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大的雪花,在白晚舟的手心融化,變成一灘水跡,白晚舟的手指更涼了些。
南宮丞皺着眉,不知道白晚舟這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看的出來,白晚舟的眼底,有些難過。
可是想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麼?
一時間,南宮丞感覺有些說不出的心慌,白晚舟的眼神,讓他實在是太難過了,他只恨不得,自己上前去,將白晚舟緊緊抱在懷中。
但不知道爲什麼,他覺得,現在不應該過去,不然的話,白晚舟會更難過。
眼看着白晚舟在哪裏站着,南宮丞眉心緊皺着。
驀然之間,南宮丞鬆開了手,看着站在那邊的白晚舟,嘴脣緊繃着,說不出的感覺,縈繞在心中。
白晚舟拽了拽上披風,揉着眉心。
“你知道麼?這大雪天最讓人開心了,只是可惜,在這樣的地方,看着這漫天的雪花,突然也覺得,沒有什麼意思。”
南宮丞喉結翻滾着,淡淡眼神落在白晚舟的身上。
從始終,他還沒有見過這樣的白晚舟,這是第一次,又或者,是因爲這樣的天氣,觸動了白晚舟心裏柔軟的地方。
白晚舟哈了口熱氣,試圖暖和自己的手。
但是邊境實在是太冷了,這點熱氣根本就不夠用的,很快就已經消散了。
冷意襲來,白晚舟吐了吐舌頭,嘿嘿一笑,伸出自己涼津津的手,勾住了南宮丞的手,臉上的笑容燦爛又明媚。
但是在她的眼神中,南宮丞看出了一抹憂傷,但,很快那一抹情緒便消散了。
白晚舟面帶笑容看着他,伸出冰涼的手,撫摸着南宮丞的臉頰。
南宮丞涼的顫抖了下,反手將白晚舟的手握住。
“太涼了,幫你暖暖。”
白晚舟笑得燦爛,抿着脣角,睫毛沾染了些許的雪花,看起來,就像是仙子一般。
南宮丞不禁看着有些迷了眼。
她輕笑着:“難得看到這麼好的下雪天,如果沒有那麼多事情就好了,我可以盡情欣賞。”
南宮丞似乎是明白了什麼,輕笑着兩聲,伸手將人抱在懷裏。
“若是喜歡,等到平定之後,想來的話,我隨時帶你來這邊,可好?”
白晚舟搖搖頭。
只怕那個時候,她也沒有那麼想來了,畢竟現在這樣,她只是有不同的感覺。
等到那時候來的話,只怕就不是現在這樣的心情了。
現在能看到,也已經滿足了,雖然情況有些緊張,但也能看到這些東西,尤其陪在她身邊的人是南宮丞,這就已經足夠了。
慵懶打了個哈欠。
“其實,這個時候有你在我身邊,已經夠了。”
“可是你不開心?”南宮丞直接道。
白晚舟愣了下,眼神中那一抹難受快速劃過,隨之又被笑容遮擋住了她的難過。
“沒有不開心,只是想起些事情,但現在想想,都已經過去的事情,我已經不想再回想起那些,還是面對現在就足夠了。”
南宮丞愣了片刻,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從未了解過白晚舟似的。
南宮丞感覺心裏像是被揪着一樣難受,但又被那笑容化解。
他像是珍惜什麼寶貝般,輕輕的將白晚舟抱在懷裏,很輕的嘆了口氣。
“不要去想那些,現在你所擁有的,纔是最重要的不是麼?”
白晚舟點着頭,脣角上揚着:“是啊,現在擁有的纔是最重要的,我希望能一直在一起,等到這些事情安穩下來,我們換個地方可好,帶着孩子們一起,看所有的風景。”
南宮丞眼中滿是寵溺,道:“自然是好的。”
風席捲而來,南宮丞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只不過白晚舟沒有注意到。
她依偎在南宮丞的懷裏,南宮丞的體溫,溫暖了她的心,也暖了她的那些過往。
南宮丞心裏些許的彆扭,也被白晚舟依偎的動作化解。
雪越來越大。
王宮內,貢扎看着面前倒在地上的女人,眼神冷冽,彷彿那只是一個被無情斬殺的動物一般。
那宮女是熙嬪引薦的人,熙嬪就算是死上千百次,都不足以消散他心中的怒火。
熙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明明前些日子還好端端的,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樣子的。
可是她已經沒有說話的機會,冰冷的她,躺在那裏,貢扎一臉嫌棄。
“將這些女人給我丟出去!”
宮人立馬將她丟了出去。
看着地上的血跡,貢扎心裏的怒火又驀然翻涌起來,來勢洶洶,宮人們顫抖着在旁邊伺候着,不敢大聲喘氣。
“人呢?!本國主要你們找的人呢!這都幾日了!廢物,都是一羣廢物!”
桌案上的東西全部給貢扎甩到了地上。
可他覺得還不夠,直接將桌子掀翻,一腳踹倒在地上。
看這貢扎這樣生氣,整個屋子裏都安靜的能聽到心跳聲一般。
貢扎還沒有宣泄夠,突然抽出了身後的鞭子,也不管面前是什麼,直接一鞭子甩過去,跪在地上的宮人喫痛,愣是沒有出聲。
越是如此,貢扎心裏的怒火越是旺盛。
他直接狠狠抽着宮人。
“都是廢物!不過是兩個人你們都找不到!本國主要你們有什麼用!有什麼用!!!”
越說越用力,那宮人的臉已經慘白,豆大的汗珠,在他的額頭上滑落。
宮人已經皮開肉綻了,貢扎還是不夠,直到人昏死過去,貢扎纔將鞭子狠狠甩在旁邊,另外的宮人遭殃,疼的也不敢出聲。
“還不把這廢物給本國主拉出去!滾!都滾!”
聞言,宮人們如釋重負,趕緊拖着已經沒有氣息的人離開大殿內。
看着地上的血跡,貢扎眼睛赤紅,攥緊了手指:“南宮離,你以爲你能掏出本國主的手掌心麼?不!只要你還活着!本國主一定要得到你!”
北風呼嘯着,吹亂了所有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