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虞”陸文京大驚失色,趕忙從懷中摸出白絹爲其擦拭“雪姬剛纔拍你那掌是真的”
謝長魚噓噓喘氣,面色有些不正常的紅潤“不來真的哪能騙過江宴還好這具身體結實,再加上雪姬那一掌力道合適,反倒有點打通任督二脈的感覺。”
陸文京心裏那個氣,指着謝長魚眉心道“老子看你是酒喝多了”
“行了,快到陳府了,別叨叨。”
“說一句還不行”
馬車停在富江街街頭,謝長魚撩開車簾左看右看,入夜的巷子甚是安靜,連只貓都看不到。
“行不行”陸文京有些擔心“不如我送你回去。”
“噓我外公說不定就在門口守株待兔,你去了豈不是找死”
謝長魚拍拍馬頭“小黑,快送你家陸公子回府嘍”
馬車及時掉頭,靜謐的夜裏藏着馬蹄的噠噠聲,陸文京忍不住打開小窗,伸長腦袋往後望,方纔謝長魚站的街頭位置已經空無一人,夏風一過,掀起青板路上寂寞的煙塵。
陳府的後門,謝長魚觀望四五人高的外牆,以及在月夜下頂端滿布的尖銳竹噱發出的凌厲光芒,她納悶之餘又想到,便宜外公陳大江能做到天下第二富也不是沒有道理。
看這防賊防的,她肩膀胸口都受了點上,要運功越過這道牆難度挺大。
“哎,”謝長魚癱在草地上喃喃自語“自作孽不可活啊~”幹嘛要叫陸文京走呢
“你面對石牆,右側下方有個狗洞。”
謝長魚下意識往右邊看,面色一喜,那方果正有個狗洞
“謝謝啊”
喝了酒的緣故,謝長魚爬到狗洞邊緣,雙手扒開兩側的野草才反應過來,扭頭一看,居然是小胖子小水。
小水提着燈籠待看到謝長魚的眼神,胖手一哆嗦,燈籠便掉在了草地上“大小小小姐”
彷彿謝長魚是凶神惡煞的魔鬼,小水一張圓臉溢滿了驚恐“對不起大小姐,小水還以爲是打家劫舍的女賊。”
“噓”謝長魚滿頭黑線“小聲點,要被人發現了小心姐姐揍你。”
小水立刻捂住嘴打死都不說話了。
“小水,我問你一句,對的就點頭,不對的就點頭明白”
謝長魚可不想問半天,聽小水在那小小小姐姐的,這孩子年紀小小的,怎的是個小結巴
小水依舊捂着嘴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我外公就寢了沒”
小水搖頭。
謝長魚臉色漸漸發白“晚膳有沒有唸叨我”
小水再次搖頭。
這下,謝長魚臉色好了些,她接着問“沒有說要打斷我的腿”
小水還是搖頭。
謝長魚終於放心,拍怕小水的腦袋叫了聲乖“小胖子,這事兒你要敢告訴我外公,嘿嘿嘿~”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猥瑣到威脅半大的孩子,關鍵是這小胖子竟然流淚了。
“誒誒誒,你別哭啊,姐姐嚇你的,你也別這麼大晚上出來巡邏了,陳府又不是沒人你走正門回去,別把遇上姐姐的事說出去了哈”
“”
謝長魚順着廊坊走,她的廂房在陳府的北面,紫悠苑。
在白日,喜鵲已經將大部分的東西搬進了紫悠苑,謝長魚回來一是回來探探情況,其二便是來取她的東西。
她要去雲鏡竹林找雪姬。
紫悠苑燈火通明,但因着謝長魚搬來倉促,還沒有派丫鬟來伺候,偶爾碰到巡邏的衛隊,謝長魚也能輕鬆躲開。
喜鵲已經睡熟,謝長魚拿了陶壎,換了身夜行衣,再戴上黑紗斗笠,沒人能認出這是誰。她又從枕下翻出一個白色瓷瓶,裏邊是極品內傷丹藥,她吃了一粒又將瓷瓶揣進懷中。
已到宵禁時間,盛京這座喧鬧的古城陷入沉睡中,而月光下一個黑影飛檐走壁,正在迅速往郊外的雲鏡竹林奔去。
不到一炷香,又是一道黑影朝相同的方向過去。
到達雲鏡竹林,謝長魚站到茅草亭邊吹響了陶壎,稍微過了片刻,雪姬才踉蹌走來。
“主子,雪姬來遲”
謝長魚將白瓷瓶遞過去道“服下一粒。”
“雪姬”
竹林中突然發出一聲人爲的響動,兩人皆是一震,雲鏡竹林之外設有重重屏障,除了曼珠沙華的人,沒有人能夠闖進來,到底是誰
兩人拿出武器,背靠背眼神敏銳地觀察四周。
雪姬厲聲道“是誰鬼鬼祟祟的,滾出來”
一陣罡風襲來,兩人頭頂上,三道殺影從天而降,劍影綽綽。
“小心”
一場激烈的打鬥在竹林間拉響,當謝長魚看到刺客刀劍上的江字,她猛然反應過來。
“主子”雪姬目次欲裂“小心”她衝過來替謝長魚擋了一劍,命中腹部。
“雪姬”謝長魚一邊扶着雪姬一邊與刺客打鬥,漸漸的體力不支。危急時刻,她咬牙走進雲鏡竹林的暗道。
那些刺客見謝長魚走進一片白霧中,想要跟過去。
“停下”
江宴從林間走來,深黑的瞳孔深不可測“裏邊有機關,她們走出暗道方位必定在西南方,朝那邊趕過去,抓活的。”
黑衣人走後,他眼神一凝,轉瞬消失在竹林間。
謝長魚拖起雪姬艱難朝富江街過去,她知道此刻只有陳府能躲過江宴。
“主子,放棄雪姬罷,不能讓他知道您的身份。”
“你閉嘴”
曼珠沙華的人必須活着。
謝長魚拼命地跑,當抵達紫悠苑後,兩人終於歇氣。
“主子,這裏竟然是陳府”
“恩,你先躺下,我去給你找金瘡藥。”
恰恰這時候,喜鵲敲響了門“小姐,您是回來了嗎大小姐”
雪姬眼中閃過狠戾的光,捂住傷口也要起身去殺了外邊的人才安心。歹意剛起便被謝長魚攔住“喜鵲是自己人。”
於是,在雪姬詫異的目光中,謝長魚淡淡道“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