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不動聲色看了身邊長身玉立的少年。
似是感受到云溪的目光,楚躍看過來時,云溪都沒有來得急收回目光。
只得衝他微微一笑化尷尬。
果然如楚躍所說的一樣,離仁和堂不遠,穿過兩條街右拐,就到了青巷口,一眼就看見了第三家門口的歪脖子棗樹。
近了,楚近長腿往前一邁,掏出懷裏的鑰匙,開鎖推門。
兩小傢伙歡呼一聲,迫不急待先衝了進去。
張秀蘭臉上藏不住喜色,腳步輕快跟上去。
倒是楚躍站在門邊等云溪。
“楚大哥,你怎麼不進去啊?”
云溪走到楚躍身邊時,特意問一句。
不想,楚躍老老實實回答:
“等你一起。”
等她一起?
他們很熟嗎?
云溪覺得這個楚躍太有些自來熟。
還是找個時間問一下娘吧。
見云溪沒有說話,楚躍以爲她不喜歡這個宅子。
“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宅子啊?”
“沒有,快進去看吧。”
看都是沒有看,怎麼能亂評說呢。
再說,你買都買下來了,還能退嗎?
云溪惴着心事,跟楚躍一起進了院子。
擡頭環視一圈院子。
院子不大,收拾得乾乾淨淨,一棵高大的海棠樹遮住了半邊上空,樹邊有石桌石凳。
“溪兒,進去看看房間吧。”
“姐,楚躍哥哥,我要住這間,姐姐住我隔壁,爹和娘住正房,弟弟和我們一樣,住對面廂房。”
云溪和楚躍剛走近第一間屋子,門外就響起了雲梅嘰嘰喳喳的聲音。
看到屋裏的傢俱都是新的,云溪詢問的眸光看着楚躍。
楚躍明知故問:
“這些都是之前的房主留下的,他有急事走的急,所以傢俱什麼的都留了下來。”
當她眼瞎啊?
這些牀,桌子,椅子什麼的,都是十成十斬新的,還想騙她。
云溪眯了眯眼。
楚躍立馬慫了,撓了撓頭:
“新的用得放心些,溪兒你別生氣,這傢俱老闆剛好我認識,他很優惠地賣給了我。”
“一共多少銀子?不要想着瞞我。”
人情已經欠下了,再多欠一個,也無所謂,反正先記清楚一共花了多少銀子,賺了錢再還他就行。
云溪覺得她臉皮越來越厚了。
“等咱們一起做生意發財了,我再說給你聽。”
“那你還有錢花嗎,我行醫救人已經賺了兩百銀,不過,已經花了一些。”
“要不這樣吧,以後我到你家喫飯,你看着扣生活費怎麼樣。”
楚躍覺得這個辦法好極了,不僅能每餐和溪兒一起喫飯,還能增進感情。
越想越興奮,楚躍的嘴角不自覺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可以啊。”
不等云溪張嘴,張秀蘭已經先一步答應下來。
雲松從張秀蘭身後跑過來,直撲向楚躍。
楚躍趕緊彎了腰,張開雙手,去接炮仗一樣的雲松。
“咯咯咯。”
趁着楚躍一把抱住自己的時候,雲松伸手緊緊摟着他脖子,笑嘻嘻問:
“楚躍哥哥,我剛纔去後面看了,有一堵牆,要不把這牆推倒,開一扇門。
這樣我每天都能見到你了,你還要教我讀書識字呢。”
雲松一直記得事先兩人約定好的事。
“這不方便吧。”
瞧見云溪微沉的臉,楚躍很懂得見好就收。
已經爲自已謀取與溪兒一起喫飯的福利了,不能貪心,來日方長。
“這樣纔不方便呢。
娘,你就答應吧,楚躍哥哥又不是外人。”
聽着弟弟越說越不像樣,云溪趕緊咳嗽一聲。
不是外人,還成了內人不成?
這想法才從心裏冒出,然而,下一刻,雲松的話讓云溪只覺天雷滾滾。
“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楚躍哥哥救了爹爹一條命,也救了姐姐一條命,兩條命加起來,還不能以身相許嗎?”
小舅子真給力,楚躍內心樂開了花,臉上卻一派嚴肅。
這個熊孩子,知道以身相許的意思嗎?
就亂用成語。
“知道以身相許是什麼意思嗎?”
努力平息心頭的無名火,云溪沒有氣質問一臉我是認真的雲松。
“當然知道,就是一個人救了另一個人,然後兩個人就要在一起。”
雲松把自已理解的意思,義正嚴詞說出來。
“那楚大哥還救了爹呢,依你的意思,是不是爹以後就跟楚大哥搭夥過日子?”
“這孩子,亂說什麼呢?”
陡然聽到兒子這麼一說,張秀蘭陡然發現自已家的女兒已經十四歲了,到了可以說親的年紀了。
雲松雖然是小孩子,但往往就是小孩子最能分辯誰個真心對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