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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彥飛心中，此刻能想到的只有這個詞，但是他卻不明白，自己的老師作爲朝堂領袖，同樣也是趙恪的老師，爲何要如此忌憚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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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也想不到透，畢竟和蘇定方相比，皇帝更信任的還是自己的老師纔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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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彥飛的疑惑雖然藏在心裏，可這瞞不過程大人的眼睛，“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雖然你也是朝中大臣了，可是應該知道一句話，朝堂無父子，你要是有什麼事情真的做過頭了，老夫也是保不住你的；當年老夫以爲趙恪就是我最好的人選，但是自從上一次南差之後，他......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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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老師有句話我一直藏在心裏，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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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人搖搖頭，不在讓他繼續說下去，“這些話，以後再說吧，咱們還是回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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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周彥飛可不肯罷休，“那我準備的摺子不是就白費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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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費就白費了，咱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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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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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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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人很是無奈，但就在他剛要勸阻的時候，李公公忽然從御春園內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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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大人？周大人？”李公公看見他們兩個一怔，忙走去打招呼，“咱家見過二位大人了；二位在這裏做什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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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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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彥飛纔開口，可程大人卻搶了一步把話接過，“公公，我們只是想見見陛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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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陛下？那咱家去通秉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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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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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住了李公公，程大人這邊笑眯眯地看着他，“公公，其實我們也沒有什麼事情，只是路過這裏想要拜見一下陛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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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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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搖搖頭，說話的語氣都變了，“二位大人無事進入內宮......只怕這件事要是抖出去的話，御史臺的人可就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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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怔，公公接着說道：“二位不管有什麼事，還是直來直去的好，要真有國是，咱家就是拼着挨頓板子也一定呈送給陛下御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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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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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人這邊還有點猶豫，可週彥飛已把袖筒裏的奏摺拿了出來，“李公公，這是下官的摺子，還希望公公能夠呈送陛下御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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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臺的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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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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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目光一凜，深吸了一口氣方纔轉身而去，見到這一幕程大人知道自己已不能阻止，看着李公公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旁的周彥飛，千言萬語最終化成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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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春園內，皇帝正在龍亭，剛剛李公公送上的摺子其實他已看過三遍，然而就是摺子上這寥寥數百字，卻讓皇帝覺得泰山在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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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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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周彥飛，真不知死活，這時候敢戳趙恪的黴頭，一旦要是流傳出去，他一封摺子回來，朕不想殺你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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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嘀咕着，將這份摺子在燭火上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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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灰飄揚，燒去的其實也是周彥飛的麻煩，可皇帝沒有注意到的是，他身後的那個女子已在不經意之間將摺子上所有內容，全都記在了心裏。
“李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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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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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提起筆來，刷刷點點寫下幾行字來給他，“周彥飛還在外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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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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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頷首，“把這個東西交給他，告訴他朕知道了，但是這些事情要他們再也不必說，沒有任何意義，同時你要代朕加以申斥，務必要在宮中近衛面前，明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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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話讓李公公心中一緊，隨即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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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春園外，自從李公公將周彥飛的摺子送進去之後，程政允就在不斷的嘆氣，帶着無奈，同樣帶着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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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他按捺不住，不由問道：“老師，您這怎麼了？既然摺子已經送上去了，在擔心什麼也全都無用，要不然，我自己在這裏等着吧，您老先回去先休息休息，這一天的公務您已經夠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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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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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人撇了他一眼，“這麼大的事，要是我不在這，萬一陛下真的龍威盛怒，抑或是......連個給你求情的人都沒有，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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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彥飛很感動，最終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大概又過了幾分鐘李公公手上捏着一方手帕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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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陛下怎樣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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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沒有說話，看似無意的將手帕丟在地上，周彥飛很自然的撿起，可就在這時候他以發掘那手絹內裹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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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公公也在此刻開口了，“程大人請您向後退一步。”他說着自己也退了一步，“周大人，您的摺子，咱家已經呈送陛下了，陛下有上諭，請周大人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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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彥飛一怔，頓時跪倒在地，程政允也要如此，然此刻李公公卻對他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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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人，咱家是奉旨傳諭，有些話深了淺了的您要擔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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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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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點了點頭，隨換了一副樣子，神情肅穆非常，語調也變得嚴厲起來，這一番訓斥足足持續了一刻鐘，很多話都很難聽，但並沒有什麼太過分的，等到周彥飛起身，李公公只給他們留下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便回到了御春園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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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走。”程大人此刻一句話都沒有，帶着他向外就走，待二人出離了皇宮一路上無話兩頂轎子直接回到了太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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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退了送茶的侍女後，老大人忽然盯着周彥飛笑而不語，周大人頓覺一陣不自在，繼而從袖口裏將那手帕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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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這就是李公公交給我的那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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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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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彥飛按照他說的，將手帕打開，裏面一折紙條讓他不由一怔，拆開之後，條子上的內容倒是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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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您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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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人接過，閱看之後自也是一臉的苦笑，“看來陛下的想法和我一樣，但至少陛下願意保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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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彥飛頷首，“看來老師說的是對的，這一次我真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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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如此，對你也是一種經歷；這一次陛下能救你，可再來一次的話......所有記住，日後不管怎麼樣，做事都要仔細考量權衡，明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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