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莫非你這茶是用露水煮的嗎？”
江宴搖頭，招呼來，丫鬟又給自己續上了一杯，他看着茶水中緩緩升騰起的煙霧，挑起脣角，“這茶水啊，是在那清水河裏取的。”
彭玉嘴角緊繃着，只是短暫一瞬他又笑了起來，“清水河好呀，水味甘甜，用來煮茶的確是不錯的選擇。”
“本相也是如此看。”
“只是……”江宴苦惱的端起茶，抿了一口後說：“本巷記得還來的時候，這茶水的味道比現在還要甘甜，只是現在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裏面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兒。”
彭玉問道：“腥味？應該就是清水河下長年累月的土腥味兒吧。”
江宴搖頭否定，用餘光打量着彭玉，“這腥味兒呀，更像是鐵鏽味兒，就好像是血腥的味道。”
他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彭玉的神情，想要從中看出破綻。
彭玉睜大眼睛訝道：“這是什麼情況？這裏面怎麼會有血腥味兒呢？清水河，可是這裏唯一的用水來源。”
“本相也不知，本巷纔來這裏，多久一年發生這麼多事？”江宴胳膊肘放在桌子上，皺着眉，扶着額頭只覺得頭疼。
“身邊連個得力的助手都沒有，實在不知道這水患怎麼辦？”
彭玉起身行禮道：“丞相大人不是還有彭某嗎？”
江宴眼睛一亮，“彭大人可有解決之道嗎？”
彭玉搖頭，“彭某不知，但是彭某會有辦法治理這水患的。”
江宴眼中閃過一抹譏諷，當然這抹笑，他並不會讓彭玉察覺。
他這話說的倒是好聽的很呀，他如果有能力解決的話，朝廷還至於派他和隋辯來調查水患嗎？
江宴眉梢微調，他摸索着下巴，盯着彭玉似是在琢磨着什麼？
彭玉伏在地上問道：“大人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江宴收起目光，眼睛彎了彎，笑容明媚，“這怎麼會呢？只是這水災影響甚廣，本想擔心鵬大人一個人照顧不過來 。”
“丞相大人，彭某對這裏特別熟悉，應該可以的。”
他剛說完江宴繼續說：“哎，彭大人，此話不可，此話不可。”他起身走到彭玉身前，彎下腰，扶起彭玉，“彭大人，你我都是朝廷的人，理應互相敬重，這麼大的水患如果都交給知府大人，我這個丞相啊，當的太不是東西了，所以，很像想派一個人跟在你身邊一起治理着水患。”
彭玉的眉頭微蹙，目光閃躲，明顯是不想接下江宴的這茬兒。
江宴正是掐準了他這點心理，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
“我身邊的隋辯大人知道吧？他呀，腦袋瓜子靈活，如果這件事交由他來處理，彭大人恐怕會事半功倍。”
“不不不，丞相大人現在水患發展成現在這樣，有一定是我的責任，我怎麼好意思連累隋大人呢？”
江宴雙手握着彭玉的手，不管他怎麼掙脫就是不鬆開。
“彭大人一個人實在是太辛苦了，你就同意我的話吧。”
江宴眼底閃過一絲笑很好，就是這樣，這樣他就能讓隋辯盯着他的形成了。
“對了，還有一事。”
江宴沉下臉來，彭玉問道：“大人還有何事呀？”
江宴唉聲嘆氣，鬆開彭玉的手，露出一臉的苦惱。
“彭大人有所不知，災民中有很多男人都失蹤了，現在活着也找不到人，死着也找不到屍體。”他一邊說一邊用餘光打亮彭玉，“不知彭大人知道這是爲何嗎？”
“那麼多男人怎麼會好端端的失蹤了呢？”
彭玉也是一臉沉重，“大人彭某知道此事，但是至於爲什麼消失那麼多人，彭某對此一無所知。”
不知是彭玉的演技太好，還是他真的對那些失蹤的男人一無所知。
江宴收回審視的目光，繼續道：“前幾日我手下的隋大人錄入一個洞窟，發覺那洞窟內有怪物。”
怪物那兩個字他咬得極重，像是從牙縫裏蹦出來似的。
當彭玉聽到怪物那兩個字，渾身一震臉上的顏色變了，表情也變得有些僵硬。
當然這些只在一瞬間眨個眼的功夫，他又恢復了正常。
然而江宴已經將他的表情變化收入眼底，心中暗笑，這個彭玉果然有問題。
恐怕此後的幕後主使和他也脫不了干係。
“怪物？”彭玉擰着眉，緊張地問道：“丞相大人，這裏哪有什麼怪物呀？不知隋大人知道那怪物長什麼樣子嗎？”
江宴扶着額頭背過身，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彭大人。”他目光幽邃的盯着彭玉，讓彭玉忍不住的吞了口口水。
彭玉埋下頭不敢直視江宴的眼睛。
江宴盯着彭玉看了半晌，問道：“彭大人，你說這塵世間有怪物嗎？”
彭玉不緊不慢地說：“丞相大人隨大人不是撞見怪物了嗎？”
江宴緊繃着臉盯着彭玉一言不發，過了半分鐘，他擡起下巴哈哈大笑。
彭玉眉頭皺了皺，奇怪了，看着江宴，“不知丞相大人爲何在此大笑。”
江宴笑得合不攏嘴 ，站起身走到彭玉身邊安慰似的拍了兩下他的肩膀，“彭大人，你是讓我說你天真呢？還是說你天真呢？怪物這種鬼話你都能相信。”
彭玉露出錯愕的表情，“丞相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難道沒有怪物嗎？”
江宴怯了一聲，擺擺手，“這些呀，都是隨便胡編亂造的，哪裏有什麼怪物呀？”
他嘆氣，“他是把我當成傻子，糊弄了還怪物。”
江宴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到彭玉的身體一鬆。
他走到彭玉身邊問道：“彭大人不知道此事，你是如何看待的。”
江宴貼近彭玉，目光灼灼，“彭大人，你說這世上真的有怪物嗎？”
彭玉垂下眼簾頷首，“丞相大人，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誰會知道有沒有真的怪物。”
“所以彭某對此事的看法是半信半疑。”
江宴對此嗤之以鼻，“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