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此直白的告訴老爺子，他可能承受不住。
“嗯，薄寒沉正在處理。”
聽見聲音時，薄寒沉正倒了杯溫水，走到姜夕身邊，小口小口的往她嘴裏喂。
“肇事司機已經抓到，外公不必擔心，這件事我會處理。”
看見薄寒沉溫柔的動作，姜啓目光深了深，神經驟然緊繃起來。
“肇事司機是誰？是意外，還是故意的......”
在老爺子心裏，估計也有了人選，只是抱着一絲僥倖，覺得自己從小養大的兒子，不應該是這副可怕的模樣。
姜夕忽然緊張起來，猛地抓住薄寒沉的手，朝他搖頭，示意他不要亂說。
“故意的。”
薄寒沉反握住姜夕的手，放在掌心不輕不重的捏了捏，好似在安撫。
這句“故意的”，已經提前給姜啓打了預防針。
“......我知道了。”姜啓垂下眼簾，蒼老的面容變得慘白不已，“寒沉，辛苦你照顧夕夕。”
薄寒沉不卑不屈，微微點頭：“小夕是我女朋友，應該的。”
爲了讓姜夕好好休息，姜啓拉着小舒去了隔壁房間。
待兩人離開，姜夕纔看向薄寒沉，不解問道：“你這樣說，外公心裏肯定是懷疑姜正國了。”
薄寒沉替她蓋好被子，神情如常：“遲早會知道，提前做心理準備，真相曝光也不至於打擊太大。”
說得沒錯。
真相遲早會曝光，外公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好在......
姜夕抓住薄寒沉的手，擦傷的小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眼睛晶亮，“還好有小舒陪着外公！看到小舒，外公很高興！”
薄寒沉眸色暗沉，指腹輕輕劃過她臉上的傷痕，不悅蹙眉：“爲了姜家，你不止一次用命去搏。這次如果出了意外，你死了怎麼辦？姜夕，你能不能考慮考慮我？”
對上男人深邃幽冷的目光，姜夕笑容僵住。
她承認，是沒有考慮到薄寒沉的感受。
大概是不知道他上一世的軌跡走向，想着他在身邊，安然無恙就好。
“薄寒沉，抱歉，讓你擔心了。”姜夕輕輕摟住他的脖子，柔聲道歉，“但我不能讓小舒和姜家有事......”
“爲什麼你會覺得姜家有事？”薄寒沉不能理解。
從最初到現在，她似乎知道很多未發生的事，就好像提前經歷過一次似的。
姜夕語塞，臉上劃過一絲驚慌。
她如果告訴薄寒沉，她重生了，會不會嚇着他，被他當神經病？
“我只是看清那家人的真面目，知道他們想做什麼，你別多想。”
薄寒沉蹙眉，眸色深深的定格在姜夕臉上。
她這副樣子，很難不讓他多想！
“對了薄寒沉，陳昊那邊怎麼樣？”
他是當年司南消失真相的證人，若是死了，怎麼還司南清白？！
薄寒沉眉頭一擰，將她按在牀上，不悅開口：“先睡覺，睡醒再關心這件事。”
“可是我不知道，睡不着。是不是出事了？那後來撞我們的車，司機有事嗎？”
薄寒沉：“......”
“你說話呀......算了，我去問問桑桑，唔......”
姜夕正要伸手拿手機，肩膀忽然被按住，男人炙熱的吻鋪天蓋地落了下來。
直到姜夕小臉緋紅，喘不過氣，薄寒沉才離開她的臉，指腹敲了敲她的額頭，“繼續，還是睡覺？”
姜夕臉頰發燙，默默的收回視線，將臉埋進被子裏。
這副嬌羞的模樣，惹得薄寒沉嘴角上揚，掀開被子，露出她的小腦袋，“睡吧，醒來之後讓你親自處理。”
“嗯。”姜夕點頭，對着薄寒沉甜甜一笑後，乖乖閉上眼。
安撫好姜夕，薄寒沉轉身便看到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的白牧川。
男人盯着他們，眼神深邃不可測，可臉上的挑釁和譏笑，過分刺眼。
——
醫院頂層vip病房，整層樓被薄寒沉包下。
空蕩蕩的走廊，格外安靜。
薄寒沉現在一側，冷眸看向身旁正準備點菸的男人，寒聲道：“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白牧川遞了支菸給他，卻被薄寒沉拒絕，“一會兒還要抱姜夕，她不喜歡我身上煙味。”
“嗤。”
白牧川輕笑一聲，收回手，點燃香菸夾在指腹，卻沒有抽。
“當年，我受老爺子囑託，去查到了小舒在景城的消息。”
“去景城的過程中，我抽空去船上見了個朋友。恰好在那天，在海面上發現，渾身是血的淼淼。”
“是我將她救上岸，送去醫院搶救的。她昏迷了一個星期，下了無數次病危，好不容易纔活過來。”
“她醒來後，萬念俱灰，三番兩次想尋思。恰好我找到的小舒時，她正發着高燒，燒壞了智商。”
“所以......”白牧川吸了口煙，冷笑着開口：“那個一心想死的女孩兒，跟我達成了協議。催眠所有記憶，代替小舒，回到姜家。”
說着，白牧川看向薄寒沉，眼底透着幾分薄涼和嘲諷。
“我很不能理解，你當初既然能那麼下狠手，又回來找她做什麼？”
薄寒沉抿着薄脣，面容冷峻，不作聲。
他懂什麼？
這是他和姜夕的過去，沒人能懂！
“配合催眠是件很痛苦的事，可從始至終，一聲沒哼。”白牧川輕笑，“可想而知，她對你有多恨，多想忘記你！”
“用不着你告訴我這些。”薄寒沉冷聲反駁，臉色冷峻，“我知道她恨我，也不否認。但有一點你錯了，我從來沒想讓她死。”
她皺下眉頭，他都能難受好久。
怎麼捨得讓她受那麼重的傷！
可有些事，只有對她解釋的必要！
“沒想讓她死......”白牧川將搖頭捻滅，扔進垃圾桶，臉上輕蔑的笑容越來越濃，“沒想讓她死，卻害得她差點命喪黃泉。沒想讓她難過，卻害死了與她相依爲命的奶奶？”
薄寒沉擡起頭，眼眶猩紅到極致，冷冰冰的目光就這麼盯着白牧川。
白牧川聳肩，“想要催眠成功，必須將事情都告訴我。薄寒沉，她不會原諒你的！”
“姜夕原本已經什麼都不記得，可偏偏你又出現在她身邊，衝擊她藏在深處的記憶......”
白牧川勾脣，低聲問：“現在兩種解決方法。”
“第一，離開姜夕，她恢復正常！”
“第二，我替她解除催眠，讓她恢復記憶！”
“薄先生，你來選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