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御前郡主的翻身仗 >第五百七十五章 樓塌了
    少女越說神色越冷。

    他還說,他主子以後不會來了,他也要走,把我留在地下等死,我想,就算是真的,我也得殺了他再死。”

    “你倒是有血性。”

    謝長魚不由多看了看她,不管這人品性如何,這份骨氣已經勝過許多人了。

    少女嘴角一扯,接着道:“旁邊的人是我的同伴,他們生了病,沒人給藥,所以死了。”

    江宴看着少女眼中明明有悲痛之色,措辭卻直白得彷彿沒有感情,心裏便明白了一分。

    “你不是大燕人?”

    少女防備性地看他一眼,沒說話。

    “她是西域人。”

    男子冷笑起來:“你們別聽她胡說八道,我主子綁她來,是有原因的!再說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爲了活下去能喫死人的肉,喝死人的血,和老鼠搶食,留着就是個禍患!”

    然而他激情論述完,與少女相比,顯然他主子更像個惡人。

    謝長魚心裏一動,少女與西域有關,而她近來也在調查西域,或許可爲一用,而且……她也動了一點惻隱之心。

    小小年紀被丟在異鄉等死,確實可憐。

    “我可以帶你走,但你出了這座樓,就要跟我走。”

    “爲你賣命?”

    “我還沒這麼缺人。”

    謝長魚一笑:“你需要休養,且很危險,我要確認你沒有害我們的心,纔會讓你自行選擇,走或者留。”

    畢竟西域人多了去了,有親大燕的,也有敵對的,人心不好說,如果眼前少女有殘害大燕人的心,她也只好殺了她。

    “……多謝。”

    少女咬了咬嘴脣:“可是你們也沒鑰匙,怎麼開門?”

    “這玩意不用鑰匙也能開。”

    謝長魚說完,男子和少女同時瞪大了眼睛。

    “不騙人,這地牢建得很粗糙,一開始不是用來關人的,那人想讓你們死,沒費多大事,這種鎖是市面上最低級的。”

    謝長魚以前在謝府時,曾有個工匠偷工減料給她裝這種低級鎖,被她打了一頓扔大街上了。

    “你還記得。”

    江宴也想起了前塵往事。

    謝長魚笑笑,找到一根鐵絲,彎成恰到好處的弧度,捅進了鎖眼裏。

    這也是神偷閔棋教過她的。

    經過一番細微的碰撞,鎖鏈“嗒”地一聲彈開了。

    少女從中走了出來。

    “還有我呢!”

    男子的手腕還被綁在欄杆上。

    “你主子做的噁心事,難道你沒有份?”

    “我是無辜的!”

    男子大叫起來。

    “我勸你冷靜一下。”

    江宴冷冷道:“你最好想一想,爲什麼你主子都要走了,還要讓你來一趟地下?可他並不準備放人。”

    “他讓我在這裏待到天黑。”

    “爲了打發時間?”

    江宴覺得好笑:“總之,要麼是他瘋了,要麼……他根本沒想讓你活着出去。”

    也就是說,不久之後,男子肯定會死,他主子讓他待到天黑,和乖乖等死沒區別。

    “你被人賣了,還要助人作惡,真是一片忠心啊。”

    “不!”

    男子渾身哆嗦起來,隨即發出一聲絕望的呼號。

    “求求你們救我!我不想死!”

    男子嚎啕大哭起來,甚至抓着少女的裙角不放:“你和他們求情好不好,我保證再也不打你了,求求你,我不要等死!”

    謝長魚拾起地上的搬磚,“啪”一下把男子拍暈過去了。

    樓外天色漸沉。

    “不管他主子要做什麼,這裏不宜久待,我們快走吧。”

    江宴警覺地看看四周。

    雪勢漸小了,風聲卻大起來。

    忽然之間,整座樓竟然搖晃起來。

    謝長魚一驚,旋即明白了幕後者的想法,樓一塌,底下人可不就得死麼?這一招還不費人力,可謂殺人不見血的上上之選。

    “快跑!”

    江宴拉住謝長魚,謝長魚一伸手扯住了少女:“跟上來。”

    墜泉樓的晃動遠比想象中大,也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三人腳步不穩,尤其是身上有傷多日沒喫飽飯的少女,跑起來十分勉強。

    “往東跑。”

    江宴觀察到高樓一直往西偏,以現在的搖晃速度,倒塌也就一瞬間的事情。

    地基倏然塌陷了一塊,江宴跑到窗邊,及時把謝長魚拉了出來。

    少女摔了一跤,半截身體被傾塌下來的柱子和窗卡住了。

    “救救我。”

    這是她臉上第一次出現情緒波動,驚恐的樣子根本掩飾不住。

    “我不想死!”

    樓上有碎石拋了下來。

    “你冷靜一點就死不了。”

    謝長魚是旁觀者清,看着樓上的碎石掉得差不多了,預計高樓坍塌還有一點空隙,才急衝過去拉住少女手臂,將她往外扯。

    江宴在她身後護着,防止有零星碎石落下來。

    終於謝長魚將人扯出來了。

    三人剛離開附近街道,就聽“轟隆”一聲,這下墜泉樓是徹底塌了,三樓二樓疊起來塌到一樓,至於地道,不用說肯定早被填上了。

    看着身後已成爲廢墟的墜泉樓,少女雙膝一軟,深深感覺到何爲劫後餘生。

    “小姐大恩大德,感激不盡。”

    少女結結實實給謝長魚磕了個頭。

    要不是謝長魚方纔回來救她,她現在已經被砸成肉餅了。

    “是夫人,不是小姐。”

    江宴糾正道。

    謝長魚微微彎脣,這種時候還能細心留意稱呼的,也就江宴了。

    她走上前,把少女扶了起來。

    “我說過救你,就不會把你扔了,現在跟我回家——你知道這裏哪裏嗎?”

    “盛京。”

    少女的發音還不大準確,盛京聽起來像神經,咬字也鏗鏘些,乍一聽甚至有罵人的效果。

    “記住了,以後你住的地方就是江府。”

    進了府裏,管家看到丞相和夫人身後還跟着一個女子,矇頭垢面衣衫不整,但也沒多問,主子們自有他們的安排。

    “雪姬,你帶她洗個澡,再處理一下傷口,晚點帶我房裏。”

    “是,屬下這就去辦。”

    “娘子。”

    江宴趕在雪姬離開之前,拉住謝長魚的衣袖,不滿了:“你不是說過今晚陪我嗎?娘子說話不算數。”

    “人家一個小姑娘,你至於和——”

    “至於。”

    江宴一屁股坐下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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