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謝謝你們。”
姜夕微笑着,目送醫生離開。
自從太太來了,他們腰不酸,腿不疼......就連薄爺看起來也變得“和藹可親”。
一衆醫生,自然也是眉開眼笑的離開。
房門關上。
姜夕側坐在牀邊,拿起紙巾,替薄寒沉擦拭嘴角殘留的血漬。
“你也聽到了,解藥還有幾天才能送到。這段時間,你要特別小心,不要隨意走動......”
“避免腸道劃破,只能喝粥。我知道粥清淡,可爲了身體,你暫且忍耐一段時間......”
“還有......”
姜夕擡眸,就見薄寒沉一動不動的盯着她,毫無瑕疵的俊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眼底盪漾着溫柔和寵溺。
姜夕有些生氣,臉色沉下來,星眸不悅瞪着他,“薄寒沉,我說的話你都記下來了嗎?”
薄寒沉微微勾脣,不老實捏着姜夕的柔若無骨的手指,漫不經心玩着,“嗯?”
很明顯,她說的話,他一句沒聽進去。
“薄寒沉!”
姜夕生氣了,星眸瞪着他。
“嗯,聽見了。”薄寒沉立刻湊上去示好,長着青茬的下巴,蹭了蹭女孩兒嬌嫩的臉蛋,氣息都是藥物的味道。
敷衍!
想到他受傷是爲了自己,姜夕便什麼氣都撒不出了。
罷了。
李媽和醫生都在,她們會很小心。
“既然都聽清楚,那我先走了。”
聽見姜夕要回去,眉頭一擰,旋即雙手將她緊緊勒在懷裏,埋在她懷裏悶聲開口:“去哪兒?我們沒離婚,這是你的家。”
“公司有事,我要去一趟。”姜夕推搡他的手,聲音依舊很溫柔,“明天會過來。”
“爲什麼要明天?”
“那就今晚。”姜夕撇撇嘴,繼續輕哄:“先鬆開,我處理完就回來。”
“不許走!”
薄寒沉緊扣着姜夕的腰,太過用力,忍不住低聲咳嗽起來。
姜夕替他順氣,順便解釋,“趙春華是害死姜之念的兇手,我去公司就是找證據,”
薄寒沉依舊不肯鬆手,湊上去親吻她的嘴角,聲音繾綣,“淼淼,你對姜家過分上心,我有點喫醋和生氣了。”
她竟然爲了去找東西,拋棄他......
“我說了,那是我欠姜家的。”
“這句話你說過很多遍,可我一次沒聽懂,也沒弄明白。”薄寒沉捏住姜夕的下巴,擡高與他四目相對,“你告訴我,到底欠姜傢什麼了?”
姜夕看他一眼,沒有回答。
她難道真要告訴薄寒沉,她這一世是重生的?
這種事,未免太荒唐了。
“很多,養育之恩,外公的疼愛......還有救命之情,以及......讓我和你重逢。”
所有的藉口,薄寒沉只聽進去最後一個。
如果沒有白牧川救下姜夕,他和姜夕早就天人一方了。
男人輕嘆口氣,似是不悅卻又無可奈何,親了親姜夕的下巴,這纔不舍放開她。
“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就開口,也早點回來,嗯?”
帶着撒嬌的意味。
“嗯。”
姜夕起身,替他掖好被子,關上臺燈。
要離開時,手腕忽然被握住,無名指忽然套入一個冰涼的東西。
姜夕回眸,便看到那枚價值不菲,璀璨奪目的婚戒完整的戴在手上了。
心臟,因它狠狠悸動。
姜夕摸索着戒指棱角,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低聲問:“如果我不知道真相,永遠不回你身邊,你打算怎麼辦?”
“不會。”薄寒沉深深盯着姜夕,目光微微一眯,無比自信,“因爲你愛我。”
兩人四目相望,細碎的情愫在不知不覺盪漾開。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運籌帷幄,自信滿滿。
偏偏每次,都能賭對。
——
在帝景別墅折騰一天,姜夕趕在下班前到達公司。
桑桑蹲在辦公室門口,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眼巴巴瞧着她。
看着就是因爲隱瞞姜夕,此刻正自責着。
姜夕本就沒怪罪她,敲了敲她的小腦袋,長腿邁進辦公室。
“進來吧,將功折過。”
桑桑立刻爬起來,一溜煙跑到姜夕身邊,乖巧得不行,“夕姐,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可以。”
姜夕被逗笑了。
“不至於。去將星辰在職20年以上的老員工集中起來,我要開一個簡短的會議。”
就這麼......簡單?
桑桑悄悄打量着姜夕,見她心情還不多,有些疑惑。
聽紅九說,夕姐知道真相了。
可看起來......並不像全部知道的樣子。
難道,薄爺瞞着一些事情了,尤其是回薄家的目的?
肯定是瞞了,不然這事說出來,對夕姐打擊不會小。
見桑桑目不轉睛打量着自己,姜夕擰了擰眉,好奇問:“怎麼了?”
“沒。”
桑桑慌亂搖頭,趕緊跑了。
姜夕眉頭一皺,總覺得這丫頭奇奇怪怪的。
十分鐘後,所有老職員在辦公室聚集起來。
他們都是當初陪伴姜之念,創立星辰的老人。
哪怕星辰搖搖欲墜,瀕臨破產時,也沒選擇離開。
對她們,姜夕很是敬佩。
“各位叔伯,今天將各位召集起來,是有件重要的事需要得到各位幫忙。”
姜夕說着,拿起那隻不起眼的鋼筆,繼續道:“這隻鋼筆,是姜之念夫人墜樓前,交給朋友保存,並囑咐轉交給司南先生的東西。”
“外公也告訴我,它是司南先生親自設計,送給姜之念夫人的,據說是啓動星辰內部某個東西的鑰匙。”
“我現在找到涉嫌害死姜之念夫人的兇手,但是差證據。證據,很可能就在星辰那件東西里。”
“所以各位仔細想想,有沒有覺得這個東西很眼熟,或者星辰哪個地方對司南夫婦來說,尤爲重要?”
星辰那麼大,要尋找對應剛纔的地方和東西,簡直難上加難。
十幾個老員工,拿着鋼筆仔細端詳許久,也沒能給出有價值的線索。
畢竟二十多年前的東西,想不起來很正常。
姜夕並未爲難,拍了照片讓他們拿回去繼續回憶。
自己則留在公司,翻看着姜之念留下來的資料。
大部分都是設計圖,自己設計類疏離,沒有發現司南有關的東西。
要看兇手就在眼前,她非要找到證據不可。
姜夕一直留到晚上十二點,精疲力盡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睡着。
突然被手機鈴聲吵醒。
“淼淼,怎麼還不回來?”
語氣聽起來溫柔輕緩,繾綣溫情。
可只有姜夕知道,他拼命在壓制心底別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