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魚知道不可能,但是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她自然要往死裏罵江宴。
陸文京陰惻惻地笑,眼睛瞟到謝長魚背後那張黑臉,有種小小報復的歡愉感。
“那樣是哪樣謝小姐不妨說出來讓本相聽聽。”
王錚僵硬地立在江宴身側,心中難得對謝長魚肅然起敬。
謝長魚機械地扭過頭,仰面看到那張再熟悉不過的神仙面容,生理性地嚥下口水“額丞相大人許久不見。”
江宴冷笑,輕蔑地看了眼陸文京“陸公子前日還像條死狗,今夜倒鮮活了,有美人作伴,果真不一樣。”
美人兩字他咬得極重,深潭般的眸子看向桌上兩壇望舒酒,江宴心裏微震,目光移到謝長魚身上。
陸文京笑的十分欠揍“的確是美人,比崔知月美多了,丞相大人快快去對面吧,想必我們盛京第一美女想你都快想瘋了。”
江宴淡淡道“陸公子的口味甚重,但這不怪你,畢竟醉生夢死了四個月,看走眼也正常。”
他拂袖轉身,去了對面。
跟在江宴身後的玄乙和玄墨臉色很菜,玄墨忍不住“主子,就這樣放過他們”
連玄乙也跟着附和“要不,今夜去揍那臭小子一頓。”
江宴勾起一抹冷笑“他精明着呢,你倆加上都鬥不過。”
“那就任謝家那小妮子和陸文京這般在背後議論主子”玄墨表示不服。
“當然不。”
玄乙和玄墨一驚,往往主子露出這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表示某些人要倒黴了。
“王錚,站着幹嘛,戲馬上要開場了。”陸文京搖晃扇子讓王錚坐。
王錚興致都被掃完了“不必,我先回府了。”
陸文京望着王錚憤憤不平的背影,揚眉道“掃興。”
謝長魚卻將手撐着望向對面“陸小京,你說江宴的四名小妾會不會是崔白蓮派人殺的”
陸文京十分認同的點頭“很有可能。”
崔知月心機深沉,慣會以柔弱博得人心,這纔是白蓮的可怕之處,不經意間殺人於無形。
“別管她了,阿虞,樓下的戲開場嘍”
幾名夥計陸陸續續地端盤進來,吆喝“陸大公子,新鮮出爐的烤鴨,您和小姐慢慢享受。”
謝長魚眼睛都直了,陸文京熟練地遞過去一隻香氣四溢的大腿肉“有的是,邊看邊喫。”
那廂,崔知月終於展現出笑容。
“宴哥哥,你來了。”
軒轅翎霸氣地翹起二郎腿,指着一樽椅子“江丞相請坐,”轉而又朝崔知月道“知月,孤沒有騙你,這不是,江丞相有事來晚了而已。”
崔知月杏眼笑起來彎彎的“樓下戲開場了,宴哥哥,是你喜歡的穆桂英掛帥”
江宴淡淡點頭。
軒轅翎卻皺眉換來青衣“怎麼搞得,不是唱雙陽公主嗎,爲何換成了穆桂英掛帥”
凡是江宴愛看的,軒轅翎就討厭。
戲臺上,身着紅衣戲服的刀馬旦,身後架兩面令字紅旗,唱着口標準的京腔“猛聽得金鼓響畫角聲震,喚起唔破天門壯志凌雲,相當年桃花馬上威風凜凜,敵血漸石榴裙唔一劍能擋百萬之兵,”
臺下的人看得津津有味,叫好聲鼓掌聲不斷。
謝長魚先開始還悠閒地啃着雞腿,後面聽着聽着便覺得不對,定定看着樓下表演的刀馬旦“陸小京,你剛纔看到沒”
陸文京眼睛鎖住刀馬旦的手“阿虞,他是”
話還沒落,只聽一聲爆破,頓時間戲臺煙霧寥寥,那刀馬旦已撕掉身上繁重的戲服,露出黑衣勁裝,整個人凌空,目光銳利地掃向天上號包廂,冷聲一笑“崔知月,納命來”
軒轅冷嚇傻了,刀劍襲來時想擋在崔知月前邊,卻被身後的貼身侍衛青衣拉住“殿下,小心。”
刺客目光狠戾,手裏的刀直直朝崔知月捅去。
江宴眯眼,手中玉杯一彈,在刺客刀下擋下一招“玄乙、玄墨。”
刺客刀法凌厲,與玄乙、玄墨二人打鬥,依舊遊刃有餘,他的刀始終向着崔知月。
弱美人臉色蒼白,倚在江宴身邊“宴哥哥,此人爲何要殺我”她緊緊抓住江宴的衣袖,美人落淚,見者憐惜。
對面,謝長魚起身拿劍便要飛過去,走到一半被陸文京拉住“不要去,萬一暴露身份怎麼辦”
江宴何等精明,陸文京不敢想象,一旦謝長魚身份暴露會找來啊何等殺身之禍。
“陸小京,你放手,沒看到嗎雪姬明顯被人操控了”到底是誰敢動曼珠沙華的人,謝長魚握緊劍柄,鳳眸殺氣橫生。
先才的刀馬旦便是雪姬,雪姬唱戲之時,謝長魚便認出來了,只是很快她發現雪姬往日凌厲的目光空洞無神,握劍的手有幾道黑紋,是中了蠱毒。
又是蠱毒。
陸文京心知架不住謝長魚“阿虞,戴上面巾。”
至少,除了江宴外,別被其他別有用心的人發覺。陸文京話落,謝長魚已然飛到對面,他望着桌上的殘羹已經剛開壇還沒喝幾口的望舒酒苦笑。
這邊是高手間的對決,幾個回合下來,玄乙玄墨二人逐漸式微,互看一眼,皆明瞭刺客內力怪異,顯然是吃了藥,頓時間的內力旺盛。
江宴微微側身,喚來青嫵“你好好安撫知月,本相去會會那刺客。”
“宴哥哥~”崔知月不肯放手。
“知月,聽話。”
他柔柔的一句話足以讓盛京的少女失去心神,崔知月依依不捨放下江宴的衣襬,任由青嫵扶住。
江宴負手,臨空望着打鬥的三人,忽道“破位璇璣、靈墟。”
還是主子有辦法玄乙閃到雪姬背後,與玄墨同時出招,意圖擊散穴位。
關鍵時刻,卻是陣衝擊力襲來,玄墨迅速躲開,見紅衣遮面的女子挽着漂亮的劍花衝在雪姬面前打鬥。
玄墨臉一黑“這女人怎麼沒完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