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席月擡起頭,一臉不耐煩。
“三少爺的飛機,好像出事了!”
男人用的是意大利語,以爲姜夕聽不懂,就沒有迴避。
“你說什麼?”
可沒想到,姜夕她竟然聽懂了。
女孩兒甩開身後的保鏢,一把抓住男人的衣服,臉色瞬間煞白,失控般追問,“你剛纔說什麼?誰的飛機出事?”
席月眉頭一皺,怔愣了幾秒。
薄寒沉的飛機出事了?
世界上真有這麼巧的事?
就算天氣真的極端,薄寒沉身邊的人,可都不是喫素的,這點問題都解決不了?
“告訴我,薄寒沉的飛機怎麼了?”
男人被姜夕的樣子嚇到,看了眼沉默不語的喜悅,脫口而出:“三少爺的飛機被雷電擊中,失控掉進大海,現在還沒找到......”
“我不信。”
姜夕鬆開男人的袖子,神情恍惚的收回視線,“我不信薄寒沉會出事,那架飛機不會是他的。”
不會,一定不會!
“目前還在調查,不過那個時間點,飛越那片海的只有三少爺的飛機。”
十二個小時的飛機,固定在一個位置上不能動,再加上滴水未進,姜夕早已支撐不住。
男人的話,給了姜夕當頭一棒。
她雙腿一軟,重重整個人栽倒在地,心慌之感蔓延全身。
不會的。
薄寒沉不會有事的。
“姜夕小姐——”
見她摔倒,席月下意識伸手去扶她。
可剛俯身,便對上姜夕那雙血紅水汽的眼眸,心頭倏然一震。
“你們滿意了?”
姜夕揮開席月的手,死死盯着她的臉,冷笑道:“薄寒沉有什麼錯,爲什麼要這麼對他?”
姜夕幾乎是撕心裂肺低吼,冰冷的聲音傳遍整座歷史悠久的古堡,周圍保鏢面面相覷。
沒人想到這位看起來嬌滴滴,甚至不堪一擊的女人,竟然敢在薄家地盤上撒嬌。
之前仗着三少爺給她撐腰,現在三少爺生死不明......
她應該就沒有任何作用了吧?
不知道薄老會不會弄死她!
席月也被姜夕這副樣子震驚到,愣在原地許久纔回過神。
“姜夕小姐,地上涼,你先起來。”
姜夕擦掉眼角的淚水,恢復平靜冷聲道:“我要見薄老!”
“......好!”
本來帶她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見薄老的。
——
經過層層安檢。
半小時後,姜夕和席月進入一個幽暗的走廊。
走了幾分鐘,還看見明亮的光源處,坐落着一處僻靜的古堡。
看着,像是私人的住所。
門口站滿了保鏢,個個凶神惡煞,再次對姜夕和席月進行安檢。
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大廳的門纔打開,從裏面走出一個年過半百,滿頭白髮的老人。
看他的穿衣打扮,應該是管家。
“席小姐,姜小姐,這邊請!”管家微笑着,恭敬開口:“薄老吩咐,將姜小姐的手銬打開。”
席月瞥了眼姜夕,見她淡然冷靜,眼睛裏卻藏着濃濃的恨意,不禁皺了皺眉頭。
“記住我說的話,在薄老面前,不要放肆。”
姜夕沒作聲,冷着臉往裏走去。
“姜夕!”
席月眉頭一皺,趕緊跟了上去。
房間擺設,大多偏中式風格,空氣中飄蕩着淡淡的檀香,似乎又混雜着一些其他香味。
明明到處都亮着燈,房間裏開着暖氣,在走進的那刻,姜夕還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駭人冷意。
“席小姐,姜小姐,請兩位在這裏等候。”
管家將兩人安置在安靜的大廳,便轉身進了內室。
不久。
耳畔忽然響起一陣緩慢有力的腳步聲,一抹高大的身影,在管家的攙扶下,出現在姜夕眼前。
老人看起來約莫五十歲,一身黑色金絲長袍,身形挺拔,頭髮微白,氣勢威嚴。
哪怕上了年紀,從那張輪廓分明的面龐,依舊可以想象出老人年輕時是何等的英俊帥氣,氣勢逼人。
不愧是一手創辦薄氏財團,令財團坐上金融龍頭的男人。
薄寒沉在眉目之間......真的像極了他父親。
見薄老出來,席月立刻起身,恭敬低頭:“薄老!”
姜夕雖說站了起來,卻仰着下巴,目不轉睛冷冷看着主位上,正把玩着佛珠的老人,沒有絲毫的恭敬和害怕。
薄老坐下,視線落在姜夕臉上,看見她那雙滿是恨意的雙眸,目光頓時冷下來。
不虧是薄寒沉的女人,那副高高在上,氣勢凌人的架子,簡直與他一模一樣。
見薄老臉色不對,席月立刻側過臉,扯了扯姜夕的袖子,低聲提醒:“發什麼呆?”
“不然呢,我應該怎麼樣?”姜夕抿了抿嘴,肆意的扯動嘴角,譏笑出聲,“給他跪下磕頭,再恭恭敬敬的叫一聲薄老嗎?”
席月吸了口冷氣。
管家更是眉頭一皺,膽戰心驚的注意着薄老的表情變化。
這小妮子也太猖狂了!
這裏可是薄氏莊園,誰敢用這副態度來見薄老?
得虧她是三少爺的人,對薄老還有用,否則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姜小姐,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面前坐的是什麼人嗎?”
管家開口問道。
聞聲,姜夕笑了。
蒼白的臉依舊沒有任何血色,頭髮也是微微凌亂,手上還有剛剛摔倒蹭破,留下的血痕。
整個人看着,十分憔悴和狼狽不堪。
可偏偏......此刻她在笑,嘲諷一般的笑聲,傳遍整個大廳。
“薄氏財團的創始人,掌握歐洲金融命脈的金融大佬,薄寒沉的父親......”姜夕目不轉睛的盯着薄老,一字一句出口:“至於我爲什麼來這兒,就要問問這位了不起的薄老了。”
“放肆!”
薄老手上動作驟然停止,冷着臉低吼出聲。
管家心臟一沉,冷着臉開口:“教她規矩!”
話音落,兩個保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押着姜夕的手,示意她跪下。
姜夕冷着臉,不肯跪。
一旁的席月早已蒼白了臉,心想她是不是被薄寒沉的事故刺激到,不想活了。
“嘭——”
保鏢用力踹在姜夕腿上,女孩兒膝蓋一彎,以一種屈辱的姿勢跪在地上。
姜夕本就身體不適,重重一腳下去,疼得心肝肺都在疼,細細的汗水滲了出來。
“小姑娘,好久不見!”
薄老聲音嘶啞,氣力不足,可說出的話像摻了寒冰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姜夕艱難擡起頭,發現老人已經走到她身前,正居高臨下的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