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歸根究底,還是因着江宴這次端的是盛京城內的第一大寶閣。
雖說謝長魚已經將閣內空虛的調查奏摺呈上面聖,但是這話說來又有幾人能信。
若不是這一夜之事發生,前一天還是神祕莫測的聚財之地呢。
這樣分析,也不知道從誰口中便得來了,這江宴私吞了熙光閣的寶貝,甚至朝廷都分毫未得。
“真是荒謬,這些人每天腦袋削個尖就是想着怎麼往錢眼裏鑽了吧。”
謝長魚再府中收到這些覲見信的時候,恨不得將這些閒的無事的官員腦袋敲開看看,是否裝有一絲一毫的政事在裏面。
這些覲見信都是由江宴朝廷中相交甚好的官臣送過來的。
謝長魚感慨的同時,卻也不知,這江宴何時已經將朝中大多數的官員籠絡到了自己身邊了。
他究竟要做什麼?
謝長魚意味深長的看一眼牀上依舊昏迷的人。
“江宴,你究竟是什麼心思,我爲何不懂。”
這些送過來的信,謝長魚都看過了,但也完好無損的收了起來,道不同不相爲謀,他們所追求的終是不同。
這件事情江家人終究還是知道了,這次趕來看望的卻不是宋韻,而是江楓。
因爲丞相府中江宴始終昏迷,又有謝長魚左右逢源的守着,朝廷想要進府調查便十分困難,但是江府卻遭受了牽連。
“夫人,江老爺此番前來,神情並不大對勁。”
玄乙在熙光閣守着,玄墨已經不在大燕境內,眼下爲了維護丞相府,謝長魚只得將葉禾與暗樓的兄弟安排到了府中。
此時葉禾正站在門外向謝長魚傳話。
“江老爺?他怎麼會過來?”
顯然謝長魚也沒有想到他會親自來。
葉禾神情自然也是不知,謝長魚思索得來,還是要見一面的。
“帶江老爺到會客廳吧,我稍後就來。”
這段時間應付那些人,謝長魚早就住到了書房,這裏曾是江宴日日守着的地方,卻不想自己到了這裏,才發現江宴無事的時候是個如此愛看書之人。
葉禾帶着江楓到了會客廳,本以爲江宴出事之後,這丞相府會羣龍無首,一團遭氣。
而此時卻不想這裏亦如往常一般規矩,倒僅僅像是江宴奉令,出了一趟京一般了。
江楓忽而覺得,自己此番前來應是對了。
“兒子拜見父親。”
謝長魚走進屋子,行的是自家的禮節,這也自然是將江楓視作家人的。
見她行禮走了進來,江楓也起身回拜。
瑤鈴這幾日已經恢復了身子,現在是可以在謝長魚的身邊近身伺候的。
兩人客氣過後,便各自坐下了。
“宴兒的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江楓始終還是擔心江宴的身體,心中也是十分憂慮。
“眼下身子上的哪些傷已經調理的差不多了,只是這內力缺失眼中,每日醒來的時間也不過半個時辰,還都是昏昏沉沉的,不清楚自己在哪裏。”
關於這次熙光閣叛變事件,江楓聽來的也是口口相傳的那樣,但是江楓心中有數,若真是那般簡單,如今這熙光閣就不會如今緊張了。
“這件事你也是親身經歷的,江宴雖不在江家,但始終還是我的兒子,這裏面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還是要與我說說的。”
客氣的話已經說完了,那邊進入正題吧,江楓將心中疑惑問了出來。
江宴並非江家親生的事情,謝長虞是知道的,但是現在的謝長魚卻並不知曉,如今經歷的事情有多少已經影響到了江家,謝長魚並不想隱瞞。
“容我喚您一聲江大俠,爲了一個不是自己血脈的人做到如此地步,當真值得嗎?”
江楓愣住了,他心中猜想到了這謝長魚說的是什麼,但是又不敢相信她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思索片刻,故意麪帶疑問的說道。
“你這話說的是什麼?我有些聽不懂。”
江楓行事素來謹慎,雖說他並非朝廷官員,但是能夠在朝廷與江湖之間周旋已久,可見這人非同一般。
謝長魚也不拐彎抹角,江宴的心思自己大約是猜出了七八,那江楓作爲他背後的勢力,想必定有籌謀的。
“江大俠,應當是從什麼時候說起呢?就說說,您與當年的鎮北王趙允康是什麼關係說起吧。”
謝長魚這話無意於挑明瞭當年之事,江楓袖口內的雙手緊握,心中對這女子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你究竟是什麼人。”
江楓警覺的看着謝長魚,這件事已經是過往,當初將老友之子留在身邊的時候,是冒着砍頭危險做的僞裝的。
因此江楓將自己那與江宴年齡相仿的兒子送出了門,那個孩子,應當是喚作江宴的。
這些謝長魚曾經還是郡主的時候已經調查過來,自然瞭解一些,不過究竟真是情況是否與傳說的一樣,她便不得而知了。
拿起手邊的茶杯,謝長魚輕抿了一口說道。
“我能是什麼人,我是謝長虞呀。”
還是這個人,還是這個名字,但是江楓聽來卻特別刺耳。
謝長魚,謝長虞,這一切真的是巧合嗎?
江楓忽而睜大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口中說出的那被稱爲禁忌的名字。
“御前郡主,謝長虞。”
這話沒有疑問,是篤定了答案說出來的,謝長魚看着他的眼睛,雖然沒有回答,但平淡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江楓忽而站起,將手放在自己的腰間,那裏是他出門便會攜帶的佩劍。
外面的門被關上,屋內只有謝長魚和江楓二人,看着瞬息轉變的場景,江楓拔劍出鞘。
不過他這廂倒是緊張的要緊,可謝長魚卻並不在意。
她將手中茶杯放下,站起身來走到江楓面前。
“不管我是誰,現在說來,我應當是喚你一聲公公吧,我想丞相夫人謝長魚,應當是比承虞郡主謝長虞討喜的,我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