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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二章往事

    這地方不能呆了,李成蹊出門就奔着車子去了,這時候他寧願對着顧自憐和江水蓮,也不願意對着顧自惜和瑩姐的組合。前者不過是難受,後者則是無盡的麻煩。

    陸鳴蹲在門口等着,二黑在邊上監督他。看見李成蹊出來,立刻上前:“有個病人,你要不去一趟京師?”李成蹊給他個冷笑:“我沒有出診的習慣。”

    “好吧,我給陸芸打電話。”陸鳴搬出大殺器,李成蹊但是就惱火了:“晚上就睡了你妹妹,看她聽誰我。”陸鳴往後退了三步,驚呼:“握了棵草,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還沒等李成蹊高興呢,陸鳴這傢伙無恥的一面徹底的暴露出來了:“趕緊去睡了她,以後你見了我就得叫大舅哥了。”

    這傢伙寧願葬送親妹妹的幸福,也要讓李成蹊去京師一趟,其中必然有不足對外人道的內涵。李成蹊收起玩笑的表情,正色道:“給誰看病?”

    陸鳴這才撓撓頭道:“孩子沒娘,說來話長,我們找個地方坐下慢慢聊吧。”

    別看陸鳴不正經,兩人之間的關係也不太和諧,但是真要說做朋友,陸鳴這個圈子裏的人,也只有陸鳴和梁亮是最合適的。理由很簡單,這倆也是心機,但並不是那種心機很深的人。相反何我思與古明銳,則是心機頗深的主。

    李成蹊更願意跟這些相對簡單一點的人打交道,因爲他們玩不出太難對付的局面。

    “就在這說吧,我們往碼頭上走。”李成蹊點點頭,陸鳴跟上一起走,說起往事。

    往事一般都很俗,陸鳴的往事也非常之俗。就是在他初中的時候,班上一個女同學,兩人朦朧的戀情剛剛發芽就遭到了班主任聯合父母的鎮壓。男人對於自己喜歡第一個女人,往往比較執着,陸鳴也是如此。

    因爲這個事情,陸鳴被父母丟到“燈塔”國去讀書,正值叛逆期,對父母傳統說教的教育方式嚴重牴觸。很快這傢伙就墮落了,並且在這條路上狂奔。在“燈塔國”混了個大學本科的畢業證,還是個專門接收海外學生的學校,可想而知他能學到多少東西。

    畢業之後,在“燈塔”國混不下去了,陸鳴回國。家裏催他各種相親,陸鳴藉口要做點事業,一拖再拖。爲了拖延結婚,這傢伙跑到望海來發展,開始靠給人拉關係掙點錢,後來發現做房地產很有前途。大致就是這麼一個俗套的故事,因爲有背景,生意做的還不錯。

    就在去年,陸鳴回京一趟,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遭遇了初戀。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別看家裏反對陸鳴跟初戀在一起,但是現在的他不是家裏能擺佈的人了。所以,父母也就隨他去看。問題是,初戀並不想鴛夢重溫,甚至牴觸與之接觸。

    陸鳴拐彎抹角的調查發現,這些年初戀過的並不如意。家裏的情況普通,父母上了年紀,兩個哥哥也不太爭氣,初戀大學畢業後,在一箇中學教書,照顧父母。可能是聽說了陸鳴的一些混蛋事情,初戀對陸鳴感官極差。儘管初戀現在是離異單身,依舊不願意跟陸鳴走到一起,她想找一個老實本分的男人一起生活。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陸鳴努力了很多次,初戀就是不爲所動。這一下陸鳴沒招了,一次一次帶着希望去,一次次灰溜溜的離開。

    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陸鳴的面前,就是初戀的母親病了。中風導致的癱瘓,命是救下來了,但是老年人恢復的比較慢。這都在牀上躺了兩個月了,陸鳴千方百計的去討好,初戀總算是被打動了,有一個條件,母親的身體好一點再說。

    坦白講,這個故事李成蹊聽着很玄幻,一點都沒有被感動。在李成蹊看來,這傢伙對初戀的感情,無非是一個男人怎麼都得不到一個朝思暮想的女人,然後發癔症而已。

    估計那個初戀看的也很清楚,所以纔不答應跟他好。這個想法,就算是事實,現在也不能說。不然陸鳴一準發飆,朋友都沒得做。

    “行,我答應你走一趟。”李成蹊點頭了,陸鳴興奮的跳起來:“我這就去訂機票,對了,這次出診算在我的頭上。”不等他高興完呢,李成蹊來了一句狠的:“首先,我不坐飛機,該高鐵吧。其次,這一次算兩次,最後,你別高興的太早。我還沒看見病人,未必能治好。”

    陸鳴意外的沒有任何抱怨,點點頭道:“我明白,但是我不

    想放棄這次機會。”

    李成蹊看看這傢伙激動而漲紅的臉,想了想問一句:“說句你不高興的話,你真的確定自己還還在愛着她?”陸鳴搖搖頭:“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自己不做點什麼,這個坎過不去。”好吧,李成蹊沒問題了,揮揮手示意他可以滾蛋了。

    回到別墅,準備開車跑路,卻被顧自惜叫住:“等下,我讓人送點生活用具來,沒問題吧?”李成蹊爲了脫身,很沒原則的點頭:“可以。”

    “再等下,你跟門衛打個招呼,免得又被攔下了。”顧自惜倒是想的很周全,李成蹊答應之後,趕緊開車走人。

    上完藥的瑩姐渾身的疼減弱了很多,抱着手看着站在車前的李成蹊那份狼狽和無奈。有家難回這一點上,算是同病相憐吧?

    關於自己的事情,瑩姐很少跟人說,實在是難以啓齒。顧自惜上樓來,看見陽臺上的瑩姐,走過來問:“怎麼不躺着休息?”瑩姐搖搖頭:“你看這湖光水色,心頭鬱郁爲止消散的感覺,有沒有?”顧自惜翻白眼:“我就知道現在太陽很大,站在外面會曬黑。”

    說這話,拉着瑩姐進屋子,兩人坐在牀上,顧自惜總算是問了一句:“瑩姐,你的事情不要緊吧?”瑩姐搖搖頭:“沒事,我跟他的關係早就斷了。”

    這個他是誰,顧自惜沒問,而是問了一句:“你弟弟怎麼回事?”

    提起這個親弟弟,瑩姐的表情頓時黯然:“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顧自惜張張嘴,沒有再問,但是瑩姐卻沒有停下,而是繼續述說。這個事情在心裏壓抑太久了,她需要一個發泄的渠道。

    重男輕女在這個國家非常普遍,甚至說大多數人都會有這個觀念。拋開歷史和社會的原因,單單就瑩姐的個案來說,那就是非常之嚴重了。

    瑩姐十歲的時候,幸福童年結束了,因爲母親生了個弟弟。從那天起,家裏的一切都以弟弟爲重心。當時的瑩姐儘管還小,卻深刻的體會到從天堂道地獄的滋味。

    僅僅是父母重男輕女就算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全都這個毛病。從那一年開始,瑩姐沒有添一件新玩具,除了過年,穿不上新衣服。高考成績瑩姐還不錯,但是家裏所有長輩,都不贊成她繼續讀書。按說父母都是工薪階層,爺爺奶奶一輩也都退休了,有工資或保險可拿。家裏的生活壓力還不至於到一個學生都供不起的地步。

    爲了繼續讀書,瑩姐給父母和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磕頭,就提了一個要求,只要大一的學費和生活費就夠了,以後她的任何開銷,都自己去掙。

    大學四年,爲了繼續讀書,瑩姐創造了奇蹟,從大一開始做小買賣,自己掙錢讀書。畢業時候,順手把父母給的第一筆錢換上了,還攢下了一筆小錢。

    也就是在她進入工作崗位的這一年,家裏發生了很多事情,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先後去世。家裏的生活壓力驟然增加,即便這樣,父母都不打算降低兒子的生活質量,而是向瑩姐伸手。理由很強大,養你這麼大,供你讀書,現在該回報了。

    實際上這段時期的瑩姐家裏,壓力固然有,並沒有太誇張。父母都有工作,兩邊的老人留下了房子,對外出租能有一筆收入補貼,說句不好聽的,稍微手緊一點,生活質量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但是這對父母做的事情令人驚訝,把老人的房子都賣賣掉,然後供兒子去讀最好的私立的學校,一年的全部開銷就是十幾萬那種。

    這段時期的瑩姐,每個月的工資,要給家裏一半,然後纔是自己的。在單位裏的瑩姐,展現出了很強的能力,很快就脫穎而出。在一個關鍵位置的競爭時,本以爲穩操勝券的瑩姐,第一次品位到了什麼叫有能力不如有關係。

    一個平時都不怎麼上班的女同事,輕易的獲得了瑩姐孜孜不倦努力追求的崗位。

    這個事情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從而改變了她對現實的一些看法。

    在後來,瑩姐走上了一條發展屬於自己關係的道路,成爲一個男人的地下情人後,僅僅過了三天,她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事業上開始順利的瑩姐,成爲了家裏的提款機。父母用各種藉口找她要錢,爲那個寶貝弟弟的生活質量買單。

    儘管很不爽,瑩姐還是竭力去滿足父母的要求,但是事情並沒有因爲她的孝心朝着好的方向發展,接下來的事情可謂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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