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御前郡主的翻身仗 >第七十章 鎖門
    謝長魚完全不信江宴的鬼話。

    “不是說丞相大人要爲髮妻守喪,不宜拜堂嗎?爲何丞相穿了身大紅喜服進來。”

    江宴抿脣一笑,眸裏透着若有若無的哀傷:“本相先纔去靈堂已祭拜過承虞郡主,將此事告知她了。”

    謝長魚猛地咳了一下,着實被口水嗆到了。

    江宴閃耀如黑曜石的瞳孔倒映着女子滑稽的神情,他擡頭示意司儀可以開始了。

    司儀臺詞背的滾瓜爛熟,前詞唸了一大堆,謝長魚瞌睡都聽出來了。

    終於,到了重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對新人身上。

    喜鵲上去將謝長魚的喜帕重新蓋上。

    “一拜天地~”

    謝長魚動作慢吞吞地,比起江宴遲緩不少。

    司儀嚥了下口水。

    “二拜高堂~”

    江宴俯身,恭敬的作揖,他微微俯身,底下的女賓客都在心裏吶喊到性感。

    謝長魚這下倒沒慢一拍,但她彎個腰,快將腦殼磕到腳背了,衆人感嘆此女柔韌度極好之外,還有點爲此女孝順父母而眼角微溼。

    司儀那顆心臟被謝長魚牽着,稍怕此女一個激動把腰閃了。

    “鐺~”

    隨着一聲清脆的響音,從喜帕裏掉下一根金光閃閃的鳳釵。

    江宴眉頭輕蹙,眼神輕飄飄看了眼帶頭噴笑的玄墨。

    “夫妻對拜!”司儀咬牙喊道。

    謝長魚內心獰笑,隔着大紅喜帕,眼睛朝下方空隙瞟過去,三、二、一

    額頭生生撞過去,卻發現那人影一閃,謝長魚一個踉蹌,就往地上栽去。

    偷雞不成蝕把米。

    失去重心的時候她感受到一雙鐵腕穩穩扼住她的手臂。

    謝長魚只感受到左臂一麻,瞬間失去知覺。

    外人面前,江宴暖暖一笑,一手穩穩擡住謝長魚的手臂:“夫人,注意點。”

    誰是你娘子!臭不要臉!

    謝長魚眯眼一笑,語調帶着些顫音:“多謝~夫君~”

    賓客中,隱在人羣中的崔知月指甲深深陷入肉裏,啪一聲的掐斷。

    霧氣朦朧的杏眼裏漫過一層殺意。

    司儀說道入洞房,賓客中響起一片起鬨聲。

    江宴留了下來陪賓客喝酒。

    他被人羣簇擁着,聽着無限恭維的言語,以水代酒。

    衆人扼腕嘆息,丞相君子也~

    不說御前郡主還尚未入門,她光是作惡多端,在官場屢次與丞相作對,就已經不配入江家的門了。

    而江宴不僅在相府佈置了靈堂,還專爲其守喪兩年!前幾次連娶妾都沒有置辦,僅僅一臺粉轎從相府後門擡了進去。

    若非謝長魚身世牽連謝家與陳家,哪裏能有這般好的待遇。

    “宴哥哥,知月敬你。”

    崔知月的出現無疑給江宴這場本就話題度極高的親事增加了熱度。

    盛京有眼的人誰不第一美女心悅江宴。

    江宴舉杯抿了口。

    “少喝點。”

    崔知月勉強笑了笑,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宴哥哥,知月還有事,先走了。”

    她連走帶跑,絲毫不將自己的傷心與失意隱藏。

    江宴推拒掉眼前的酒,追上去,崔知月已經走了。

    “玄乙,護送崔小姐回去。”

    沒有再回首,江宴徑直去了西側一處荒涼的小院,推開院內的兩扇木門,沿着青石板的路上掛滿白帆,一直延伸到裏邊的靈堂。

    靈堂門前有棵槐樹,枝幹上掛着無數章黃色紙符。

    “謝長虞,你若活着,定然恨我吧。”

    他看着那尊牌位,漆黑的瞳孔逐漸沒有焦距。

    忽而發出陰冷的笑聲:“憑什麼?你憑什麼一心求死?”

    良久,他走出荒涼的小院,面色除了比平時冷漠點,並無異常。

    這廂,謝長魚入了洞房,將壓在頭身上的金銀珠寶一骨碌摘了下來。

    喜鵲張大嘴:“小姐,你”

    她頓了頓,想到先才自家小姐一揮手趕跑了一羣丫鬟婆子的場景,便乖乖閉嘴。

    謝長魚脫得只剩下裏衣,指向牀上:“喜鵲,你把你面亂七八糟膈應人的東西全翻出來,我困了,想睡覺。”

    “……”

    喜鵲木魚般點了點腦袋,然後照吩咐辦事。

    “小姐,好了。”

    “恩,”謝長魚揉着太陽穴:“你先退下去。”

    喜鵲乖乖退到門外,打算給謝長魚守門,卻聽一陣鎖門的響聲。

    裏邊傳來謝長魚冷冰冰的聲音:“江宴若來,叫他……滾!”

    “咚!”

    喜鵲咋然聽見不遠處草叢中一聲沉悶的聲音,摸了摸腦袋,沒摸準狀況。

    草叢堆,玄墨偷偷爬起來,吐出嘴裏的草,表情比吃了翔還難受。

    主子新娶的小妾是真的虎。

    原話傳到江宴耳裏,玄墨小心翼翼地擡頭,想要在主子臉上鋪捉到不一樣的表情。

    誰知,江宴冷漠地翻了篇古籍:“繼續監視,旦凡有不對勁,殺。”

    玄墨沒明白江宴的意思。

    “那到底是殺還是不殺?你之前不是說要用謝長魚來釣幕後兇手?”

    正要翻頁的食指一頓,江宴放下書。

    溫暖的燭光映在他俊逸的臉上,還是淹沒不了他的冷清孤寂。

    謝長魚只是枚棋子,皇上的棋子。江宴答應娶謝長魚有各方面因素在其中。

    不可置否,有一點連江宴自己都覺得荒謬。

    她像極了承虞。

    神態、動作、性格,除了長相不同,江宴能在各方面觀察到謝長魚與他心裏那個人相似得東西。

    從最先初遇的鳳來山開始,江宴琢磨着,這個女人要麼是經過專業的訓練,才能在若有若無中拼命模仿承虞。

    他絕不能與她有任何情感上的交流。

    “轟隆隆!”

    突然,窗外一記驚雷炸開,暴雨在黑夜降臨。

    內室,江宴起身走到書架,從裏邊拿了一把蕭,跟着推開門走了出去。

    妖風徐徐地吹,兩扇大門砰然一關,將玄墨的神識喚了回來。

    主子,又魔怔了。

    “轟!”

    謝長魚猛然從夢中驚醒,她裹緊棉被蜷縮在牀上,心臟跟着雷雨聲瘋狂跳動。

    今夜,又是個不眠夜。

    她嘴角溢出一絲苦笑。

    謝長魚一旦閉眼,前世死前的那幕場景便會一幕幕沒有停歇地循環在她大腦中放映。

    畫面的最後,定格在湖面站定於船頭的那抹白色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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