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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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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交談中,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不知不覺,天色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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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就聽城關上有人嚷道:“穆王殿下,天色已晚,可亮燈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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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熯回頭道:“可以,弄得亮堂一點,我不喜歡黑黢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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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城關上的燈籠火把俱已點燃,光亮非常,而此刻穆王笑眯眯的看向趙飛揚,“國尉大人那邊不需要點燃燈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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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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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飛揚一笑,“有你城關上的火光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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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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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王沒有再說什麼,依舊坐在那裏等候,不知道有過了多久,趙飛揚對他問道:“穆王,這裏還有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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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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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說的話,這一次是你在威脅我了,既然沒有好處,我可以將前方的騎兵撤回來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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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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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熯說着,用手在地圖上點了一下,那個位置從圖例上看得出來,是一個山巒的鞍部,這樣的地方,不但居高臨下,而且因爲有雙峯並立,可以對途經的人形成夾擊之勢,而且就算是你要繞道的話,他們也可以利用地勢進行鉗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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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對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而最要命的還是這個地方就在那五萬騎兵的必經之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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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嗎,這個的位置,現在雖然沒有駐軍,但只要我傳書回去,你以爲你的軍隊還能夠撤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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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我想象的要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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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王搖搖頭,“不,這隻因爲你對北燕的地形不甚瞭解而已,線報上的總不如自己親眼去看的可靠,我說得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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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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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飛揚這次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的無奈,“這樣講的話,看來我只要答應你的要求了,對嗎?可是我還是得不到什麼好處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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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好處就是我之前許諾你的,評分匈奴財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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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給你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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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飛揚說着,起身跨上了墨龍而後帶着軍隊撤了回去,而穆王蕭熯也沒有派人追擊,目送他們離開之後,蕭熯算是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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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着頭擦去方纔淌下的汗水走回了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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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蕭熯卻很清楚,和他一般模樣的絕不只有他一個人,趙飛揚怕是也好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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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心靈上的博弈,他們雙方的其實都處在劣勢的位置上,之前所說的那些話,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連他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這卻已經足夠了,因爲至少今夜雙方都可以得到一個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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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駐地,趙飛揚沒有讓武官們聚合在一起,而他本人則是直接鑽到了一處祕密房中,在這裏,陸鳴一直都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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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有給我任何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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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城下之盟,也許就是這樣。”陸鳴說着,給他倒了一杯茶,“但是我相信現在忐忑的,除了公子之外,蕭熯也是同樣;他擔心的是公子口中的五萬鐵騎,雖然按照他的說法早就做好了佈置,但實際上他一定想不到您還有這麼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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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飛揚頷首,卻又嘆息起來,“但我知道,他肯定知道我在虛張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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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能告訴我,往月湖的騎兵,到底有多少兵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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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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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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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鳴笑了,“這足夠了;只要屆時真的有軍隊能夠出現,莫說是兩萬多人,就是兩百個,也足夠震撼他們了,戰爭嗎,兵力只是一個方面,重要的還是士氣;公子這一招着實狠辣,一拳正砸在他們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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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樣,還不足以戰勝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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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趙飛揚的語氣,陸鳴心中一動,他已瞭然其用心,就看他這時候拖着瘸腿走到趙飛揚的身邊,“公子既然有心與他們聯合,我看着也不是一件壞事,如果真能夠進擊匈奴,對大梁和北燕的關係確實是一種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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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擔心的,是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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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鳴點頭,“我的擔心也在這;最怕的就是蕭熯在戰後反過來將咱們深入的孤軍包圍,要是那樣的話,局面不堪設想;而且我相信他一定有這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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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還沒有答應他。”說着,趙飛揚在桌子上的圖例圈畫了兩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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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情況雖然如此,但是咱們要能夠取得這兩個地方的話,情況就又不一樣了,所以我打算明天和蕭熯談談,只要能夠拿到這兩個地方的控制權,到時候極北之地還有龍湘和陳麒我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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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說得不錯,但後顧之憂不在這裏,在朝廷上。”陸鳴一語道破他心中藏匿之事,“如果皇帝不肯,或是他藉此機會發難,公子將成叛國之賊,這件事現在稟報皇帝是絕對來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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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不及,蕭熯也來不及。”趙飛揚這是話裏有話,而陸鳴卻還是很擔心,“雖然這麼說,但蕭熯畢竟是北燕親王,他的身份和您不一樣;況且要是他已經得蕭凜的允准,到時候公子你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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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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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趙飛揚有着極強的自信,“我已派人將這些是打聽清楚了,甚至蕭凜連穆王來到這裏都是不知情的,他們北燕的皇室和咱們不同,這一點正是我可以利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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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萬事小心爲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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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爲何,陸鳴對於這一點十分糾結,這和他之前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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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趙飛揚呢,雖覺疑惑,但並沒有追問,有些事,還是當作不知道的好,畢竟陸鳴的擔憂歸根到底還是爲了他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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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籌劃了好一會,最終還是以趙飛揚的想法爲準,而奠定一切至關重要的,就是明天的那場城下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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