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沒了武功,只能在這裏等着來人了,謝長魚還從來沒有這樣憋屈過。
不過老天總是長着眼睛的,恰逢這時外面傳來了急切的腳步聲。
謝長魚既然已經醒了,便沒有想要繼續裝暈過去的打算。
她看着門口的動向,果然是自己的房門被打開。
算着時辰,今日謝長魚是應該醒了的,但是阿肆看來,爲何謝長魚此時的狀態卻有些不對。
蝕骨寒霧是苗疆的藥毒,聞者四肢痠軟屋裏,內力盡失,切因着空腔氣血與這毒藥相抗,必定胸悶難人。
牀上那個小丫頭的症狀倒是正常的,可是這謝長魚爲何絲毫沒事?
兩人均在互相觀望着彼此,雖然隱藏的很好,可是謝長魚還是從阿肆的眼中看出了一絲疑惑之意。
是懷疑自己爲何醒來?還是現在自己這絲毫沒有痛楚的模樣。
兩人心裏各自揣着想法,阿肆漫步走進了屋子中。
“謝長魚,我們又見面了。”
阿肆這話意思明白,謝長魚細細觀察着眼前的女子。
“你是徐肆?”
同爲易容骨相過,謝長魚自然能夠辨明易容丹的功效。
當時在街頭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個徐肆形態有些奇怪,但是並未想到是易容丹的原因,現在看來還真是他。
女子笑着走近,上下打量起了謝長魚。
“你果然不同常人,沒有心的感覺,當是如何?”
徐肆突然說出這話,倒是驚到了謝長魚。
“你說什麼胡話,什麼沒有心,姑娘說笑倒是有趣。”
謝長魚雖然疑惑她說的什麼,但是眼下兩人對敵,她要說些什麼話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不是不可。
見謝長魚居然什麼都不知道,阿肆突然笑了起來。
“哼,原來你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呀啊?我之前也是不知道,但是你中的毒是噬心的巨蠱,專食人心的,你看她那疼痛的模樣了嗎?便是這個原因造成的,但是你不疼,可不是沒有心嗎?”
這話像是挑明,但是也可以理解爲謝長魚有心臟的疾病不會疼痛也未嘗不可。
“姑娘說笑了,大活人沒有心,難不成我是活死人?”
謝長魚說來也是可笑,不過阿肆本就是苗疆的巫醫,這東西她再熟悉不過了。
“如果我們不是敵人,我還真想知道,究竟是誰能夠用駐靈丹救了你,只是可惜了,恐怕沒有那個機會了。”
阿肆的眼光轉變,她揮揮手,示意門外的人進來,將謝長魚捆綁了起來。
這人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話,謝長魚屬實不明白,不過既然是苗疆的人劫持她,便一定有目的的,謝長魚試探的問道。
“你綁我做什麼?我不過就是一名小小女子罷了,又沒有什麼權勢,你做這些難不成是爲了她人?”
如今這兩名女子均非善類,阿肆看着謝長魚的眼睛嘴角微揚。
“哼哼,很快你便知道了。”
說完便吩咐手下的人將謝長魚帶走。
謝長魚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是還是從江宴那裏學的。
以前她遇到的那些人,若不是十分熟悉的兄弟,便是謝長微崔知月那一類愚蠢的女子罷了,還真用不上謝長魚耍這個心機。
可現在這人分明不同於她人,這女子雖出苗疆,可心機卻深沉的很,倒是,很像一個人。
“丞相夫人可要小心了。”
她自身後提點,便並未理牀上的瑤鈴,帶着謝長魚到了內殿。
外面已經站滿了人,走出閣樓她纔有所察覺。
這裏竟然是熙光閣?
因着之前多次闖關熙光閣,謝長魚對於這裏的地形樣貌還是十分熟悉的。
這苗疆的人怎麼會和熙光閣有關係?
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了,謝長魚腳步緩慢的走着。
“你不必拖延這個時間,就算你現在停下四處觀察也找不出你想要的知道的東西的。”
笙歌那個叛徒消失了之後,熙光閣便羣龍無首,誰都能來橫叉一缸,之前他們見到的坐着輪椅的面具男子,還以爲他會與謝長魚有什麼關係,不過跟蹤下來才知道,那男人卻更爲神祕。
如今這熙光閣倒是空閣一個,看了也沒有什麼稀奇罷了。
“我應該喚你肆姑娘吧,你這心思未免多了一些,我不過就是想看看四處的風景罷了。我倒是不知道,鳳來鎮還有這等美麗的地方。”
謝長魚的這句話是含着賭的成分的,她斷定之前闖關熙光閣時候的人與現在這些人並不是同一類的。
他們的行事作風截然不同,顯然她是鳩佔鵲巢。
阿肆有懷疑過謝長魚是否知道熙光閣內部的情況,但是現在看來,她只是看着那外面的空城而已,實則內在纔是正在的寶貝。
“鳳來鎮這個地方倒是很好,我甚是喜歡,丞相夫人還是乖乖爲好,不然我可是不敢保證,你會不會和這裏的人一樣下場。”
阿肆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就斷不會有回頭的道理,謝長魚這個女人不簡單與她對話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
說話間,手下便壓着謝長魚到了內堂,她要尋個好地方給謝長魚安排好。
這要是輕易被江宴劫走了,可就前功盡棄了。
天色黑的很快,夜幕降臨時,江宴與玄乙已經站在了熙光閣的門口。
這裏倒是與以往不同了,靜謐的樣子處處透露出了古怪。
“你在這裏等着,若是我發信號了,你再接應。”
江宴隻身赴宴,他是做了萬全準備的,勢必要將謝長魚救出來。
“主子還是要小心一些。”
玄乙低頭半跪在江宴面前。
不知爲何,之前就算在戰場上,他也從來沒有過如此擔心慌張的心情。
這一次苗疆的人太過奇怪了,他擔心主子再中招。
“你起來,又不是生離死別。”
江宴最看不得這個,也不知道玄乙跟誰學的這些小女子行徑。
玄乙聽令起身,拱手目送江宴進了熙光閣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