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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圖書管理員

    公元前213年,秦始皇焚書坑儒,諸子百家人人自危,共舉“隱”家之主爲掌令人,託管各家學說,求絕學不斷,以圖傳千古……

    陰涼乾燥的密室內燈光柔和,長相很有小鮮肉氣質的李成蹊一臉痛苦的從一排架子跟前走過。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的貨架,實際上都是金絲楠木打造。看着很普通的玻璃罩子,仔細觀察會發現不是玻璃製品,這是天然透明水晶打磨而成。

    “《竹書紀年》《戰國策》《孫子兵法》《史記》……”這一排架子上擺放的全是竹簡,爲了保存這些初始原版,歷代掌令人,就算是喫糠咽菜,也不會動歪念頭,把這些東西變現。

    哎,擡眼看着巨大的密室,也不知道前輩們是怎麼弄出這麼大的規模,又是怎麼逃過“深挖洞,廣積糧”的危機,很好的將這麼多“祕籍”保存至今。

    李成蹊手裏的目錄顯示,該密室共計保存了竹簡一萬三千餘卷,帛書三萬六千多卷,紙質的圖書數量,反而少了很多,只有區區三千多冊。

    上一次有人寄存“祕籍”是一百一十年前,主要寄存的都是一些拳譜。李成蹊推測,應該跟義和團有關。總而言之,隨着時間的推移,知道“掌令人”的人,應該是越來越少了。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掌令人”沒有存在意義了。

    想想也是啊,現在都是電子書時代了,這一屋子的竹簡帛書線狀古本,就傳承而言,實在是沒法跟現代科技的保存手段相比。於是,掌令人就悲催了,連帶着李成蹊這個上任不足一年的掌令人,也都跟着倒黴。爲啥啊,要保存好這些東西,很花錢的。這個密室看着簡單,實際上恆溫恆溼,用的技術不敢說是最先進的,那也是次一級的保存技術。

    這不,李成蹊作爲新的掌令人,當務之急要做的事情有兩個,前者是要保證這個密室的正常運轉,後者是將保存技術更新換代。這兩者,都需要錢啊。要命的是,上一代掌令人就沒留下多少錢好吧。掌令專用銀行賬戶上,就剩下一萬多塊了,這點錢交電費都不夠半年的。

    每月一次的巡視結束,走出密室,身後的自動門關上,變成屋子後一面完整的牆,毫無PS痕跡。走出大門,站在院子內,正午強烈的陽光照在臉上,李成蹊閉上眼睛適應了一下。口中自言自語:“這樣下去不行啊,要想法子掙錢。”

    李成蹊,隱門第六十七代傳人。每一代傳人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產物,這麼說吧,從上任掌令人那一天起,每一代掌令人就開始了尋找傳人的人物。也正是因爲如此,十八位掌令人在尋找傳人的過程中出了意外,英年早逝。

    掌令人在任時間最短的是八年,最長的是上一代掌令人,在位八十八年,現在還活的好好的,這個老不死的留下一句話“世界辣麼大,我想去看看。”然後就丟下李成蹊,環遊世界去了。幸運的是,老不死的不是公費旅遊,而是受某華僑社團之邀去了燈塔國。

    老不死別的本事沒有,裝神弄鬼很有一套。可恨的是,這個老不死的明明很有錢,但是卻以每一代掌令人都要靠自己的努力來解決問題爲由,沒有給李成蹊留下多少錢。最後說一句,這個老不死的叫李鶴年,活了一百零八歲,依舊活蹦亂跳之中。

    掌令人以老子傳人之一自居,所有都姓李,問題是李成蹊所學之中,沒有太多跟老子思想掛鉤的東西。密室之內,也沒有跟老子有關的東西。所以,這個說法,李成蹊謹慎懷疑。

    與身世有關的事情,不論任何手段,老不死的都隻字不提,對此李成蹊已經放棄治療了。

    掌令人是個苦逼的職業,兩千多年來低調隱居,傳到李成蹊這一帶,已經是苦逼中的戰鬥逼了。在這個被淡忘的時代,在這個科技飛速發展的時代,依舊苦苦的堅持着當初的承諾。很多東西,主人都已經人死骨頭爛了,化成了一抹黃土。對於掌令人來說,承諾就是承諾,嚴守着就算一百年保管期已經過去,依舊繼續保存,只閱讀而不現於世。更不會用來換取一切資金,滿足個人的物資需求。

    這個職業唯一的福利,就是可以閱讀那些保存百年以上的“祕籍”,也就是說,這是個類似圖書管理員的職務。李成蹊在過去的二十年裏,不敢說把存書典籍都瞭如指掌,個人感興趣的東西,倒是學的頗爲精深。掌令人這一脈傳承的醫術,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要不李鶴年這個老不死的,也不會放心交接傳承。

    “歷史已經證明過

    了,圖書管理員這個職務,其實可以很牛叉!”這是李鶴年臨別贈言,李成蹊當時聽完,毫不猶豫的在心裏豎起一根中指,送走這個老混蛋。

    “汪!”梧桐樹下的二黑有氣無力的叫了一聲,繼續吐着舌頭在喘息。正值三伏天,空氣中微風習習,也無法衝散太多暑氣。

    咚咚咚的敲門聲急促,說話的聲音卻意外的溫柔:“李成蹊,在家麼?”

    聽到這個聲音,李成蹊心頭的火就往上冒,派出所長老餘,這個混蛋居然敢找上門來。三天前,因爲打死一頭禍害莊稼的野豬,罰了自己三千塊錢。什麼國家保護動物,難道任憑野豬禍害莊稼?

    “門開着呢,自己進來吧。”李成蹊沒安好心的回了一句,樹下的二黑已經站了起來,露出兇狠的目光,盯着院子門口的來人。一副“我要咬死這個混蛋”的狗臉。

    什麼人玩什麼鳥!李成蹊是個記仇的人,二黑是條記仇的狗。

    成蹊診所對於老餘來說就是龍潭虎穴一般,倒不是說李成蹊多狠毒,而是他養的那條狗太兇殘。老餘親眼目睹那條狗,單打獨鬥一條四百多斤的野豬不落下風。爲李成蹊創造了一箭入眼斃命的機會。三天前,要不是李成蹊攔着,那條嘴上都是野豬血的看山犬,估計能一口咬斷自己的喉嚨。這一點,老餘一點都不懷疑。

    派出所新來的民警小謝不以爲然的看着院子內的李成蹊,剛纔敲門有點急了,結果被老餘瞪了一眼,惡狠狠的低聲訓斥了一句:“輕點!少惹麻煩!”

    小謝被訓斥,一肚子火都奔着李成蹊來了,不等老餘進門,大步邁過高高的門檻,腳還沒站穩呢,一陣黑風襲來,一股腥風撲鼻,巨大的力量撲的他往後倒下,屁股重重的坐在地上。鋒利的牙齒就在眼前,對着喉管。“媽呀!”年輕的民警嚇的魂不附體,好在二黑沒有真的咬下來。身後的老餘嚇的跳進來,指着李成蹊怒罵:“李成蹊,你敢襲警?”

    李成蹊不帶搭理他,伸手指了指門口,老餘一回頭,脖子下意識的縮了一下。果然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大門口處不知何時,圍上了一羣老漢老太太,不懷好意的眼神包圍了他們。

    “各位大叔大媽,別誤會,別誤會啊,我和小謝不是來抓人的,有事,有事。”老餘立刻換了一副嘴臉,點頭哈腰的說話。這幫老傢伙不好惹,真的惹急了,被圍毆一頓都不帶敢還手的,更不要說往地上一趟,扯嗓子喊幾句“警察打人了!”

    一老漢不屑的撇他一眼,朝院子內喊話:“李子,警察沒鬧騰吧?放心,大爺大媽都在。”

    “趙大爺,沒事,都散了吧。”李成蹊慢悠悠的出來,擺擺手,一羣老頭老太太瞪着老餘,吐了一地的唾沫,不甘心的轉身走了。

    李成蹊笑嘻嘻的送走大夥,回頭吹了個口哨,二黑放開臉色煞白的小謝,回李成蹊身邊蹲着,又變成了一條很不起眼的土狗,學名中華田園犬。

    看着地上的小謝,還有一臉尷尬的老餘,李成蹊心情愉快,爽了!讓你罰我的款,不收點利息怎麼甘心。

    “李成蹊,我找你的正經事!”老餘一開口,李成蹊就用小指頭掏耳朵,心不在焉的樣子就招人恨。有求於人,老餘隻能耐着性子繼續:“有羣驢友,本困在大青山裏頭了。上面正在組織救援,我們所……”

    “停,這事情你跟我說做啥?大青山方圓一百多公里,你讓我一個人去救人?”李成蹊一點都不客氣,老餘卻聽出他語氣裏的鬆動,趕緊繼續:“事情呢,一碼歸一碼,你對我有意見不要緊,工作中我們有違規的地方,你可以提出批評意見,我們虛心接受,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但這一次不一樣,救人如救火啊。”

    李成蹊不是討厭警察,只是單純的心疼錢,三千塊啊,要挖多少草藥,要看多少病人才能攢下來。結果呢,被這傢伙一張罰單,沒了!

    “你能站在這裏說話,就已經很給你面子了。其他的事情,面談!我又不拿國家工資!”李成蹊拒絕的很乾脆,老餘有點麻了,派出所這幫人呢,周邊的村子都很熟,進山就抓瞎了。

    老餘知道今天要出點血了,來之前找過護林員老許,人家發了話“從得到的消息看,那幫孩子進了野豬谷,別的地方他敢進去,野豬谷就得李成蹊帶隊。”

    “乾脆點,說個數!”老餘咬牙切齒,沒想到報復來的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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