,讓程三郎這個粗鄙武夫抓個正着。
他又是自己現在的頂頭上司,下手黑得厲害,坑起人來絕不手軟,自己敢當着他的面說句不好嗎?
話又說回來,面對程三郎這隻惡名遠揚的妖蛾子,倒真是讓足智多謀,渾身心眼的李義府生出一種狗咬刺蝟,無處下嘴之感。
自己不是說沒有手段的正人君子,可問題是,自己的許許多多陰招黑招。
如若是用在潔身自好,注重名譽的那些文官同僚身上,李義府覺得自己絕對能夠把對手算計得不要不要的。
可偏偏,程家人的名聲原本就已經臭不可聞,哪怕是潑的污水再多,別說程家人自己。
就連一旁的圍觀者,除了嫌棄地搖了搖頭之外,怕是內心裏邊最想吐的槽就倆字:就這?
再加上程三郎的思維模式,簡直讓人摸不着頭腦,做事從來不安套路,甚至是亂來。
這讓李義府根本還沒想到用來應對,就已經鼻青臉腫,眼冒金星了都。
就在李義府悲傷到不能自己的當口,府中的下人就送來了筆墨。
#####了愛了,可惜年紀是個毒點。
程處弼揉了揉眉心,覺得自己有必要跟這位自己頗爲欣賞的武姑娘科普一下什麼是大,什麼是小。
當然是那種正經的大和小,跟杯罩無關。
“媚娘你先別急着上火,聽我解釋。”程處弼豎起了一根手指頭,表情十分嚴肅地朝着武媚娘道。
一般的女人遇上這樣的情況,十有八九會雙手捂着耳朵瘋狂搖頭我不聽我不聽。
但是好在,武媚娘不是一般的女人,看到了程三郎那副難得的嚴肅表情。
武媚娘淡定地吸了一口氣,眨了眨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意思就是,本姑娘暫且聽一聽。
很好,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程處弼想了想,拍了拍巴掌。“稱心,進來一下。”
“公子你叫我?”
“過來,我問一問你,你多大了?”
“公子,小人今年十三了啊。”
鄧稱心一臉懵逼地看着表情很嚴肅也很正經的三公子,忍不住又瞄了一眼旁邊的武姑娘,有些摸不清情況。
“我記得去年年末的時候,給你量過身高,來,你自己說一說。”
“是,小人身高四尺二寸。”鄧稱心答道。
“嗯,很好,現在站到那邊去,我再給你量量……”
程處弼示意鄧稱心走到了屋子的柱子跟前,平齊頭頂在柱子上畫了一道橫槓之後拿來了尺子比量。
“現在是四尺二寸又三分,看來你又長高了點,好了先下去吧。”
武媚娘就這麼有些迷茫地看着程三郎,雖然知道他這麼做有他的目的,可是總覺得有點問題。
“你看,鄧稱心與你同齡,他的個頭還在長,你的個頭也還在長,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莫非是之前三哥你說的發育期?”武媚娘有些恍然。
“沒錯,正是青春發育期,在這一階段不論男女都處於一個旺盛的生長髮育期,骨骼都還沒有完全的定型。”
“在這樣的時候,如果成親,會導致許許多多可怕的後果……”
武媚娘愣愣地看着程三郎,看着他在跟前連比帶劃,甚至還畫出了一個古里古怪的條線人模樣在那裏指指點點。
但好歹,武媚娘聽明白了程三郎的意思,那就是,如果女性在青春發育期成親,過早的生育,極容易導致難產,以及各種各樣的疾病。
“……我相信,這樣的病例,在這個時代,應該不會少,或許你仔細打聽打聽,就可以……”
程處弼話音未落,這邊武媚娘就下意識地點頭道。
“我……我記得我姐有一個好姐妹,她十二歲成的親,結果成親沒幾個月就懷上了。
那時候我跟我姐姐去看過她,可是沒幾個月,人就沒了,我姐告訴我她因爲難產,母子都沒能保住……”
看到武媚娘神色有些黯然,程處弼也不禁輕嘆了一口氣,繼續解釋道。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女性至少要等到及笄之齡滿了之後,也就是十六週歲再成親。
那個時候,青春期發育已經到達了高點,身體各個方面都趨於穩定,那個時候,懷孕也會更安全。”
看到程三郎那般模樣,武媚娘忍不住懟了一句道。
“可是陛下之前嫁女,也都是十二三歲,我可是聽到陛下之前纔剛和娘娘議論過,準備明年年初,清河公主滿了十三,就會嫁給你二哥。”
“十三?!”程處弼倒吸了一口涼氣,十三歲,一想要一位未成年的姑娘,就要落到親二哥的大手之中。
程處弼頓時淡定不能,好歹大哥尋的那莫家娘子聽說已經都十五了。
“不行,肯定不行,我回頭有機會一定要好好跟陛下說道說道,這可是他親閨女,怎麼能這麼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