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蔣爲民告訴了我地址,我相信他說的話,因爲做生意的基礎是信任,既然同意了,那就相信吧。
可是好巧,那個想害我的人來到這裏,竟然找蔣爲民幫忙,大概是想讓蔣爲民念在同舟會的情分上,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我想,那個人來到這裏,應該說了一些情況,畢竟是來求幫助,總不能什麼都不說,可惜,好笨,他竟然不知道我在蔣爲民心中的分量。
我,是值得拉攏的。
而那個失去兒子的他是可以放棄的。
大概蔣爲民也猜不到王承澤爸爸對我的重要性,是我進行下一步的基礎,是我洗清嫌疑的關鍵。
所以,很好。
受的侮辱終於可以奉還。
我握了握拳頭,在黑暗中望着別墅,二樓臥室的燈亮着,那個要我死的人大概就坐在屋裏吧。
他一定想不到我回來,在這個時候來。
我深深的吸氣,然後吐出,我很憤怒,不是因爲被砸雞蛋,不是被人誤以爲是殺人犯,這些對我來說都是小事,既然不相關的人,我爲什麼要理會,這件事中我最在意的是父母的態度,他們有了一絲絲的猶豫,我知道他們心有猶豫是對的,可是作爲他們兒子的我還是希望他們第一時間便無條件的相信我。
不被相信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至親。
所以,我要跟屋裏面的人好好算算賬。
擡起腿,我要邁步,已經站了五分鐘,我搞清楚了屋裏的狀況,兩個人在一樓,喝着啤酒看着無聊的電視節目,一個人在二樓,打着電話。
一樓的應該是保鏢,二樓的應該是僱主。
他們很悠閒,因爲他們足夠信任蔣爲民,他們認爲蔣爲民安排的地方不會有人知道,尤其是不會被我知道,他們是陰影,藏在暗處,蟄伏,不露聲色。
可惜,算錯一步。
信錯了人。
腳還沒落地,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爲了不驚擾到人,我特意調了靜音。
提起來的氣泄了一絲,腿收了回來,我的整個人又隱藏在樹影之後,黑暗之後。
掏出手機,屏幕上三個字,白子惠。
這個電話我要接。
“你...還好嗎?”
白子惠的話帶着淡淡的愁緒,雖然很淡很淡,可能是感覺到,好像我和她的心貼在了一起,聽得清楚彼此的心跳。
“放心,我很好。”我淡淡的說,嘴角不由的上揚。
雨,夜,我站在決定命運的樓前,聽着白子惠的聲音,這種感覺還不錯。
“你在外邊?”
大概是聽到了雨聲,我說:“是的。”
“你在做什麼?”
我猶豫了一會,說了兩個字,“做事。”
白子惠也猶豫了一會,說道:“找到害你的人了?”
一直以來,白子惠都聰明,尤其這是我的事,白子惠瞭解我,哪有猜不中的道理。
白子惠說道:“這事好辦嗎?”
王家好辦,可那個叫做魏衛的人,不好對付,一個謹慎的人,肯定有很多手段有很多底牌。
“有點困難。”
我雖然不想讓白子惠擔心,可更不想騙她,我喫過這個的虧。
“爲什麼要冒險?”
白子惠語氣平淡,可我懂,她知道這路不好走。
我說:“被逼的。”
我不想解釋太多,因爲我知道白子惠會懂,我確實是被逼的,這事如果我不趕緊解決,洗清污點,那麼我很難翻身,不僅僅對我不好,還連累我身邊的人,所以,鋌而走險。
白子惠口氣轉硬。
“董寧,你給我平安回來。”
掛了電話,邁步,前行,我是帶着笑的,因爲白子惠讓我平安回去,那好,我就平安回去。
撿起一塊磚頭,用力扔出,砸在了落地窗上,嘩啦!玻璃被砸碎了,風聲雨聲往屋子裏面灌進去,緊跟着,傳來了咒罵聲。
我藉着夜色,悄然躲在了門口。
人越走越快,越來越近。
門被拉開了,有人走了出來。
我閃身,舉起了手,狠狠的打在了後頸,一擊之後,人癱軟,向前倒去,我伸手,扶住了他,往裏走!
不是託大,而是我知道只有一個人來到了門口,這纔是真的託大。
進屋,順勢關門,手一鬆,保鏢身子摔在了地上,砰的一聲,輕響。
不遠處,站着查看窗戶的男人回過了頭,迎面而來的是一塊石頭,不大,卻很痛,正中頭部,好像打出了血,身子一晃,倒地。
我伸出手,抓住剛剛被我扔在地上的那個人,向着倒在地上的另外一人走去,不緊不慢的找來繩子,把兩個人捆好,並貼心的脫掉他們的襪子,塞在了嘴裏。
我覺得我很仁慈,我塞進他們嘴裏的是他們自己的襪子,而不是對方的襪子。
我不由的哼起曲來,我也不知道我哼的是什麼。
二樓那位沒聽到,可能風急雨急,讓他的聽覺出了問題,也可能是他陷入一種奇怪的情緒之中,正在靜靜的享受
。
我往二樓走去,我的鞋是溼的,留下了很清晰的腳印。
衣服也溼了,雖然打傘了,可是雨很大,還是淋溼了。
上了二樓,我聽到了對話的聲音。
屋裏的那個人正在打電話。
“剛纔似乎有什麼聲音?”
女人的聲音很清楚,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從女人的話中聽到了疲憊,不是那種困了,睡上三天三夜的疲憊,是那種不想活了捨棄一切要了結自己的疲憊。
屋裏的男人回答道:“沒什麼聲音,你大概是聽錯了,這邊下雨,下的還不小。”
女人說:“你那邊...還好嗎?”
男人說:“我很好,承澤的仇我就快要報了,你應該看新聞了。”
女人說:“看到了。”
男人說:“我們對得起兒子,是吧。”
女人說:“是。”
男人說:“那你早點休息吧,不早了。”
女人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