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河堤很難,決河堤簡直不要太輕鬆。刨開一個小口子,河水自己就越衝越大,再堅固的河堤也擋不住洪水的衝擊。
“哈哈哈朝歌城見鬼去吧”
淇水的河道比黃河要低太多,這口子掘開後,立馬就引發了滔天的洪水。
可即便是這樣,城陽公主依舊不放心,跟着洪水往南奔去,“快走,別讓洪水給浪費了。”
事實證明,完全沒有必要擔心這個。朝歌的護城河水就是從淇水開鑿的溝渠引過去的,洪水一來,直接就把朝歌給淹了。
當然了,帶來的兩千多人也不能什麼都不幹,看哪裏的河提結實,上去就搞幾下破壞。
興奮中的城陽沒有失去理智,突然一拍大腿,叫道:“壞了,萬一檀道安沒有斬殺王彌,我去哪裏找他的人頭”
三喜子寬慰道:“主子不用擔心,譚將軍可是黑騎營大統領,要說行兵打仗或許差點,暗殺任務絕不在話下。”
“嗯,有道理。”
城陽公主深以爲然的點頭:“是我亂了方寸。”
河水氾濫,一直流到南邊的衛水,又名白溝,才順着衛水往東流去。
這滔天的洪水淹的可不止一座朝歌城,十幾座小城都跟着遭了災。
但這又如何
反正淹死的都是胡人。
洪水不會一直氾濫下去,時間長了就會衝出固定的水道。
反正歷史上的黃河早就千百次改道了,不差這一次。
以前都是漢人受災,現在也讓胡虜嘗一嘗滋味兒。
楊小刀、城陽公主回到大梁城,果然看到檀道安在等他們了,那小子手裏提着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殿下,這就是王彌。”
“好,我看看。”
城陽公主大喜,接過人頭察看,發現脖子上的刀口平整,臉上頭上並沒其它的傷。
“嗯不錯,父皇一定能認得出來。”
說着話,把人頭交給檀道安,“把臉給他擦擦。”
“小刀兄,這次水淹朝歌城,你是首功,跟我一起去見父皇。”
“好”
楊小刀也不推辭,跟在公主身後去見大宋皇帝劉如虎。
大殿。
劉如虎已經醒了,滿面紅光,精神飽滿。
此時正在研究戰局,就他和老太監倆人。
“勝敗乃兵家常事,待天明朕再率大軍攻打朝歌,定要攻破城防,生擒王彌。”
“拿下朝歌,我宋營就把持了河水渡口,朕就沒有了後顧之憂,大軍西進,用不了多久,便可將胡虜逐出中原。”
“”
“蘇公公,檀途人呢”
“陛下,這才寅時初,譚將軍也需要休息。”
“嗯,也是,年輕人覺多。寡人是真的老了,晚上眯一會兒就不困了唉,這不正常啊,你說我是不是病了”
說到病,皇帝的心情又低落了起來,心裏亂糟糟的,想起了皇后,想起了太后,不由的落下了淚水。
“愛親啊你兒子現在是皇帝了,那小子心眼兒可多了,你就放心吧,他比寡人更適合做皇帝。”
“是啊是寡人對不起他,讓做了十幾年的太子,再要是等下去他也要老了。”
“做皇帝嘛,當然要趁年輕纔有意思。不能像寡人一樣,對對對,寡人是開國君主,承乾當然不能跟我比”
“是啊,還是愛親知我這幾天我精神錯亂了,總是想些有的沒的。”
“什麼你說張夫人啊,闕兒給寡人生了個小公主叫劉昭君寡人最愛的孩子就是太子和城陽了,愛親爲寡人生了第一個兒子,闕兒給寡人生了最小的女兒”
皇帝又迷糊了,胡言亂語了起來,老太監就在後邊跟着,也不敢搭茬兒。
砰
哐當嘩啦
陛下突然就發瘋了,開始砸東西,掀桌子,抓下牆上的寶劍亂砍。
嘭蠟燭被掃掉,頓時就燒起了大火。
蘇公公也顧不得尊卑了,一把奪下皇帝的寶劍,豎掌爲刀砍在皇帝的後頸,背起老皇帝跑出了宮殿。
宮女、太監、侍衛跑來救火,頓時亂做一團。
“父皇父皇”
“陛下”
噗
看到城陽公主、檀道安跑了過來,老太監跪地上給皇帝磕了個頭,橫劍抹了脖子。
“蘇公公,蘇公公來人啊,快傳御醫。”
“公主殿下,皇上無大礙,多睡會兒養養精神更好”
御醫檢查過後,給出了建議。
城陽公主點頭,道:“你退下吧”
“諾”
其實城陽公主也會把脈,父皇的狀況她也是很清楚的。
“或許,父皇從出征那一刻起就已有了預感。”
金陵,又名建康,大宋京都。
太子劉承乾很煩惱,蕭繼之的死打亂了他的計劃。
千算萬算,就是不曾想過蕭繼之會被檀道安殺死。他一直認爲蕭繼之應該死在他手裏,所以整個計劃裏,蕭繼之是最爲關鍵的人。
“怎麼辦”
“父皇要是厚着臉回來,我又該如何”
來來回回轉了八十圈兒,終於想出一個辦法。
“讓何崇來見我。”
“諾”
何崇,太子太傅,太子的岳父。此時應該是太傅了,因爲太子已被蕭繼之逼迫登基爲帝。
太上皇在北伐出征前,把傳國玉璽留給了太子掌管,這到底是幾個意思,太上皇也沒有留下話。
此時的傳國玉璽已經成爲了氣運的象徵,國祚的象徵。批閱奏章用的不是這個,而是皇帝的年號玉璽,換個年號就重新刻一枚玉璽。
傳國璽只在禪位、傳位詔書上使用。
不管傳位詔書是誰擬的,只要有傳國璽和年號璽兩個印蓋上去,那就是真的。
所以,他劉承乾即位登基是沒有任何毛病。
老皇帝都被尊太上皇了,別人誰敢說什麼哪個敢質疑
“臣何崇拜見皇上”
“老師免禮。”
“謝皇上。”何崇嘴上喊拜見,腰都沒彎,頭更沒低。
劉承乾面上掛着恭敬,心裏卻是罵了好幾句老東西。但,此時還是正事要緊,“老師,蕭繼之被殺了,寡人還當何如”
何崇波瀾不驚,淡然道:“皇上無需煩惱,我八姓士族聯合上百小士族,給你下寫一份聯名書,那就是我們士族逼迫皇帝即位的。”
“這,這,能成麼”劉承乾心中歡喜,臉上卻還是一副無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