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分心研究了大半天靈源和晶核炮塔機關術。一直壓在心中的疑惑卻不減反增。柏夜頭昏腦漲的,折騰了一夜也沒睡好。
轉天起牀,他再不敢琢磨那些事情,強迫自己心無旁騖地修煉起來。
距離小白和四殿下約定的比武之期,也就是校場大考的日子,只有一天了。
他也想去玩。
在最近這八九天的時間裏,柏夜除了偷闖了一次丞相家,上過一次海盜寶船以外,一直泡在九老堂裏。每日只是看書,之外便是枯燥地修煉固本培元的功法。
他的混沌靈力每天都會有些變化,靈力在全身各處運行得越來越順暢。最終慢慢在體內各穴的位置上,隱隱有了紮根的趨勢。
本來柏夜的混沌靈力都積澱在氣海和四肢百骸中,任何部位遇到危險都會應感而發,引導外來靈力散到汪洋般遼闊的身體裏,完全不囿於常人狹窄的經脈限制,緩衝效果無與倫比。
但是現在,他體內的靈力軌跡似乎正連接成網,在各個脈穴位置上逐漸下錨生根。靜滯不動的靈力越來越多,漸漸形成了一個個孤島暗礁,反而會對靈力的運行有所阻礙。
在堂主看來,先天無脈之相竟然發生了這種變化,對柏夜來說其實算不得是好事。她很有些擔心,不時就來探望一番。
柏夜倒是不很介意,反倒樂此不疲地努力探索。況且房間里布置着精巧的靈力罩壁,可以隨他盡情折騰。正好可以在每日練功間隙,偷偷琢磨海盜螺號的操控技巧。
估摸着這會兒堂主應該午休了,他便掏出了螺號,正想再試試。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喊聲。
“小夜?”
柏夜瞬間彈起身來,撲出了門外。
“你們怎麼來了?”
門口站着的,是微笑的乙弛和一本正經的白凌羽。
幾日不見,還真有些想兄弟們。柏夜打趣到:“怎麼?今天不用相親嗎?”
乙弛冷不防被嘲,臉騰地就紅了。小白繃不住笑起來:“自從那日丞相家宴後,就再沒一個人登門了,一個都沒有了。小乙你這真得謝謝陸相,哈哈哈!”
柏夜拉了兄弟二人進屋,興奮地問:“這幾天有什麼有意思的事兒?”
乙弛淡淡笑道:“難得清淨了幾天,一直在府中踏實運化晶核靈力,練練弓術。九老堂的長老倒是來檢查過,我沒什麼大礙。”
“小白你呢?”
“我?我可沒那麼閒在。”白凌羽搖頭苦笑。
乙弛幫着解釋了幾句,柏夜才知道,原來小白這次回帝都,也不光是爲了護送江家商隊。大帥還給他交待了任務,要他負責聯絡大皇子的羽林軍。
柏夜點了點頭。看來羽林軍馳援北線應該是聖上的意思,大帥早就知道消息了。
提起這事兒,白凌羽卻有些憤懣不已。恨恨地說道:“大皇子根本就不需要我這個聯絡官。他只派了個校尉應付着。”
柏夜皺了皺眉:“親兵營的軍階不是照慣例要高兩格對待嗎?”
大皇子這舉動不能不說是故意輕慢了。
“人家也有話說。羽林軍的官兵走出去也是要大兩級的。”小白的面色不太好看。回了帝都,就沒一件事情讓他舒服。
柏夜撓了撓頭,設法安慰道:“你不是還有比試麼?還不多做些準備?那天我沒見着,不過據長老們說那個四皇子挺厲害的。”
小乙在旁邊眨了眨眼睛,說道:“他這兩天可不是幹呆着。一直泡在金吾衛的營地裏呢。”
“金吾衛?”
小白點了點頭:“以前在教武堂的同學,有幾個當了金吾衛。管着帝都的街面巡查,也算是直屬皇帝的一股武力。他們那邊也有演武場,可以活動活動身子。有機會帶你們去逛逛。”
乙弛站起身來:“那不如咱們仨現在就出去逛一圈吧。你總窩在這裏也怪可憐的。兵部給我了個候補的虛職,先支了三個月的俸祿,我請你們喝酒去。”
“呦呦!那得恭喜你哈哈,終於如了你的意當上官了!說好了你請客?我現在可沒錢。”
“知道知道,放心吧。”乙弛忽然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白吞吞吐吐了一陣:“那行,完事我們送你回來。”
興沖沖地走到門口,柏夜忽然收住了腳步:“不好吧……陶老不讓我出門啊。”
“有人攔你?”
“不知道啊。”
三人左顧右盼地走到九老堂巨型石門,果真沒人攔着他們出去。
但是沒走出幾步,他們就喪氣地發現,九老堂還是派出了一位長老,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柏夜苦笑着整理了下腦袋上的兜帽。跟着乙弛和小白灰溜溜地往前走。
走着走着,他叨咕起來:“江靜瀾一直在別院吧?一點消息都沒有。大小師姐也再不來九老堂了。按龍無忌的脾氣,恐怕真的要把她們關到蔚國退了兵纔會放出來吧?”
小乙放慢了腳步,緩緩點頭:“這幾天跟帥府也沒聯繫。小蘭姐也挺想她的。她在府裏一直沒什麼事情做,除了陪大帥夫人說說話,就是看我練箭。你也知道她是個閒不住的人,最近也開始拾起體術了。”
柏夜忽地停住了腳步。
“我想去趟市場,給蘭姐,和江小姐買點什麼東西。小乙你借我點錢。”
小乙遲疑了下,點了點頭。
白凌羽瞪大了眼:“好容易咱三個人出來一趟,是想着陪你散心的。你倒想着她們。 婆婆媽媽的……”
話說了一半,小白猛地把臉湊了過來,凝視着柏夜的臉:“你不會是喜歡她們誰吧。是青梅竹馬還是鉅富千金啊?你瞧瞧人家小乙,就不想着這事。”
白凌羽一字一句地說:“你有問題。”
“別瞎說,那是我姐。她,她也是第一次下山,到了帝都肯定有很多……喜歡的新鮮東西,但是她太靦腆了肯定不好意思……”
柏夜有些口喫地爭辯起來,“上次咱們夜裏逛街,見了個賣油傘的店,她一直盯着看來着。後來你們打岔就走了,她也沒再提。”
“嗯。你果然有問題。”
幾人說說鬧鬧了一會兒,慢慢地走進了城北的街坊裏。
他們才注意到,街上出現了很多臨時的攤子,不少坐商的門臉裏也改賣起了特別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