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夕失去意識前,看到最後的畫面是。
撞她的人,露出不懷好意的笑。
她清楚的知道,這場車禍,不是意外。
——
再次醒來時。
她發現自己躺在安靜的房間。
熟悉的天花板提醒她,這裏是帝景別墅的側臥,並不是醫院。
她不是出了車禍嗎?
姜夕試圖爬起來,卻發現頭疼得厲害。
伸手,摸到一層厚厚的紗布。
她受傷了。
正當姜夕疑惑時,房門突然打開,一身灰藍色睡袍的男人出現在眼前。
由於腿上的傷還沒痊癒,男人氣色欠佳,欣長的身子略微佝僂。
看見薄寒沉,姜夕一下子坐起,“你怎麼下牀了?”
蛇毒蔓延全身怎麼辦?
薄寒沉徑直走到姜夕身邊,看見她臉頰上的擦傷,眼底凝聚起一團灼灼怒火,彷彿要毀滅世界一般。
“還疼嗎?”
姜夕沒有精力顧及自己的小傷,擔憂望向男人的腿,聲音嚴肅,“我沒事,你快回去躺着!”
薄寒沉握住姜夕的手,俯身在她嘴角安撫的親了一口。
“已經服用解藥,沒事。”
“解藥不是過兩天才能拿到嗎?”
姜夕怔住。
“嗯,提前送來了。”
“真的?”姜夕情緒平復下來,“服藥就沒事了,是嗎?”
“嗯。”
薄寒沉應聲,將她按回牀上躺着,柔聲道:“醫生說你有輕微腦震盪,需要好好休息。
頭部傳來的陣陣刺痛,姜夕只好聽話的靜靜的躺下。
不到一秒,姜夕似是想起什麼,猛地睜開眼,激動問道。
“相機,我的相機呢?”
“完好無損,已經讓紅九送去維修。裏面的資料都還在,明天就能拿到。”
聽完薄寒沉的話,姜夕懸在半空的心緩緩落下,安靜的躺在牀上。
薄寒沉在一旁陪着,直到姜夕沉沉睡着,才起身離開。
關門瞬間,眼底的溫柔被冰霜卻取代。
——
大廳裏。
靜謐非常,氣壓低得有些可怕。
紅九站在薄寒沉身前,彎着腰,恭敬開口:“薄爺,查清楚了。撞傷太太的人,是薄老派來的。”
“老頭子?”薄寒沉薄削的脣一勾,眼底露出譏諷的笑,冰冷瘮人,“我上次已經警告過他,別動我的人。否則,不會讓他好過。”
看來,他是覺得自己這個兒子,一無是處,纔會再三挑釁。
不做點什麼,他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了。
“不惜一切代價,將薄氏財團的股票逼停一週。”
薄寒沉拿起蘋果,漫不經心的削着皮,好似在說無關緊要的事。
逼停一週......
那可是金融行業遍佈全球,逼停一週的損失,可是要十個手指頭都數不清的。
“還有,給她點教訓!”
“她”是誰,紅九心知肚明。
臉上劃過一抹遲疑,猶豫半晌,忍不住開口:“薄爺,你的意思是......”
“淼淼怎麼傷的,就給我怎麼傷回去。告訴薄梟,兩天之內不把她帶走,我就親自給他送回去。”
最後一個字時,男人擡起頭,黑沉的眸子散發着幽幽冷光,“我送的......只會是死人。”
紅九被薄寒沉眼底的陰鬱嚇得身形一震。
薄老再次對姜小姐動手,應該是知道姜小姐的真實身份。
這場惡戰,終究是打響了。
只是......
換做以前,顛覆薄家,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現在,薄爺有軟肋,偏這個軟肋還被薄老抓住了。
誰能笑到最後,無人敢說。
但他敢肯定的是,動了姜小姐,薄家沒有好果子吃了。
——
姜夕是被吵醒的。
睜開眼,便看到坐在身旁,拿着蘋果喫得“嘎吱”作響的男人。
姜夕怔了一下,啞聲開口:“二哥?”
見她醒來,薄寒景立刻放下不正經的二郎腿,擦了擦嘴,湊上前詢問:“小夕夕,你醒了。”
“嗯。”姜夕微笑着回答,視線看了眼空蕩蕩的房間,沒看到某個心心念唸的身影,表情瞬間失落,“二哥,薄寒沉呢?”
薄寒景起身給姜夕倒了杯溫水,冷哼一聲,“你二哥我這張帥得驚天地泣鬼神的盛世美顏擺在這兒,它不好看嗎?爲什麼非要找老三那張冰山臉!”
姜夕接過水,彎了彎脣,“謝謝二哥。”
“客氣!”
薄寒景打了個響指,坐回椅子,大大咧咧的回答:“老三有事需要處理,晚點回來。”
姜夕喝了口水,認真地問:“二哥,這次車禍是你父親安排的吧,他知道了我的身份。”
不是詢問,是肯定的語氣。
薄寒景臉上笑容消失,表情變得嚴肅。
沉默,就是默認。
“我來猜猜,他找人撞我,卻沒要我命的原因。”
“她不是不要我的命,是不敢要。我死了,薄寒沉一定會和薄氏鬧得不可開交,他現在無法控制薄寒沉,是嗎?”
“薄寒沉離開財團,按理說已經無法威脅到你大哥的地位。老爺子對我動手,一定是爲了威脅他......”
“威脅他什麼呢?”
“回到財團爲你大哥效力,還是......跟我離婚,娶其他女人?”
對上薄寒景震驚的臉,姜夕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心臟彷彿被捏了一下,淡淡的疼。
“應該是第二種吧?你們這種豪門家族的少爺,一向講究門當戶對,要娶自然只會娶對薄家有好處的千金小姐。”
薄寒景徹底懵了。
他一直覺得小夕夕聰明,可沒想到竟然那麼聰明。
猜得死死的!
“小夕夕,你別傷心,老三他不會娶其他女人的。”
薄寒景輕聲安慰。
就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可能會同意。
不然,父親怎麼會將算盤打到小夕夕身上呢。
姜夕莞爾一笑,“我不傷心。”
薄寒景:“???”
老公的爸爸讓兒子和你分開,娶其他女人,身爲老婆不應該悲傷難過嗎?
還是......z國的女人,承受能力都這麼強!
“因爲,薄寒沉只愛我,只會娶我。至於你那位喪心病狂的父親......”姜夕眨了眨眼,清澈的眸子裏劃過一抹冰冷,“我遲早會找他算賬。”
一筆一筆算清楚!
“咳咳咳......”
聽見姜夕狂妄的語氣,薄寒景被水嗆到,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夕夕,你以爲父親是什麼人,憑你也想和他算賬?”
姜夕挑了挑眉,紅脣輕翹:“我自己鬥不過,兩個人還鬥不過嗎?”
薄寒景的笑容,徹底消失。
是啊。
還有老三。
一旦老三和父親徹底動手,薄家一定會翻天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