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楚情況的顧司承,一言難盡的扯了扯嘴脣,恭敬開口。
“老爺子,我想您誤會了。我和姜夕小姐,純粹是合作關係。”
姜啓的臉色倏然鐵青,蒼老凌厲的目光深深的盯着顧司承,彷彿在考量他話裏的真實性,“你們不是情侶,夕夕爲什麼要帶你回來見我?”
顧司承微怔,可很快反應過來,指腹輕撫着咖啡杯扶手,脣角的笑意漸漸變了味兒,大有一絲看好戲的意味!
“會不會是認錯人了?”顧司承低笑兩聲,沒有直接揭穿,“老爺子還是打電話問問姜夕小姐,她真正的男朋友是誰。”
見顧司承面色沉着,沒有絲毫的慌亂,姜啓便意識到這件事可能弄錯了。
他真是老糊塗,以爲顧司承反覆出現在姜夕身邊,便認爲兩人在交往,甚至沒有提前和姜夕確認。
事情鬧成這樣的局面,姜啓面上有些過不去,愧疚道歉:“顧律師,很抱歉。”
顧司承只是淡淡一笑,並未放在心上。
只是離開前,忽然被姜啓叫住,老爺子眸色深深的注視着他,忽然問道:“顧律師,夕夕的男朋友,你認識嗎?”
沉默幾秒,顧司承點頭。
“他是什麼樣的人?”
顧司承腳步怔住,嘴角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
這個問題,問得有意思。
薄寒沉他可不是好人,但對姜夕——
“這麼說吧,老爺子。除了您,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姜夕小姐的人,甚至不惜犧牲生命。”
顧司承已經擡腳離開後,姜啓呆坐在沙發上,仔細回味着顧司承說的話。
如果是這樣,他倒真的想見見!
——
帝景別墅。
姜夕趴在矮桌上,心不在焉的盯着小舒逗烏龜玩兒,滿腦子想的都是顧司承會和爺爺怎麼說。
她要怎麼樣,才能讓爺爺轉變想法,接納薄寒沉?
正出神時,電話忽然響起。
看見來電人,姜夕猛地從地毯上坐起身,眉頭皺了皺,沒想好怎麼和外公解釋。
鈴聲一直響,小舒好奇擡起頭,不解的盯着她:“夕夕,不接電話嗎?”
姜夕苦澀一笑,劃開接聽鍵,小心翼翼開口:“外公。”
姜啓更是開門見山,問得直白:“背後那個男朋友,不是顧司承?”
這麼一問,姜夕懵了。
不是啊,與顧律師有什麼關係?
他不是外公看上的人嗎?!
“我和顧律師只是合作關係,外公,我不喜歡他。”
“那你是和誰在一起了?”
聽見外公沉悶的質問聲,姜夕怔了幾秒,忽然反應過來。
外公以爲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是顧司承?
所以,從開始外公就誤會了。
他從始至終都不知道薄寒沉的存在,不喜歡的也是顧司承。
“他對你好不好?有沒有欺負你?是不是正經人?”
聞聲,壓在肩頭的石頭落地,姜夕脣角浮現一抹淺淺的笑容,剛要說話,便看見剛洗完澡的男人。
薄寒沉穿了一身黑色睡袍,頭髮溼.潤,微敞的領口之下精壯的胸膛掛着水珠,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十分魅惑。
男人擦拭着頭髮從樓上下來,徑直走到她身邊,下顎輕輕搭在姜夕肩頭。
姜夕眨了眨眼,心虛的收回視線,“都挺好的。”
薄寒沉彎了彎嘴脣,附身到姜夕耳畔咬了一口,像是故意懲罰她不完整回答一般,啞聲道:“爲什麼不回答你外公,我是不是正經人?”
姜夕側目,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哭笑不得。
那眼神彷彿在說:你這是正經人的做派嗎?
“找個時間,帶他回來見我。”姜啓的聲音繼續響起,“夕夕,如果不是什麼正經人,你就別帶回來氣我,我不會同意。”
“嗯。”
姜夕乖乖應聲,掛斷電話後看向薄寒沉,愉悅的心情中摻雜複雜的情愫,“外公答應讓我帶你回去見他了!薄先生,能不能討他歡心,全看你的本事。”
薄寒沉輕笑出聲,彷彿一切在預料之內,並未驚訝,“我連你都能搞定,還搞不定一個小老頭?薄太太,太小瞧你老公我了。”
耳蝸溼.熱,姜夕身體顫了顫,又氣又笑:“外公可不像我一樣好糊弄。”
薄寒沉邪肆勾脣,將她柔.軟的手握在掌心,目光寵溺的注視着她:“那就糊弄到他同意。”
對上男人的眼,姜夕的心砰砰直跳,伴隨着加速跳動的心臟,還有腦袋突然傳來的刺痛。
奇怪。
她最近疼痛的症狀,發作得越來越頻繁了。
——
知道老爺子喜歡某大師的畫作,薄寒沉便派人在全世界去收集,拿到東西時,老爺子的病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姜夕也趁着這個空擋,完成學業,處理星辰和三水的工作。
夕陽西下,橘黃的太陽光將整個辦公室照得格外透亮,給女孩兒也鍍上了一層金黃的光暈,襯得整個人絕美靈動。
“咚咚——”
辦公室的門敲響,桑桑走了進來,恭敬開口:“夕姐,戒指有下落了。”
聞聲,姜夕手上動作一僵,慢慢擡起眼睛。
半個小時後。
跑車停在一處幽深僻靜的巷子門口。
姜夕下了車,穿過雜亂不堪的老舊街道,直達目的地。
看見突然出現的姜夕,以及她身後凶神惡煞的保鏢,吊兒郎當正抽菸的老闆,頓時坐直身子,警惕的盯着姜夕:“做什麼的?你們想幹嘛?!”
姜夕抿着嘴脣,走上前看着櫥窗裏那些真假混賣的珠寶,輕聲道:老闆別緊張,想向你打聽點事情。”
“你手上這枚戒指,不是你本人的吧?我想知道,它是怎麼到你手上的。”
老闆扔掉香菸,擡手認真看了看,不耐煩回答:“自然是有人拿來賣的!看它長得好看,又合我的指圍,就留下來了。”
一戴,就戴了將近二十年。
“是照片中這個男人拿來賣的嗎?”
姜夕將照片遞到老闆眼前,緊張到手心冒冷汗。
她既想答案是“是”,又想“不是”。
如果是司南來賣的戒指,那他很有可能還活着,可也真的背棄了母親。
可如果是其他人來賣的戒指,表明司南沒有背叛母親,但他可能已經死了。
兩種答案,對姜夕而言,都不是什麼好答案。
老闆拿起照片,仔細端詳後陷入深思。
“時間太久遠,記不清了。但我記得,賣戒指的確實是個男人。”
“爲什麼這麼肯定?”姜夕握緊手,經繃着神經,“你認真想想,只要拿到有用的線索,我會給出相應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