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魚發出一聲長嘆。
“屬下就覺得,這種市井消息肯定是假的!”
葉禾堅決道:“您就是嫁雞嫁狗也不可能嫁給您死對頭呀。”
“葉禾,”謝長魚拍了拍某下屬的肩膀,擡頭望天道:“這不是傳聞,確有此事。”
“……”
葉禾張大了嘴。
謝長魚繼續說:“你這稱呼得改一改了,人前人後切記稱呼我小姐。待處理完雪姬的事,你便回來,跟在我身邊。”
“是隱藏在暗處保護您的安全?”
葉禾近乎機械般得問道。
人的記憶可隨另一個人的消失而散去,反之相同。
於盛京來說,凡是見過御前郡主的人都知道有葉禾這一號頭等作惡幫手。
謝長魚還真掐着下巴想了下,纔回答說:“大可不必,你跟在我身邊。”
“是,屬下會重新打造一副面具。”
葉禾立刻會意。
“跟在我身邊,女扮男裝,我會把現今我身邊的小丫鬟喜鵲介紹給你,屆時你們二人姐妹相稱,該不會引起懷疑。”
“……”
葉禾還沒從震驚回過神來,謝長魚就走了。
他心中暗想,果然,他家郡主殿下還是那味兒。
哦不~如今該叫小姐了。
……
一輛掛有江字木牌的馬車在江府門口停住。
江宴下車,俯身作揖道:“孩兒不孝,近日忙於朝中之事,鮮少看望爹孃。”
宋韻溫笑着迎上前握住江宴的掌心:“瞧我兒說些什麼話,你在朝中身居高位、事務繁忙,可不比我和你爹兩個閒人!”
婦人雍容華貴,雖上了年齡,卻風韻猶存,不難看出年輕時也是位國色天香的美人兒。
江楓見愛妻捨不得放開兒子,笑道:“你母親時長都在念叨你,今夜收到消息聽你要回家,便親自下廚做了你最愛喫的幾道菜。”
宋韻嗔怪地看了江楓一眼。
夫妻倆在盛京出了名的恩愛,江家祖輩歷來深情,皆是信奉一生一世一雙人,在盛京貴圈中一度成爲佳話。
而江宴算個例外。
鼎鼎有名的丞相大人,可是前前後後娶過四名妾侍,再添上前頭定親的未婚妻——御前郡主,皆是死於意外。
故此,私下也是有人傳江宴命格過硬,連天生煞星御前郡主都被客死了。
這般來,客死大魔頭的功勞,稱之爲爲名除害也一併算在了江宴頭上。
一家三口坐在飯桌其樂融融。
又因着江宴身在朝堂,及弱冠之歲便搬到青衣巷了,除了休沐極少有時間回江府看望父母。
宋韻自是歡喜激動。
“宴兒,多喫點菜。”
江宴從上桌後飯碗就沒個空歇,來自母上的關愛,他也只能埋頭苦喫。
“宴兒,後日大婚,你是怎麼打算的?”
江楓放下碗筷,對江宴的人生大事頗爲擔憂:“前面四個都是接到相府後過不到一月莫名死亡,不如這次將謝家姑娘送到府上跟着我和你娘住罷。”
提起這事兒,宋韻也着急:“兒啊,四門命案查到現在也沒有結果?你再度取妾的事在盛京傳的沸沸揚揚,民間對你頗有微詞啊,居然說我兒客妻!”
宋韻深深皺眉,還有一句話卡在嘴邊沒說出來,着實是看到身邊閨蜜朋友孫子都好幾個了,自家就一個兒子,還單着,膝下無子,令人發愁。
江宴清冷的眉宇染上些許無奈:“爹孃不用操心兒子的事兒,我會把她安置在相府,派人保護。”
二老互相看了一眼,也沒再提此事。
“咦,兒啊,娘聽聞謝家小姐性格外放,還會武功,等人進門了,你還是常帶來給爹孃瞧瞧。這會些功夫的女子啊,身體該是極好,到時候娘多給你新婦求幾味藥材,生幾個大胖小子纔好。”
宋韻嘴角偷偷翹起,她想要的兒媳不需要知書達理,只要身體好就行。
江楓眼裏溢滿寵溺的笑容,隨意符合妻子一句:“聽你孃的,她說的都對。”
“……”
江宴嘴角隱隱抽搐。
還用帶來瞧嗎?過兩日便成婚了。
原本江宴也不打算置辦婚事,娶小妾,不論大門大戶還是民間都是用一頂小轎子擡進後門的。
只不過謝長魚稍微特殊。被皇上欽點,另外還有個難纏的陳大江頂在前面。
婚事嘛,明面上敷衍罷。
……
“阿嚏!阿嚏!”
喜鵲手裏抱着香爐,剛跨進門就看到謝長魚打了兩個噴嚏。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馬上就要大婚了,可不能出什麼岔子呀!”
謝長魚整個躺在榻上,一張標準的鵝蛋臉上貼滿了黃瓜,連續打幾個噴嚏,黃瓜都沒落。
“唔”臉上緊巴巴,謝長魚說話都是用喉嚨發出的:“感冒不可能,我這副身體好着呢!”
喜鵲自然聽不出話中有話,捂嘴笑道:“小姐傾國傾城,定是丞相大人對你一見難忘,心裏念着呢~”
“呵!”
謝長魚發出一聲冷笑:“恐怕再念着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我。”
喜鵲放香爐的手抖了下,放穩香爐後才吸了口氣,反駁:“小姐怎麼這般想,丞相大人可是名士,品行高潔,怎麼會殺人!”
小姐是不是沒睡好,纔想這麼多。
“等成小姐婚後,定是與丞相大人如膠似漆,才捨不得欺負小姐!”
喜鵲眼中星子閃爍:“小姐就候着八擡大轎來娶你!!!”
謝長魚心想,這丫頭是怎麼來的自信。
如膠似漆???這個詞兒要真放到她和江宴身上也忒瘮人了。
……成婚的日子來的極快。
如同迫切着要打喜鵲的臉一般。
當一架普普通通的轎子停在陳府門前時,喜鵲都被氣哭了。
媒婆走在轎子最前頭,說的一嘴甜話,眼睛卻是不看新娘子,若非見陳大江臉色不悅,她甚至連好話都懶得說。
好話說完,最後道:“請新婦上轎。”
喜鵲轉眼看陳大江,拿不準主意。
陳大江陰着臉:“還不快扶小姐上去!”
“扶什麼扶,我自己來。”謝長魚站了許久都沒動靜,被紅蓋頭憋得慌,兩下扯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