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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家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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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荀蟻，皇帝道：“這件事雖然你做的不好，卻沒有錯；國庫空虛，此事朕並非不知，所以朕不怪你，但是朕知愛卿一向都是明輕重懂緩急之幹臣，此事恐怕並非卿家本意吧。這後面可有什麼因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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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蟻聽着皇帝之言，冷汗已浸透衣衫，他知道皇帝再給他一個機會，只要他說出幕後之事自己不但可以保住性命，而且這戶部尚書的職務也未必會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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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陳志安此刻就在他眼前，他敢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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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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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皇帝遷怒於他，死的只是他一人，而自己若拖出陳志安只怕是他全家數十口，盡要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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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事，他絕不敢做，更不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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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蟻此刻深吸了口氣，道：“陛下，此次之事，實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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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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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此刻突然制止了他，“朕雖然問你，卻不打算聽你回答，站到一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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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謝陛下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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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蟻連忙起身回班，皇帝接着道：“這件事，朕以爲關係重大，但事已過去，若是此事與哪位愛卿有關，此時站出來，說明理由朕必然不怪，若不然......等朕查出來的話，事便晚了，屆時重罰絕非卿等可想，且此事不論何人，如何身份，統統同罪而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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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意思非常明白，趙飛揚此刻看向陳志安，但他的臉上以就沒有表情，泰然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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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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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嘆息着道：“如此，看來此事並與我衆位愛卿無關了；好，程愛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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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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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道：“你這就拿着朕的手諭，往大理寺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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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尊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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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政允出去回來，不過兩刻而已，歸來時，被他押送之人，正是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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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志安見此人不由眉頭一挑，看着張部許久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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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笑了，“此人，想必有些愛卿並不認識，朕老介紹一下，此人名爲張部，乃戶部官員，也是朕手中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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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皇帝對張部道：“愛卿，這些日子讓你受苦了，朕若非如此，只怕你早已遭人毒手；來人，去掉戒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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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張部謝陛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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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頷首，“將你看到的一切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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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部受命，就將一切和盤托出，此後就看荀蟻身若篩糠，顫抖不已，反觀陳志安卻仍舊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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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臣，臣有罪啊！”荀蟻第二次跪倒，皇帝卻搖頭，“朕知你錯，而無罪；朕問你，那一日陳大人與你都說了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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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陳大人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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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蟻語塞，陳志安道:“荀大人，老夫與你說過什麼，你可對陛下言講，實話實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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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裏帶着刀鋒，卻又對道：“陛下，荀大人此時只怕不敢說出實話，畢竟陛下龍威如此；臣以爲不若將荀大人暫且代入後殿，讓他將當日一切書寫下來，而陛下看過後焚燒之，如此一來，方能得其實話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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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深吸口氣，看着他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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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荀蟻此時頂着莫大壓力終於難以承受，竟一口咬舌自盡了！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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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見此盛怒無比，最後只道:“一羣混蛋！退朝！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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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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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志安不依不饒，“陛下，荀蟻已死，人死事了，看來那件事陛下已不必再議；今日還是說說國尉一事吧，此事關係重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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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愛卿，你非要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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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志安不語，皇帝正待再度開口，可此時卻聽殿外忽有人道：“陛下，陛下啊！老臣老遲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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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向外看去，只見陳家老祖陳羽環着朝服，持柺杖，老態龍鍾，步履闌珊走進大殿，見到他之後，衆人臉上皆有不同顏色，而皇帝此時也只好走下丹蹕攙扶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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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見過太國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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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羽環此刻老態非常笑着對衆人道：“各位大人，老夫老夫給各位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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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攙扶着他李公公早已派人搬來椅子放在丹蹕之下，陳羽環坐定，皇帝道：“太國仗不在家裏頤養天年，今日到此是爲何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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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老臣本已在家休養，奈何卻知，知道朝上有人不敬陛下，臣，臣恐有事發生，特來爲陛下站腳助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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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說完，陳羽環已上氣不接下氣，皇帝揹着他翻了白眼後道：“太國仗身體要緊，今日朝上之事，朕已有分辨了。你看你這身體啊，算了吧，今日到此爲止，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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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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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羽環嚷嚷着：“老臣不是來給陛下添麻煩的，故此陛下不必退朝；臣怎麼聞着今日朝上竟有些血腥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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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陳羽環看向剛剛被拖走的荀蟻咬舌後留下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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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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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羽環捂着眼睛搖頭，“這，這是爲何啊。老臣真是不忍心來看；陛下啊，速叫人將此收拾了，老臣，老臣見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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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給李公公一個眼色，內侍忙收拾起來，陳羽環這才長出一口氣，突然對陳志安道：“小安，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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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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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且問你；前夕之時，你在朝上對陛下不敬，此事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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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志安當然不認，“大人，下官何時對陛下不敬了？只是下官舉薦陳兵部擢升國尉一事有些心急，惹得陛下不悅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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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推薦誰？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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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志安道：“下官推舉兵部尚書陳志斌，擢升國尉，全掌舉國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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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羽環點點頭，轉而對皇帝道：“陛下，可是因爲此事就惹的血染朝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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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搖頭，默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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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就好；若是因此事發，那陳志安就該千刀萬剮！”陳羽環又道，“那如此一說的話，大梁國尉確實空缺太久了；陳志斌雖是我同族，然舉賢不避親，他熟悉軍務，且多年來兢兢業業，老臣以爲，此事可行；然今日及說到這裏，老臣還有一句話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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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仍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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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羽環到也不在乎，自顧自說下去道：“既然國尉有了，那不如也把太宰的位置添上；自從老臣引退，這太宰之位一直懸而未決；而今日我看就是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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