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御前郡主的翻身仗 >第五百九十六章 臣要君死
    沒錯,慕楚凝視着一片綠光,漸漸回憶了起來。

    幼時她在鄉間時,每到夏天總被螢火蟲圍繞追逐,她生性冷淡,不喜被擁着,一向有些厭煩。

    後來養父母去世,她被拐帶到了西域,住進巍峨的神廟裏,那裏沒有螢火蟲,她也沒有再想起過。

    “好傢伙。”

    陸文京對謝長魚低語:“小虞,你隨手一救人就是西域皇族啊。”

    “……可能這就是承虞郡主的人脈吧。”

    也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上天奪走了洛芷,又還了她一個慕楚。不,準確說,是還西域一個慕楚。

    阿顏述這邊之所以老幹不過雀湖,一個主要原因就是缺乏繼承人,雀湖雖然是偏支,但好歹有皇室血統,容易讓人信服。

    可他們這邊,阿顏述是貴族不是皇族,桑訶名義上是血統上不是,而且年紀大了也不適合。

    此時出現的慕楚,簡直就是上天掉了一個大大的餡餅。

    “參見殿下!”

    城堡內的西域人齊齊意識到慕楚的重要性,馬上行了見公主的大禮。

    按血統算,她是佈滿親王唯一的女兒,老國王唯一在世的直系孫輩,妥妥的公主啊。

    而且這份血統足以碾壓雀湖了。

    慕楚一時怔住,接着看了一眼謝長魚,畢竟把自己帶回西域,是這個女人的功勞。她雖不喜親近,但信用必須要講。

    “既然如此,你若願意留下,就不必做我保鏢了。”

    謝長魚向她示意:“這裏纔是你的家。”

    而且她當年對西域確有一番規劃,如果能借慕楚的手辦到,也是好事。

    第二天,消化了一晚上的慕楚想通了。

    阿顏述的承諾很有誘惑力,一旦事成,她便可以成爲西域的女皇,雖然實權不多,行動卻十分自由,而這一直是慕楚渴望的東西。

    慕楚身份的揭露,直接導致王城不小的譁變。

    除了阿顏述對內城的猛攻外,慕楚也起了重要作用,不僅是她的身份,且由於她身法了得,甚至穿上鎧甲,提刀持箭參與了攻城,與一直畏縮不出的雀湖形成了鮮明對比。

    投降的百姓在日後紛紛感嘆,嫡系的公主就是不一樣,許多人也從慕楚的神情中,看到了當年最受愛戴的佈滿親王。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沒什麼比人心更重要了。

    翌日,雀湖在逃往城外的路上被抓,運回京中投入大牢,擇日處斬。

    慕楚從一個大燕人的護衛,身披皇袍,取代雀湖成了西域的新一任女皇。

    也是在同一日,江宴將西北狄戎打得落花流水,節節敗退,除了遍野的橫屍與被俘的將領外,餘數全部鬼哭狼嚎地逃回去了。

    獵獵風聲從耳畔吹過,江宴看似漫不經心挽了個劍花,實則直接要了一名傳令官的命。

    “把像他一樣的叛徒都揪出來,出發前不要留活口。”

    玄墨領命而去,玄乙留在原地,一臉擔憂:“主子,我們回京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江宴打開水囊灌了一大口,心緒像濺出來的水花一樣飛向遠方:“我打了勝仗,皇上也沒寫幾句好話,想來回京了恐怕還有罪名要安排,他想讓我乖乖回去,束手就擒,那是做夢。”

    他不會重蹈當年父親鎮北王的失誤了,論野心和狠心,他早已勝過了父親。

    在當衆處死了叛徒後,江宴命人清點好戰俘和戰利品,領軍浩浩蕩蕩南迴盛京了。

    城門口一切如常,甚至比預想中的歡迎更爲盛大,都不用厲治帝派人授意,百姓們自發地迎接江宴回京,言詞中更是把他誇上了天。

    江宴感受到了何爲愛戴,不過他能感受到,深宮裏的厲治帝也早感受到了。

    果然進了宮門,氣氛就陡然變了。

    一隊隊禁軍嚴肅列隊,新換的禁軍長面容陌生,語氣生硬,命江宴解下佩劍。

    “歷代大將軍凱旋歸來,從未聽過有解劍一說。”

    江宴的語氣比他還硬,且散發出森森然的氣場,讓最前面的一排禁軍都有點膽寒。

    “這是聖上的命令,丞相,不,將軍大人要抗旨嗎?”

    禁軍長以口誤提醒江宴,他這大將軍新封不久,就算打了勝仗,也不能爲人所信服。

    “你讓不讓我進去?”

    江宴微微擡起眼眉。

    “莫非將軍真要抗旨?這可是大不敬的罪名。”

    禁軍長冷漠中帶着些微焦躁,難道江宴真看出什麼來了?

    “聖上一向英明,我看倒是你,在這裏假傳聖旨。”

    江宴冷笑一聲,長劍出鞘,一劍便了解了禁軍長的性命。接着他抹去劍上的血,冷冷打量衆人:“你們也要像他一樣嗎?”

    皇宮的禁軍自是終於厲治帝,不過不要緊,一來他帶的人也足夠多,二來不論他還是謝長魚,也都在禁軍中安插了自己人。

    沒有什麼比敵人自亂陣腳更有益的了。

    緊閉的宮城裏,內亂從天黑直到第二天中午,江宴帶來的餘下軍隊把守了盛京,暫且將厲治帝可用的外援堵死。

    不過厲治帝經營多年,也不是喫素的,忠於他的官軍雖然沒及時趕來,卻也對守京城的江宴黨人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但隨着江宴的突然炕上,皇宮支持不住,已然淪陷了。

    但最重要的厲治帝始終沒有找到。

    江宴命人仔細搜索每一座宮殿、每一處角落,甚至連可能是密室入口的地磚都不要放過,務必要將厲治帝找出來。

    既然君要臣死,臣就不得不讓君死了。

    佔領皇宮後,江宴做了三件事。

    一是寫信給謝長魚,讓她不要擔心,但大燕局勢不穩,暫且不要回來;

    二是利用西北和長久積累起來的人心,公開自己是鎮北王趙允康之子趙焱的身份,以及鎮北王的確切死因,表明自己此舉不是叛亂,而是繼承父親遺志、爲生民請命,同時也是報厲治帝當年殺父之仇;

    三是張貼布告招撫民心,江宴寫好後,由白燁又添了幾段感情敘述,以凸顯他這番“叛亂”的真誠之處。

    其實不用寫佈告,民心已經向江宴這邊輕移了。

    因爲百姓也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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