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姬辦事很快,謝長魚換了男裝,到了庭院溫初涵的房間時,陸文京的馬車已經到了門口。
時間尚早,府門四周倒是沒有什麼人看見。
“你跟着管家去看看吧。”
大夫是從小便跟在陸文京身邊的,做事說話都有分寸,他吩咐了兩句,便去找謝長魚了。
兩人均在門外守着,謝長魚雖說武力尚可,但是醫術卻實在不精,看了半天也看不出究竟哪裏出了問題,只得在門外守着。
管家已經警告過了府上上下所有人,今日不管出了什麼事情,若是走漏半點風聲,那腦袋就等着搬家吧。
這話說給那些新買來的下人聽的,暗樓的人心中自然是有數的。
大夫已經在屋中許久,兩人便在外面擺好了茶盞,畢竟這二人哪個也不是對溫初涵真心的,眼下商議的,便是她真的出了什麼事應該怎麼向溫家人交代。
“阿虞,不然我們告訴溫家的人,溫初涵得了病症,我給她接到陸府,再灌些藥?”
陸文京這話說的,真是狠心,雖說溫初涵目前來看,用不用,怎麼用還未定下,但好歹也是一條人命,這人怎的如此不在意。
謝長魚轉過頭看了看他,嘖嘖嘴說道。
“不妥,畢竟現在孟嬌嬌那裏的計劃已經有雛形了,好歹等用完了再對她動手也不遲。”
雪姬在旁邊站着,眉間不禁鎖住。
難怪這兩人能混到一處,這討論的奉命是要人命的事情,怎的好似在嘮家常一般。
雖說她主子的名聲一直都不是太好,可是這主動算計人的事情,她都是不屑與做的。
想到這裏,雪姬看向陸文京的眼神帶有一絲不悅。
以往的日子,她怨懟的是江宴的無情無義。可是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倒是看明白了那人的心思。
現在這個陸文京,確實讓人討厭了。
兩人還在商議,大夫便從屋內走了出來,到院中行禮。
“起來吧,陸夫人是怎麼回事?”謝長魚最先開口,大夫連忙回到。
“大人莫要擔心,病着患有心疾,大約是最近有什麼事情壓抑在心,如今犯了病症。老夫開些溫補的藥喫下去,多些休息,就會醒過來的。”
謝長魚聽命白了他的話,這溫初涵什麼時候有心疾了?
“此事你親自去辦吧,需要多少藥,直接從陸莊的藥鋪取過來便可。”
陸文京接過了話,他倒是絲毫不在意溫初涵究竟是怎麼了,語氣也有些不耐煩。
大夫跟着管家離開了隋府前去抓藥,謝長魚帶着雪姬離開了庭院,回到自己院落中,當然,陸文京也跟着過來了。
“她這是鬧的哪一齣,當真不能小瞧了這個女人。”
以前只是聽聞溫初涵在丞相府給謝長魚找麻煩,不過左右都是女子見的小心思,陸文京當個熱鬧,聽聽也就過去了。
如今倒是親眼見到,還真不的不佩服這個女人的能耐。
大夫說完時兩人便已經明白了溫初涵在耍心眼,所以這些話也只是回到他們的住處才說了出來。
她看了一眼陸文京,聳聳肩說道。
“她?大約是聽到了關於孟嬌嬌的一些消息了,這才鬧出這些事情來。”
女人從來都是最瞭解女人的。
就算謝長魚不屑於與這些女人做這些謀鬥,但經歷的多了,自然一眼便能看穿她們的心思。
陸文京倒也猜想到了這裏,只是沒有想到,溫初涵居然真的會爲了隋辯做到這種地步。
他拿起旁邊盤中的果子塞到嘴裏,笑着打趣起來。
“阿虞,你當真是幸運的了,身爲女子,居然令兩個女人如此傾心,我都自愧不如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這嘲笑之意非常明顯,謝長魚將手邊的書讓了過去,正巧打在他手中的紅果上,果汁噴濺了一身。
而謝長魚順勢將人攆走。
“陸公子這般有失體面,還是回府換身衣服吧。”
陸文京憋着嘴,走到門口時還在念叨謝長魚這是在過河拆橋。
午間的時候,溫初涵的事情便傳到了江宴的耳中,他向旁邊院落的方向望了望,眼神中漫起了笑意。管家知道,大人應該是想起夫人了。
溫初涵扶了藥之後,果然悠悠轉醒,而睜開眼睛時,隋辯就坐在她的身旁。
見到她醒了,謝長魚就算心中再不悅,也要裝個樣子,上前一步將她扶起並說道。
“你何時患了心疾?當真是嚇死我了。”
雖然明知道溫初涵定是有什麼手段的,但是如今她也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着急模樣。
看到隋辯的神情,溫初涵臉上浮現出委屈之意,低下頭小聲說道。
“還是離開你之後了,便經常心臟痛,這段時間倒是好了很多,不想昨夜竟然又犯了。”
她倒是裝的很像,謝長魚也不揭穿,將旁邊的藥碗遞給了溫初涵。
“乖,將藥喝了吧,這段時間你要穩住自己的情緒,切莫再胡思亂想了,這是大夫的囑託,你要記住了。”
雪姬已經在藥中又偷偷加了迷幻香的原料,爲的便是將溫初涵的心神穩住。
避免身份泄露,她不便出手替這個女人治病,只能在她喝的湯藥中動些手腳了。
溫初涵眼神有些委屈,憋着嘴說道。
“之前我一直沒有與你說,我身後的那個人,他不會放過我的,所以我是拼了性命跟你逃了出來。”
她倒是難得深情,謝長魚心中再多的不適應,此時也得伸手將她攔在懷中。
“我知道,你爲了我,受委屈了。”
她也只能說出這樣的話了,但是溫初涵聽了卻十分溫暖,繼續說了下去。
“那人現在一定在找我,我知道,你現在是朝中官員,不能隨便離京。我不是逼你,只是想着,如果有機會,我們還是離開這裏吧,到哪都可以。”
原來她是這樣的心思,才鬧出這麼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