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辛言摸了一下藥碗感覺不湯了,端放到他的手裏,“把藥喝了。”

    宗言晨緩和氣氛,笑着說,“媽,你餵我。”

    林辛言失笑,“你都多大了?”

    “再大,也是你兒子。”宗言晨長大之後,難得對她撒嬌,林辛言去拿了勺子過來,從他手裏把碗端過來,喂他喝,“會苦吧?”

    宗言晨點頭,“這藥不是一般的苦。”

    他這話不是假的,比一般的中藥還苦,所以慕鳶兒纔會在給他喫好藥,給他糖喫。

    “能治好眼睛,就算苦,你也要忍着。”

    宗言晨看不見,但是知道,林辛言雖然說的兇,心裏是心疼他的。

    藥喫好林辛言給他倒了一杯開水,拿了一個橘子剝了皮給他,“改改口。”

    宗言晨接過來掰了一瓣放進嘴裏,笑着說,“真甜。”

    林辛言站在他跟前,想要問慕鳶兒的事情,最終還是沒問,打水給他洗腳。

    “讓嘉文來就行了。”都這麼大了,還讓母親伺候自己,宗言晨有些不適應。

    “小時候澡還是我給你洗的,現在知道害羞了?那你趕緊找個女朋友,嘉文都結婚了。你這個做哥哥的,也不做個榜樣。”

    宗言晨,“……”

    他索性什麼都不說了。

    免得又扯到女朋友。

    見兒子閉口不談,林辛言在心裏微微的嘆息一聲。

    這孩子真心裏是真的能藏事。

    也沒戳穿他。

    第二天,葬禮。

    現場莊重又肅穆。

    現場的所有男士都是統一似的黑色西裝,女士也是以黑色爲主的裙裝。

    中午時分前來哀悼的客人,陸陸續續到來,花圈擺滿整條公路。

    宗景灝和林辛言作爲程毓溫嘴最親的人,站在靈堂右邊,接待所有過來的客人。

    大門口,一個坐着輪椅被人推着的男人,緩緩走進。

    大老遠林辛言就認出了他,雖然好多年沒見了,對他還是很熟悉的。

    經過時間的洗禮,白胤寧臉上也有皺紋,鬢角有了白髮,不過看上起精神尚可,坐在輪椅上也沒發福,還要比以前清瘦一些,今天穿了黑色西裝,周純純穿着黑色蕾絲連衣裙,身上沒什麼裝飾,也很簡單。

    她推着白胤寧走過來,依舊喊林辛言,“姐姐。”

    林辛言輕輕的點頭。

    “節哀順變,逝者已逝,保重身體。”白胤寧先看了林辛言,才哀悼道。

    林辛言和宗景灝同時鞠躬。

    “謝謝你們這麼遠還過來。”林辛言低聲說,聲音有些許的沙啞,哭過了。

    “我一定要來的,他對我來說不是外人。”白胤寧始終記得他是程毓秀的哥哥,程毓秀是他養父最愛的女人。

    因爲她,終身未娶。

    反觀他自己,不如他養父,雖然心中有所愛,還是娶了她人爲妻。

    後面還有別的客人,他們進靈堂上香。

    今天人基本都到齊了,但因爲是喪事,也沒有怎麼攀談,都心情沉重。

    看到宗言晨和宗言曦,白胤寧眼神黯然,以前他就羨慕宗景灝,現在依舊羨慕。

    兒子女兒長大,以後還會有孫子,享受天倫之樂,而他身邊也只有周純純了。

    “你渴嗎?”周純純問。

    他們知道的晚,一路緊趕才趕上葬禮。

    白胤寧搖頭,“你要是渴了,你就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裏就行。”

    “嗯,那我等一下來找你。”周純純放開輪椅。

    白胤寧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看着靈堂,中間是程毓溫的照片,被白菊擁簇在其中,只有黑白兩色的場景,給人的感受總是哀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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