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已經完全無法呼吸,他想要掙扎,卻絕望的發現,現在連手指都動不了。
久違的恐懼涌上心頭,左思眼睜睜的看着身上的鬼怪,貪婪的吞食着自己的恐懼。
因爲缺氧,左思的意識已經開始漸漸模糊,他強撐着,不想讓自己暈過去。?
可是,眼睛一張一合之間,眼前的事物已經變的完全模糊,在一次閉眼之後,終歸是徹底暈了過去。
模糊間,左思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移動,像是躺在了什麼硬邦邦的鋼板上。
他努力的睜開了眼睛,但眼前,卻是灰濛濛的一片,只能看到幾個模糊的魂影在自己身側穿梭。
“這就是陰界麼……?”
沒過多久,左思感覺停止了移動,周圍陷入了一片寂靜,他的腦袋一直暈暈乎乎,處於半夢半醒之間。
不知過了多久,腦海終於開始漸漸恢復清明。
他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感覺這裏像是一間手術室,周圍零零散散的擺放着十幾盞酒精燈。
牆面上滿是黃褐色的污漬,幾個貨架上擺放着一些不知名的雜物,到處都是厚厚的灰塵。
他想要起身,卻驚訝的發現,自己還是無法移動……
他費力將頭擡起四十五度,終於看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束縛帶,牢牢的捆在了一張手術牀上。
“難道,我還沒死!?”
左思用力掙扎着,想要掙脫束縛。
吱吱嘎嘎……
手術牀伴隨着他的晃動,開始吱嘎作響,在這寂靜的手術室內,是如此刺耳。
他掙扎了好一會,束縛帶卻紋絲未動。
吱呀……
手術牀忽然自己動了一下,下面的輪子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吱呀’聲。
左思回頭看了一眼,雖然沒有看到人,但卻看到了一個手術盤,上面擺放着許多幹淨的醫療器械。
旁邊還有兩個水桶大的玻璃罐子,裏面滿滿當當,裝着各種臟器,和一些黃色的液體混合在一起,非常的噁心。
吱呀……
手術牀再次移動了一下,短暫的停頓之後,竟然自行向着門口滑去。
哐當!
兩扇大門被暴力打開。
手術牀衝出手術室之後,速度越來越快,左思又一次回頭,卻還是什麼都沒看到。
手術牀就像是活過來一樣,馱着左思,瘋狂的滑行着。
吱呀……吱呀……
手術牀一邊晃動,一邊發出頻繁的‘吱呀’聲,似乎隨時都會散架一般。
左思被顛的七葷八素,無奈的看着眼前的場景不斷變換。
吱……
手術牀忽然一個急剎,停在了另一間手術室門前,緩緩滑入了這間手術室。
這間手術室要比剛纔的那間手術室大很多,而且很明亮。
左思看到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正背對着自己,在一個櫃子上整理着什麼。
通過身形,左思認出了這個醫生,正是他在太平間見到的軒轅問天。
左思連忙說道:“我只是無意間路過你的地盤,實在無意打擾,你可能有些誤會,但是我並沒有惡意啊。”
醫生沒有理會左思,自顧自的忙碌着什麼。
吱呀……吱呀……
“啊!啊!救命!”
手術室外突然傳來‘吱呀’以及求救聲,並且越來越近。
沒過一會,又有一個躺在手術牀上的男人被推進了手術室,徑直來到了醫生身邊。
“啊!救命!救命!救命!”
男人眼睛瞪的滾圓,掙扎的非常劇烈,他對着身邊的醫生,淒厲的吼道:“放了我!放了我吧!你要多少錢,我都給!”
醫生回頭看向男人,眼神中沒有任何表情波動,一隻手按住了男人的腦袋,一隻手拿着一根大頭針,直接穿過了男人的嘴脣。
來回穿插了幾次,就將男人的嘴巴完全縫住。
“嗚嗚嗚嗚……”
男人眼神中滿是驚恐,他的嘴脣醬紫色一片,鮮血順着他的臉頰不斷往下流。
左思下意識的將嘴閉緊,不敢在吱聲,心中暗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個醫生真是惡靈???”
醫生將大頭針丟到了一旁的手術盤裏,然後帶上了口罩和橡膠手套。
撕拉!
他伸出雙手,直接將男人的上衣撕的粉碎。
男人不斷的搖頭,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醫生,希望醫生能夠放過自己。
但是醫生卻絲毫不爲所動,轉身從一旁的手術盤裏,拿出了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瞄準後,直接從男人胸膛的位置,一刀劃到了小腹的位置。
鮮血瞬間殷出,男人的身體似乎因爲疼痛,正在不斷顫抖。
醫生竟直接把手伸進了創口裏,取出一個還在跳動的心臟,扔進了一旁的玻璃罐子。
他的手法太賢淑了,很快就將所有臟器取出,全都扔進了玻璃罐子。
男人的身體還在抽搐,竟還沒死絕。
醫生將目光看向了左思,二人目光交匯,一個像是屠戶,而一個則像是待宰的畜生。
左思不自覺的嚥了口唾沫,真就必死了嗎?
逃又逃不了。
求饒又沒用。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左思絞盡腦汁想要想出對策,可就是想不出任何辦法,眼睜睜的看着醫生換下新的手套,推着一個小車來到了自己面前。
距離如此之近,左思可以看清醫生身上的每一個細節,他忽然看到醫生的體表,竟有一絲黑灰色的霧氣縈繞。
這是惡念!
這居然是惡念!
難道這醫生是因爲被惡念糾纏才變成惡靈的?!
左思忽然想到了一個活下去的方法,如果這個醫生還有一絲理智的話,那他就有可能逃出生天!
“我可以幫你驅除惡念!”
左思的話音一落,醫生的身形瞬間停頓。
左思大喜,以爲這句話奏效了,可下一秒,醫生就突然伸出雙手,將他身上的衣服扯了個稀巴爛。
左思再次吼道:“你難道甘心被惡念驅使喪失理智嗎?相信我!相信我,我真的可以幫你驅除身上的惡念!給我一個機會!我真的可以幫你!”
任由左思怎麼叫喊,醫生就和沒有聽到一樣,自顧自的拿起手術刀,開始向着左思的胸膛靠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