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溫景梁也意識到不對,忙拱手道:“表哥、表嫂,是內子不懂事差點害了表嫂,但說過來今日若非表嫂相救,內子以及腹中胎兒恐危矣!此恩情,表弟銘記於心,來日定當涌泉相報。”
話落,溫景梁被江宴嗜血的眼神怔住,短短一瞬,身上冷汗淋漓,謝靈兒同樣手心散發出冷汗,爲何丞相大人的眼神會這麼可怕?也是在這個瞬間,二人心中明白了謝長魚在江宴心中的地位。
“滾。”江宴蓋住眼中的嗜殺,冰冷地吐出一個字。
謝長魚瞅着那夫妻二人如同吃了狗屎的表情,心裏漫過一陣爽意。事情還沒結束呢!她心想,謝靈兒欠原主的命是該還了。
縱然謝靈兒心中有萬般不願,還是被溫景梁拉着走了,二人匆匆而去的模樣如同落荒而逃一般狼狽。
還沒走遠的朝廷貴婦們連連發出一串譏笑。
嗯,礙眼的老鼠屎走完了,這下該輪到與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算帳了,江宴如是想,拉住謝長魚便回頭走。
他一言不發生悶氣的模樣,謝長魚竟然還覺得可愛。
“誒,你等等!!”
江宴回頭沉聲道:“你還想在外面浪夠了纔回去?”看來,是時候重振夫綱了!這時候,理智如江宴絲毫不講二人的契約當回事兒,滿腦子都在想,剛纔他差點失去她了。
而謝長魚心虛,意外的乖巧,沒有反駁,只是跟着江宴的步伐走。
“汪!汪汪汪!叮~”一串金屬碰撞聲音跟着過來,謝長魚往後看發現方纔那條大黃狗跟了上來,嘴上正銜着她的裙裾,洋洋得意的甩頭搖尾。一身黃燦燦的狗毛隨風飄揚……嗯,這毛髮得夠長。
可以說這條似土狗非土狗的大黃唯一不足的就是毛髮太黃,完全不是金色的,搞得倒土不洋旳。
謝長魚注意力全被大黃吸引走了,甩開江宴,便蹲下身熟稔地薅狗頭:“大黃,你主人呢?怎麼不去找你主人??”
大黃可興奮了,瞅見自己得到了關注,一股勁兒將狗頭往謝長魚臉上湊。
一旁,江宴臉上有些龜裂,像是一座冰山迅速垮掉,他竟然還不如一條狗招謝長魚喜歡?這是什麼道理!
冰山又以勢不可擋之速重塑,江宴冷臉一手將大黃的後頸提起,下一秒,大黃嚎叫着被江宴一手人扔遠。
其實也還好,大黃雖然是條狗,好在身軀魁梧,砸在不遠處一個廢棄的大缸上,將大缸砸了一個大洞。
不僅僅是謝長魚,長平街過路的百姓都看呆了。丞相大人一直都是溫軟如玉的絕頂好男人啊~今日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大人不是這樣的人,定然是被氣到了!所以絕定是丞相夫人的不對!!!
百姓們心中對江宴的濾鏡自然而然地將所有過錯歸於謝長魚身上。
“……”謝長魚耳邊還一直鬼畜地響着大黃的嚎叫聲,這邊回過神,便指着江宴責備:“江宴!你堂堂丞相,竟然當街欺負一條狗!”
江宴嘴角一抽,開始懷疑自己最初的記憶。謝長魚這個人不是最狠了吧,她算是愛狗嗎?年少時,謝長虞在謝府養了條大狗,也是整日牽着狗在盛京城內橫行霸道。
只是,後來那條大狗咬了謝長虞,她便親手將狗打死了。
向來在朝廷舌燦蓮花的丞相也有口拙之時,江宴負手還維持着冰山表情,緩緩問道:“你喜歡狗?”
謝長魚毫不猶豫地點頭,之後又發覺自己差點被江宴帶偏了,她喜不喜歡夠跟江宴欺負大黃有什麼關係!!!
“不行,你得賠大黃一跟骨頭!”謝長魚話音一落,倒在破碎的大缸旁邊裝死的大黃狗跳了兩丈高,屁顛屁顛跑過來衝謝長魚搖尾巴,時而還朝着江宴次呀咧嘴一番。
越看,越發不像一條普通的狗!
江宴無奈,過來牽起謝長魚的手:“走吧,讓他跟着,回府喂骨頭!”
謝長魚高興了!
她一直是喜歡狗的,只是上一世她沒有把自己的狗保護好。
在馬車中,大黃睡的香,呼嚕一陣一陣的,不光是江宴嫌棄,連外邊充當馬伕駕車的玄墨也抽了抽嘴角。
“我以前認識一個女孩。”江宴忽然講道:“第一次見面時,她身後跟着一條威風凜凜的藏獒,她的狗對她很忠誠。但後來有一天,藏獒咬了她,她親手將養了幾年的寵物打死了。你說,她當時是怎麼想的?”
本來是沒頭沒腦的一個故事,謝長魚卻全部聽懂了。因爲這個故事裏的主人公就是她。
“有時候,死了纔是解脫,眼見不一定爲實。”謝長魚也不知心裏怎麼想的,就是想要跟江宴解釋,謝長虞是狠,但還沒那麼十惡不赦。
當年她養在身邊的藏獒阿大被長公主命人下了生不如死的毒藥,謝長虞不忍阿大整日被毒藥折磨,所以才親手替阿大結束了痛苦。
後來,郡主修建,她親自將阿大葬在了府內的人工湖岸。因爲,阿大平日是最愛游泳的。可惜如今的郡主府早就廢棄了,裏面的建築被人刻意毀壞,財物也盡數繳回朝廷。阿大的墓碑也不是還在不。、
……
回相府後,謝長魚讓膳房找了幾個肉骨,大黃像是三天沒喫飯似的,給骨頭渣啃的都不剩了。
江宴則是立刻派人去查到底是哪家的大黃狗走丟了。雖說以前在西北犬類不少,光是趙家後院就養了十幾條惡犬,但江宴自小就有潔癖,將狗當作觀賞還好,養的話就罷了。
天將黑的時候,相府架起了銅鍋,喜鵲忙着備菜,葉禾去叫來了玄墨。
聽說今夜,夫人要在相府喫圍爐火鍋,玄墨興沖沖跑去書房通知江宴。
“火鍋?”江宴放在狼嚎筆,心笑也就她主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