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微勾着腰,如瀑般的青絲散落垂在男人胸膛上,清新的髮香縈繞鼻尖,迷亂人的心智。
薄寒沉眼睛發熱,忍不住擡手輕輕爬上姜夕的腰,試圖讓她再靠自己近一點。
姜夕瞥他一眼,故意碰了碰他的傷口,男人立刻疼得悶聲一下,抵在她的肩頭噴灑冷氣。
“自找的!”
姜夕瞪他一眼,替脫掉襯衫外套,纔看清傷口。
長長的一道傷痕,還帶着深深的牙印,血肉模糊幾乎看不清原來完好無損的樣子。
那天她們爭吵,薄寒沉握着她的手將水果刀刺進胸膛,又因爲不斷掙扎,才導致傷口劃那麼長。
原本已經包紮好了,又被她一口咬開......
姜夕抿了抿嘴,掩下眼底異樣的情緒,擡眸看向醫生,“替他處理吧。”
她說完就要走,奈何薄寒沉抓着她的手腕,潑墨般漆黑的雙眸直勾勾的盯着她,不肯鬆手。
“淼淼,你去哪兒?”
“睡覺。”
手背上傳來刺痛,針頭已經刺破肌膚,冰涼的液體緩緩流入血管。
男人清冷的臉上一片陰鷙,直接將針頭拔掉,眼神濃烈的望着她。
他是在用治療,威脅不准她離開?
呵。
果然是腦子燒壞了。
姜夕抿着脣瓣,沉默些許,脣齒間溢出輕蔑的笑,“李媽,找幾個人來按住薄寒沉,讓醫生給他注射鎮定劑。”
“啊......什......什麼?”
李媽嚴重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太太要綁先生?
“太太,這樣不太好吧?”
薄家上下,誰有膽子綁先生啊?
房間裏沒有了聲音,靜得有些可怕。
半分鐘過後,姜夕脣角微勾了一下,露出一抹譏諷的淡笑,“那就讓他自生自滅。”
說完話,姜夕沒好氣的推開薄寒沉的手。
這次,倒是輕而易舉推開了。
姜夕冷着臉,往前剛走幾步,就聽見醫生扯着嗓子,“薄爺,您沒事吧?”
“太太,薄先生他暈過去了。”
姜夕身體一僵,轉過身,撩起眼皮看見男人殘破虛弱的身體,發了一會兒呆,找回理智輕聲道:“替他包紮吧。”
薄寒沉雖然體力不支暈了過去,潛意識裏卻固執得厲害,三番兩次兩次去扯手背上的針頭。
姜夕眉頭一皺,不悅抓住他不老實的手,紅着眼威脅:“薄寒沉,你是不是想死?”
像是聽見她的聲音,男人抓緊她的手,僵硬的身體鬆懈下來。
醫生處替他降了溫,又處理完身上的傷口,已經兩個小時後。
家裏其他人已經離開,姜夕被薄寒沉緊拽着手,被迫留下來照顧他。
此刻,天色漸亮,已經凌晨五點。
姜夕坐在牀邊,一隻手被薄寒沉握着,另一隻手撐着下巴,情緒複雜的盯着的牀上的不適的男人。
他傷口的炎症有些嚴重,醫生放的藥量也稍重些,再加上高燒過久身體脫水,打吊針過程中,薄寒沉睡得不是很踏實。
“淼淼......”
聽着男人嘶啞的呢喃她的名字,姜夕的心還是無法自控的顫了顫。
盯着他的臉,耳畔迴響着他的解釋:“錢,我需要錢!”
她生日的前一天,深情款款的在她面前保證,“無論發生什麼,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淼淼和奶奶。淼淼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可第二天,他就跟着家人離開了。
他有的是辦法弄到錢,過上比當時好百倍的生活。
如果不是,他爲什麼不顧奶奶的生死,突然要離開?
又爲什麼......
要殺了她!
姜夕低下頭,鼻尖酸澀,眼底漸漸瀰漫上薄薄的水霧。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
翌日清晨。
溫暖的陽光穿透紗窗,照映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給靜謐的房間添上了一絲生氣。
大牀上,沉睡中的男人驟然掀開眼皮,下意識握緊自己的手。
他昨晚雖然神志不清,可也知道自己握着姜夕的手,讓她陪了自己一晚上。
可現在,掌心空了,房間裏也沒了她的身影。
怔了幾秒,顧不得還未恢復的身體,掀開被子,匆匆走到臥室。
裏面沒人。
走到客廳才知道,姜夕一早就離開了。
“先生,太太說你如果以後再故意弄傷自己,就......”李媽低着頭,小聲複述姜夕的話,“就是死了,也跟她無關。”
她明知道自己故意弄傷自己,也心軟的陪在他身邊照顧......
他的淼淼,心裏明明就是有他的。
男人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眼底的寒冰漸漸消散,整個人精氣神突然就好了不少。
可沒等他的笑容爬上眼底,紅九忽然從小跑着進來,臉色難看的開口:“薄爺,姜小姐今天早上去了m洲!”
薄寒沉臉上笑容僵住,眼底閃過一道陰鷙的光,“再說一遍,去了哪兒?”
紅九簡明扼要的將事情經過說清楚。
“司南很可能還活着,聽說m洲有他的消息,今早從別墅離開後,姜小姐就直接去了機場。此時,人已經在飛機上。”
m洲是什麼地方,薄寒沉再清楚不過。
她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敢去闖那個龍潭虎穴,真是不要命。
“誰陪着她?”薄寒沉陰沉着臉,轉身往樓上走。
“......桑桑。”
薄寒沉身體未僵,側過臉冷冰冰的看了眼紅九,眼露殺氣:“這就是你培養出來的人!”
紅九低下頭,不敢吱聲。
他真不知道該怪自己沒培養好桑桑什麼叫忠誠,還是......怪姜小姐太有本事,能將他們的人策反。
——
此時。
萬丈高空之上。
桑桑端着小甜點,興奮的坐在姜夕對面,笑容淺淺的說道:“夕姐,你說薄爺醒來,知道你離開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姜夕低着頭,十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查詢有關m洲的信息。
聽見桑桑的話,指尖一怔,心臟莫名停跳了一拍。
他那個臭脾氣,還能怎麼樣?
不外乎又發一頓火,不喫東西的自虐,再裝得可憐巴巴的讓她回去看他。
幼稚鬼!
姜夕視線從電腦上挪開,看向正開心喫蛋糕的桑桑,遲疑幾秒,輕聲問道:“桑桑,我和薄寒沉當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話題轉得突然,又是這樣嚴肅的問題,桑桑瞬間沒了胃口,小聲回答:“我很少待在薄爺身邊,不是很清楚。”
“紅九也沒有跟你說過?”
說了。
但是,哪有膽子告訴她啊。
桑桑想了想,無比認真的搖頭:“我只知道薄爺很愛夕姐,夕姐你們......”
“好了,你繼續喫吧。”
姜夕打斷的桑桑的話,心情煩躁的將視線轉回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