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夫,先讓你跳蹦幾天。
云溪冷厲的眸子微微眯起。
轉眼到了和夏老夫人約好的時間。
換上新衣,云溪神清氣爽去仁和堂等李大夫。
剛到仁和堂,李大夫揹着個藥箱出來了。
看到換了一身新衣的云溪,李大夫捋着長鬍須,露出老父親般的微笑。
“不錯,捨得換新衣服了。
女孩家,就該把自已打扮得漂亮些。”
說話間,李大夫已經走到云溪邊,跟黃大夫說了一聲,便和云溪一起出門了。
兩人穿街過巷,最後在一座豪宅面前停了下來。
門口站着一位管事模樣的中年男人。
看到李大夫和云溪,走過來,恭敬地詢問道:
“請問是李大夫和雲大夫嗎?”
“正是我們。”
李大夫擡手捋鬍鬚。
“請兩位跟我來!”
進了夏府,看到夏府裏的景緻,云溪在心裏暗暗與張府對比,發現這裏的景緻處處精緻,水榭樓臺,樣樣不少。
特別是過來過往,穿着清一色衣服的下人,個個臉上帶着淺笑。
像是遇到什麼高興的事兒一般。
云溪看着奇怪。
也沒有多問,目不斜視看着前面的路,跟在管事後面,像平常一樣走着。
只不過,云溪走着,走着,不一會兒就走到管事前面去了。
後面的李大夫瞧見,趕緊伸手拉住云溪的衣角,壓低聲音告戒她。
“溪兒,你別走那麼快,要像淑女一樣走路,邁小碎步。”
說着,李大夫目光四下一掃,看到前面不遠處兩個邁着標準小碎步的丫環,忙用眼神示意云溪看。
云溪不好拂他的好意,順着他的眼線看過去,看了一會兒,她一臉茫然地問:
“李叔,你認識那兩個丫環嗎?”
“你看看人家走路。”
李大夫有些恨鐵不成鋼。
呃……她這是被嫌棄了?
云溪有小小的鬱悶。
她走路走的好好的,李叔爲什麼要讓她學那兩個丫環走路?
走在前面的管事一直注意聽後面的動靜,聽到云溪把李大夫氣得差點跳腳。
低頭忍笑。
明眼人一看雲大夫,就是她鄉下長大的,性子直爽,無拘無束的。
只不過讓他暗暗驚奇的是,雲大夫對夏府裏的花花草草,樓臺水榭這些,一點也不喫驚,像是經常見到一樣平靜。
難怪老夫人念着雲大夫的好。
後面的云溪可不曉得管事心裏所想,只小步小步走着玩。
一旁的李大夫瞧着,忍不住捋了捋鬍子。
孺子可教也!
然而,他臉上的笑容還沒有完全舒展開。
就見云溪一個大跨步,又走在管事邊上了。
太丟人了。
李大痛心疾首,覺得他的老臉今天已經丟了好幾次了,再多丟幾次,會不會短壽?
上次去朱府和張府,他沒有怎麼注意看云溪走路。
沒想到跟男人一樣,走路都帶風。
“慢點啊,老頭子我快跟不上。”
沒辦法,世族規矩多,李大夫擔心讓人看到,傳到夏老夫人耳裏,對云溪不利。
知道李大夫在爲自已鋪路,云溪立馬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
見狀,李大夫不忍心說她。
只悄悄捏着云溪的後衣襬,時不時提醒她走慢些。
然而,他一鬆開了捏着云溪衣襬的手。
下一刻,云溪又走到管事前面去了。
李大夫氣得跳腳。
算你狠,云溪。
管事都能想象後面的李大夫此刻的面部表情有多精彩。
不過,他更好奇云溪爲什麼走路這麼快?
但他們是老夫人請來的,管事不好多嘴問。
彷彿看出了管事心裏所想,云溪笑眯眯開口了。
“管事大叔,你是不是很奇怪我走的那麼快?”
對上管事驚訝而又震驚的眼神,云溪掀脣一笑。
“管事大叔,我想早些見到夏老夫人。”
原來如此!
李大夫和管事兩人同時輕笑出聲。
“雲大夫是個真性情的女子,夏某佩服。”
見夏管事跟云溪說上話了,跟在後面的李大夫臉上頓時露出了老父親般的微笑。
云溪猜想,他們應該走了半個多小時吧。
腿都走酸了,還沒到地方,這夏府究竟有多大啊。
心裏吐槽着,就見夏管事停在了一處名叫松鶴堂的院門前。
看着幽靜院落裏種着兩棵碗口粗的大松樹,云溪暗暗點頭。
這院名與松樹倒是應景。
下一刻,就聽夏管事拘謹而又恭敬道:
“這裏是老夫人住的地位,李大夫,雲大夫請進。”
進了屋,發現屋裏一個人都沒有。
云溪和李大夫不約而同看向夏管事。
“雲大夫,李大夫,好久不見,今天又要嘮叨你們了。”
不等夏管事說話,一道悅耳的朗爽笑聲從繡着蘭花的屏風後傳出來。
接着,一身絳紅色錦衣的夏老夫人,在兩名丫環的攙扶下,精神抖擻出來。
她一邊往主位上走,一邊笑着請李大夫,云溪兩人入坐。
“李大夫,雲大夫,快請坐。”
上好茶點後,夏老夫人揮退了屋裏的所有人,包括領他們進來的夏管事。
云溪知道正事來了。
果不其然,就聽夏老夫人看着云溪笑得一臉慈眉善目。
接着,朝屏風方向叫了一聲:
“如兒,快出來吧。”
下一刻,一位如花似玉,作婦人打扮的年輕女子,邁着小碎步,非常淑女般走出來。
看得云溪暗暗稱讚,這纔是大家閨秀的風範。
等年輕婦人在夏老夫人的下首坐下後,云溪先看了她上首的李大夫一眼。
李大夫神情嚴肅地點點頭:
“去吧。”
“勞煩雲大夫了。”
夏大老夫人笑眯眯地接話頭。
云溪走到年輕婦人面前,衝她友善一笑:
“請夫人伸出手來。”
那年輕婦人笑着伸出手,擱在旁邊的黃花梨圓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