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九和桑桑,更是話都不敢說一句。
大概是這聲低吼,驚動沉睡中的女孩兒,不安皺了皺眉頭。
薄寒沉眉頭一皺,懊惱幾分,俯身將姜夕抱在懷裏,柔聲哄着:“沒事,睡吧。”
聽見薄寒沉的聲音,姜夕緊皺的眉頭慢慢鬆開,再次進入夢鄉。
替姜夕蓋好被子,薄寒沉才直起身,眼底的怒意如鋒利的刀刃,令人害怕。
他倒是想看看,老頭子能拿他怎樣。
——
寂靜的獨幢別墅,周圍栽種着不同品種,不同季節的花卉。
在薄老的精心栽培下,花朵長得格外鮮豔,給死氣沉沉的房子增添了一抹生氣。
薄寒沉瞥了眼腳邊嬌嫩的鬱金香,眉頭皺了皺,隨後毫不猶豫的踩了上去,碾進塵土之中。
“三少——”
管家和傭人都嚇得不輕。
鬱金香可是薄老最喜歡的品種,平常就不準任何人碰,更別說損壞。
“嗯?”
薄寒沉冷冷地望過去,目光如冰,精緻的輪廓緊繃得十分嚇人。
衆人深吸一口冷氣,到嘴邊的話生生嚥了下去。
“三少,裏面請!”
薄寒沉扯了扯嘴角,長腿直接邁進花叢中,在傭人痛心疾首的注視下,將鬱金香糟蹋得不像樣。
三少......真的太狂妄了!
——
厚重的大門開啓,一股濃濃的木檀香混雜着淡淡的花香,在空氣中隨處飄蕩。
薄寒沉剛到門口,便被保鏢攔了下來,“三少,請稍等!”
探測儀將他從頭到腳掃了一圈,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保鏢才退到一側,只敢低頭:“三少,請進!”
薄寒沉冷眼掃過去,兩個保鏢直接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進來吧!”
大廳裏傳來老人的滄桑低沉的嗓音,薄寒沉淡漠收回視線,長腿走了進去。
薄寒沉進到大廳,一眼便瞧見坐在主位上,正轉着佛珠閉目養神的老人,嘴角的譏笑更甚。
沒聽見聲響,閉眼的老人慵懶睜開雙眸,看向薄寒沉時眼底寫滿了不悅。
“哼,這纔多久不見,連我這個父親都不認了?”
“說得我好像認過似的。”薄寒沉輕笑,臉上並無半分笑容。
“砰——”
話音剛落,一個水杯忽然朝着薄寒沉飛過來,還在他眼疾手快,成功避開。
不然,四分五裂的可能是他的腦袋。
“不孝的東西!”
薄老猛地起身,拄着柺杖的手微微顫抖,臉上彰顯着對眼前的兒子的厭惡和憎恨。
“我是你生的,既然我不是東西,那父親你又是什麼東西?”
薄寒沉勾脣輕笑,順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微掀薄脣,嗓音冷冽。
“薄寒沉!”
薄老的聲音,震天響。
身後的保鏢防備的看向薄寒沉,明知道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對薄老做什麼。
可這樣的表情和氣勢,令人莫名心悸和畏懼。
“解藥給我!”
直接了當,不留情面。
薄老深深盯着他,心底的怒火熄滅不少,嘴角露出殘忍的笑:“這就是你想要解藥的態度?”
若沒有那個小丫頭的命在手上,他這個不服管教的兒子,能這麼隱忍?
“你該慶幸,淼淼沒有大礙,否則......”
“否則,如何?”薄老轉着的佛珠,蒼老的雙眸定格在薄寒沉臉上,神情有些恍惚。
“弄死你!”
冷漠無情,對薄老的憎恨絲毫不遮掩。
動他的淼淼,無論對方是誰,他都不會放過。
薄老手上的動作怔住,漆黑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看向眼前狂妄的男人,周身染上一層細碎的寒冰,目光更是森冷瘮人。
“看來我當初殺了她的決定是對的。”薄老冷哼,“那個女人,不適合留在你身邊。”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解藥給我。”
薄寒沉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淼淼。
“要解藥,可以。”
父子之間猶如仇人,客套話不如開門見山來得直接。
“放掉集團大權,可以考慮,娶席月,做夢!”
薄老的條件還沒提,薄寒沉便先將他的話堵死了。
老人的臉,頓時黑沉如炭,眼底濃濃的烈火正在灼熱燃燒。
“席月,你必須娶。否則,就等着那個女人死在你面前。”
聽見薄老鏗鏘堅定的話,薄寒沉輕挑眉梢,冷冷笑了。
“看來是沒得談。”說完,薄寒沉起身徑直往門口走去,只是走了幾步忽然停了下來,回頭看向身後所謂的父親,嗓音清冽且諷刺,“你都娶了三個,也不在乎再多一個。那麼喜歡席月,不你如娶了她,我出一份厚厚的禮金。”
“你——”
薄老雙眸猛然睜大,拄着柺杖的手用力收緊,氣氛變得冰冷可怕,蒼老的身體搖搖欲墜。
“薄老,您別和三少生氣。”
管家趕緊扶手,心有餘悸的安撫。
三少這哪是來要解藥的,看着像是來送薄老昇天的。
“我給父親三天時間考慮,不交解藥,大家魚死網破!”
冷冷扔下一句話,薄寒沉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般張狂霸氣,不可一世的樣子,像極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可這不知好歹的性格,卻像極了他那個固執的母親。
一樣的令人......厭惡!
魚死網破?
就憑他?!
——
姜夕醒來,沒看到薄寒沉,心情有些低落。
“他去哪兒了?”
“爲什麼現在還不回來?”
“桑桑,薄寒沉在意大利的電話你知道嗎?將手機給我,我打!”
“算了,我自己去找......”
不顧桑桑阻撓,姜夕掀開被子,正欲下牀時,房門突然打開。
男人一身墨藍色風衣,身姿修長挺拔,俊美無儔的臉上染着陰鷙的怒氣,與姜夕對視上的瞬間,所有的怒火演變成灼人的寵溺之色。
“薄寒沉......”
見他出現,姜夕懸在半空的信才落下。
她知道,薄寒沉去問他父親要解藥了。
這麼久沒回來,她很擔心。
薄寒沉勾了勾脣,長腿迅速邁到她身前,將人打橫抱起往外走去。
“天氣不錯,帶你透透風。”
她迷迷糊糊睡一天,不能再睡了。
姜夕下意識勾住他的脖子,小臉貼着他的胸膛,聲音軟軟的:“薄寒沉,不許和薄老做交易。任何交易,都不許!”
臉色蒼白得要命,偏偏命令的聲音冷得十分有氣勢。
“薄太太,你老公不是那麼沒用的人。”
薄寒沉將姜夕放在軟綿綿的鞦韆上,蹲在她身前,伸長脖子觸碰到她的脣,輕輕咬了咬,嗓音低啞綿長。